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唸白愣了愣,伸手將那個鎏金錦紋盒接了過來。
打開盒子,看到那套翡翠首飾,她皺了皺眉,這東西她見過。
很小的時候,她母親告訴她這套首飾以後會給她當嫁妝。
“當初我們陸家出事,你媽媽把這套首飾給了我,想讓我拿去解決燃眉之急。”傅怡微微嘆氣,“我又怎麼會不知道這套首飾是你媽媽想留給你當嫁妝的呢?”
“我一直都好好的珍藏著,沒動過,就是爲了有朝一日能夠親手交還給你。”
江唸白將首飾盒扣上後,又還給了傅怡,“陸阿姨,這東西既然我母親已經給了您,那我就不能再收回來。”
“念念,你……”
她打斷了傅怡想說的話,“阿姨,這套首飾對我來說沒什麼用,而且我相信我母親當初給您就沒想過要收回來,給了您就是您的,您不需要拿來還給我。”
她確實是覺得沒必要,留著這種東西,對她來說,只會讓她回想到過去的事,而且只會帶來痛苦。
江唸白堅持著自己的態度不肯收,傅怡也沒轍,只能將盒子收回去。
原本是想多跟江唸白說說話,但是她似乎並不想跟自己多交流,態度一直都很疏離淡漠。
傅怡悻悻然離開,走的時候,還覺得可惜。
她是越看江唸白越像是死去的好友,如果江唸白能夠嫁進他們陸家,對她來說也是種莫大的慰藉。
可惜陸遲年不爭氣,而且如今看江唸白,似乎也沒有了那種心思,她這個當長輩的總不可能拿把刀架到他們脖子上逼著他們在一起吧?
“怎麼唉聲嘆氣的?”陸振豪沒進屋,就在外邊車裡等著,看到傅怡出來,才忙迎了上去。
傅怡很失落,“振豪,我看到念念就想起穆青了,你說她會不會怪我們沒有幫她好好照顧她唯一的女兒?”
“遲年這混小子,兩年前不聲不響的就把人送到了牢裡,你看看如今念念這孩子對我們陸家的人是有多遠就想避開多遠。”
“你彆強求,如果他們兩人都沒有那種意思,你硬逼著他們在一起,反而會造成反效果。”
“我知道。”傅怡就是清楚這一點,江唸白和陸遲年骨子裡有一點很像,就是自己認定的東西一定不會改變,不管別人說什麼,他們都只堅持著自我,脾氣跟犟得跟牛一樣。
“你說說你們陸家的男人怎麼都這樣?好壞不識!”
無辜被牽連的陸振豪也只能吞掉這口氣,拉著傅怡上了車,“好了好了,兒孫自有兒孫福,他們的事,你還是少操點心好。”
“那可不行,要我看遲年對念念肯定是做了什麼過分的事。”傅怡一上車又恢復了精神,八卦道,“我剛剛可在念念身上看到了吻痕,我猜他們兩個人肯定是做了最後一步了,你看看這兩年遲年雖然跟安妍在一起,什麼時候碰過安妍?”
“咱兒子我還不清楚嗎?要真是一點都不在乎,就不會去做這種逾矩的事。”
陸振豪聽著傅怡的話,若有所思。
陸遲年的性子他倒是清楚,這孩子雖然沒有跟在他們身邊長大,可是這性子跟他學了個十成十。
潔身自好,從不招惹花邊新聞。
如果真的不喜歡,他是不會讓人近身的,如今聽傅怡這麼說,陸振豪也在想兒子是不是對念念多了點什麼不爲人知的心思?
“那看來我們有
必要找個機會好好跟他談談,總不能讓人家小丫頭這麼不清不楚的跟在他身邊。”
“就是這個理兒”傅怡笑道,“要是真的做了什麼事,我可不會讓遲年亂來,那必須得對念念負責!”
“安妍怎麼辦?咱們兒子可是已經跟人家姑娘訂婚了。”
“訂婚又怎麼了?又沒結婚”傅怡對安妍沒什麼好印象,她不喜歡這種表面裝的柔柔弱弱的女孩兒,“我可告訴你,只要確定遲年對念念做了越軌的事,我是肯定不會同意安妍進門的,而且那女孩兒的心思太重了,她不適合遲年。”
打從他們第一眼見到安妍,自家老婆就對人小姑娘橫挑鼻子豎挑眼,他看不過去幫襯了兩句,傅怡就說他們男人不懂,有種女人就愛用裝柔弱這種手段吸引注意力,騙取同情心。
不讓他插手管,他也樂得清閒。
這廂傅怡準備找陸遲年好好談一次,那廂江唸白剛出門就碰到了找來的季北。
看到他,江唸白囧了囧。
昨天被陸遲年帶走的時候,她身上還攥著季北的車鑰匙,如今人找來了,她纔想起來還有這麼回事兒。
忙開口道,“你在這等著我,我去拿鑰匙給你!”
