痛痛快快發(fā)泄心底里那團憋屈怒火的沈言時深深地呼出一口氣來,略微悻然地伸起手摸了摸鼻子,一步一步地走到他的面前,可就在她腳步挪動的時候,那個躺在地上的混混也驚慌失措地往著另一邊滾去,想要遠離沈言時。
走了兩步沈言時就停下步伐了,頗為不悅地看向那個還趴在地上的混混開口道,“你躲什么啊?從一開始的時候不見你躲我遠遠的。”
沒好氣的沈言時雙手抱臂盯著他吐槽道,逼得那個混混一臉痛苦地縮了縮脖子,顯然是根本不想跟沈言時進行任何交談,只想離她遠遠的,對她仿佛已經(jīng)滋生一些些懼意。
“我倒是有點佩服你,明明已經(jīng)是我的手下敗將卻還是鼓起勇氣想要找我算賬。”沈言時深深地感嘆一下開口道。
躺在地上的混混微微地抽搐一下嘴角,實在是因為上一次他的對手是駱邊煙,他并沒有跟沈言時交過手自然就不畏懼,怎知短短幾分鐘他就被人放倒了。
無心再繼續(xù)跟他亂扯的沈言時繼續(xù)邁動剛剛停緩下來的腳步,那混混見狀也不斷地退縮著,恐慌非常明顯地表露在他那張臉上。
他雙手合十放在面前,十分沒有骨氣地求饒著,“我錯了,真的錯了!求求你,求求你放過我……我以后看見,看見你絕對掉頭就走!”
一連串充滿恐懼的道歉讓沈言時微微地牽扯一下嘴角,這個混混原來這么怕死的啊。剛才一臉囂張想找她算賬的模樣此時都變得蕩漾無存,只剩下卑微的求饒。
挪動腳步來到他的身旁,沈言時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臉上掠過一絲絲的不自然,閃爍一下視線之后開口道,“把你的錢,還有手機,給我交出來……”
沈言時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打劫別人,且她還身為一個正直的警察。想想她更有一種淡淡的尷尬感覺,只想快點拿了錢和手機離開這個地方,免得被人認出來。
流連躺在地上的那混混也被突如其來的打劫給弄得狠狠怔愣一番,傻傻地眨動著她那雙眼睛,好奇地撲扇著那雙眼睛,直盯著沈言時看。
那眼神弄得沈言時更是有一種渾身不自在的感覺,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有點不悅地提高自己的嗓音開口質(zhì)問,“你看什么啊!不樂意就起來再打一架啊。”
開口說出這番話之后,沈言時就默默有點后悔,這番話出來出來更是讓她堂堂一個警察看起來像是一個搶劫犯。
微微提高的聲音和不耐煩的語氣嚇得混混連忙地從褲兜里拿出手機和錢,小心翼翼地放在一旁的地上,試探性地開口詢問,“我可以走了嗎?”
“等一下。”沈言時沒有立刻放他走,走向前去把地上的那兩張毛爺爺和手機給撿了起來,打開手機撥號的頁面,手指迅速地按下一連串的號碼卻沒有直接撥打出來。
在她腦海中第一時間蹦出來的電話竟然是陸洵延的,
然后就是駱邊煙和她媽媽的。看見自己按的手機號碼之后,沈言時迅速地刪掉再重新打了一次邊煙的,依舊是沒有撥打出去。
若是聯(lián)系上邊煙了,陸洵延很快就能夠找到她了,心中頗為糾結的沈言時拿著手機定定地站在原地。最后沒能想出其他電話號碼來的沈言時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果然要到這種為難情況之下,才能意識到自己能找的人并不多,也才能清楚認識到誰是最要好的朋友。
猶豫一會兒之后,沈言時還是一個電話都沒有打出去,直接把手機扔回給那個混混,把他一臉驚慌的樣子收入眼中,不耐煩地甩了甩手開口道,“走吧走吧,趕緊滾遠一點。”
那一瞬間,這個混混就如獲大赦那般露出一個‘得救了’的笑容,深深地松了一口氣,連滾帶爬地離開這個可怕危險的地方,很快這比較寂靜的路上就剩下沈言時一眼。
沈言時抬起腦袋看了看明亮的月亮,手中微微攥住那兩張毛爺爺,糾結一會兒之后就往著外面更寬闊的公路走去,很快就攔截到一輛出租車。
坐在車子上,沈言時也不知道該報哪里的地址,疑惑地問了一下出租車師傅,“這里大概是在哪個位置啊?”
“這應該是城北接近郊區(qū)的地方了。”出租車師傅對這些路段的熟悉情況自是無人能比,他和藹地笑著回答,“平時啊,很少有出租車會大晚上開來城北的,這不我剛剛送了一個客人來這邊,才會來的。”
出租車師傅說的這番話是在間接告訴沈言時,她非常的幸運,剛好遇到他。
沈言時嘴角微微地勾起一抹弧度像是回答,其實她并不覺得自己有多幸運,倘若她真的幸運的話就不會孑然一身游蕩在這冷清的郊區(qū),也不會在這么冷清的地方遇上仇人,怎么想她都覺得自己比較倒霉。
只是,城北……沈言時的臉上流露出一抹深思,在腦海中搜尋著有沒有認識的人在城北居住,約莫幾秒鐘過去以后她腦海中掠過一張臉龐,心底一喜,迅速地給出租車師傅報了地址。
約莫二十分鐘過后,出租車終于緩緩停在沈言時所報的地址位置,心情稍微有點轉好的沈言時直接把從混混身上搜刮來的兩百塊錢都給了出租車師傅。
一棟小型的別墅落在沈言時的眼前,算起來她已經(jīng)好久沒有來過這個地方了,每一次都是他來她家做客。
沈言時注意到別墅里面的燈還是亮著的,令她心情更是雀躍,看來他的確在家!興奮又莫名有點緊張的沈言時來到門鈴處,急促地按動幾下,想要把里面的人給揪出來那般。
正坐在沙發(fā)上看書的程顧聽到這急促的門鈴聲音,眉宇之間劃過不悅的神色,偏偏這門鈴聲音絲毫沒有減緩的趨勢,反倒是越演越烈,逼得程顧直接合上書本,往著門口走去。
從門口處的顯示屏,程顧沒有看見任何人,但門鈴依舊是處于瘋狂叫囂
的感覺,令程顧那臉色徹底冷沉下來。
門外的沈言時卻絲毫不知道自己惹程顧不開心了,一只手放在門鈴上使勁按著,身體湊在鐵門前,欲要看看里面的情況,一邊忍不住吐槽,“該死的,該不會是不在家吧?”
嘀嘀咕咕的身心剛剛落下,關閉著別墅的門終于緩緩打開,身穿居家休閑服的程顧出現(xiàn)在門口,臉色格外-陰沉。
但在沈言時看來,此時程顧處于逆光的狀態(tài),她根本就來看不出他的神情,況且他們之間的距離隔得還有點遠,言時看見他之后就非常激動地揮動自己的手臂叫喚著程顧,“程顧!程顧!快給我開門啊!”
本來臉色陰沉想要狠狠教訓一頓這個不懂禮貌,打擾別人的人,卻不料聽到這清晰的叫喚聲音,臉上所有的陰沉神色都變成怔然和迷茫,他幾乎以為自己出現(xiàn)幻聽。
可隨即他的視線就落在不遠處的沈言時身上,只見她一直蹦蹦噠噠地朝自己揮手,程顧完全回不過神來。
見程顧久久都沒有過來給自己開門,沈言時有點焦急地再次提高自己的聲音,“程顧!愣著干嘛啊,過來開門啊!”
提高的聲音傳入到程顧的耳朵之中,終究是把正在愣神之中的他拉回神來。沒來得及仔細思索是怎么一回事的程顧迅速地走到大門口的位置,給沈言時開了門。
攔住她的大門終于被緩緩打開,沈言時那顆懸吊起來的心終于緩緩地放松下來,感慨地開口道,“幸好你在家啊,怎么按了那么久門鈴都不開門啊。”
方才沈言時覺得自己幾乎都要把程顧家的門鈴給按壞了都沒有絲毫反應,天知道那一刻她有多絕望,主要是她還把僅有的兩百塊錢都給出租車師傅了。
“我沒有想到是你。”程顧也頗為無奈地回應道,不一會兒之后又憋出一句話來。“以后按門鈴按一次就行。”
悠然自如地往別墅里面的沈言時撇了撇嘴,仔細思索一下方才她按得實在是有點過分了,可她這不是因為害怕他不在家嗎,只能多按幾下,讓自己心安一點。
倘若此時程顧知道沈言時內(nèi)心想法,大抵已經(jīng)硬生生被堵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給沈言時倒上一杯水之后,程顧臉上露出一個疑惑神情來開口詢問,“你怎么會跑到這邊來?”
這個時候她不是應該跟韓宸彥或者陸洵延在一起才對嗎?程顧細膩的心思微微轉動一番之后也大抵明白肯定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以至于沈言時逃到他這兒來。
早早已經(jīng)想好措辭應對程顧的沈言時一臉正經(jīng)地開口道,“當然是來找你敘敘舊的啊,我們多久沒有一起喝過酒了,趕緊的把你這里藏著的酒拿出來,我們一起喝個痛快。”
甚是蹩腳的理由令程顧眉心微蹙,隨后嘴角不露痕跡地劃過一抹苦澀,他似乎不知不覺被敷衍了呢,可他還是點頭回應,“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