季北剛要開口,就看到江唸白風風火火的轉身跑進別墅的身影。
他無奈的嘆氣,只得在別墅外等著。
等到她氣喘吁吁的將車鑰匙從別墅拿出來交給他時,季北纔開口,“你昨天怎麼招呼都沒打就走了?”
“抱歉啊,我昨天臨時有點事沒來得及跟你說聲,而且還拿走了你的車鑰匙,真的很對不起。”江唸白跟季北真誠的道歉,再怎麼說昨天都是她不對,拿著別人的東西連句隻言片語都沒留下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也不知道昨天他是怎麼回去的……
“算了。”季北也不是來找她茬的,他就是擔心江唸白出了什麼事,所以才找到了這裡來看看她。
如今看到她還生龍活虎,活蹦亂跳的,季北也安了心。
“以後可不要這麼一聲不吭的一個人跑了,我昨天還以爲你出了什麼事,到處找你。”
這是實話,昨天等著等著,久等不見人。
季北才起身去找人,停車場沒人,楊湖附近都找遍了,也沒看到她人,還以爲發生了什麼意外,緊張的他四處搜尋她的身影,今天一大早就坐不住了,尋了過來。
“真的很抱歉,昨天是我的錯。”
江唸白想了想,復又說,“這樣吧,要不……我請你吃飯就當賠罪?”
“也好。”
她也就是試探著說說而已,沒成想季北竟然就這麼順桿子爬,還答應下來了!
想了想自己還乾癟癟的錢包,江唸白乾咳了一聲,“季教授,你挑食嗎?”
“不挑食。”
“那就好。”不挑食的話,那就吃什麼都無所謂吧?
不像陸遲年,吃個飯都要跑去西餐廳,而且還是格調高價格高昂的地方。
要是季北也是這種人,那她可能連一頓飯都請不起了。
江唸白心安理得的帶著季北去了一家小飯館,見季北神色未變,她才鬆了口氣。
點了菜後,她解釋道,“對不起啊,我現在身上沒什麼錢,只能請你在這種小餐館吃東西。”
“吃個飯而已,不需要太麻煩。”季北對這種事沒有什麼特定的要求。
等到飯菜上桌,他們兩人才開始用餐,期間,沒人開口說過話。
“江唸白?”一道飽含著訝異和試探的女人聲音自耳邊響起,“你是江唸白吧?”
江唸白放下了筷子,擡頭看去。
看到一個女人正挽著一個頭發染得亂七八糟的小混混,美眸狐疑,“你認識我?”
“我當然認識你!你不記得我了嗎?”
“……?”江唸白仔細打量著對方的臉,可惜無功而返,她確實不記得眼前的這個女人是誰。
對方一靠近,季北就被那濃烈又劣質的香水味薰著打了個噴嚏。
“你出獄了啊!”對方看到江唸白,顯然很興奮,“我們都兩年多沒見了,我聽說了你當初的事,你說那陸遲年怎麼心那麼狠,爲了你姐姐就把你送到了牢裡?!”
從對方提到陸遲年,江唸白的臉色就冷沉了下來。
她瞟了一眼對方那飽含譏諷的臉,脣角微不可見的上揚起。
見自己說了一大堆,江唸白還無動於衷,那女人頓時就火了,“喂!江唸白!我可是好心幫你出氣,你不要不識擡舉!”
“哦。”好心幫她出氣?
這女人扒拉了一堆,不就是想看她的笑話嗎?
是啊,當初誰不知道她喜歡陸遲年近乎到了瘋魔的地步?
所以兩年前,她被陸遲年指證送進監獄的時候,每個人都在看她的笑話。
她沒興趣跟對方攀談下去,所以起了身,對季北說道,“我們走吧,這兒有蒼蠅嗡嗡叫,連飯都吃不好。”
季北看了一眼不請自來的兩人,擡手推了推眼鏡,“好。”
剛要起身離開,江唸白就被拉住。
“喂!誰允許你們走了?!”
那女人看著就跟江唸白差不多大,可江唸白卻真記不清楚自己認識過這麼一號人,被她拉住了胳膊,滿眼的不耐煩,“你到底要幹什麼?還有什麼事沒說完?”
“別不識擡舉,我女人跟你說話,你給我放客氣點!”那頭髮染得亂七八糟的瘦高男人滿臉橫相,看到那女人嬌柔做作的跳到了男人懷裡,江唸白臉色就跟吞了蒼蠅一樣難受。
邁開腿走時,冷不丁被那男人狠狠踢了一腳,見狀,季北忙上前扶住了差點摔倒的江唸白,關切問道,“你沒事吧?”
江唸白低垂著眼眸,臉色微變。
“哈哈哈,親愛的,你看她那慫樣兒”女人笑得花枝亂顫,狂妄道,“嘖嘖,看看你現在像什麼樣兒!以前不是很拽的嗎?”
拽?
哦,她是想起來以前有過一段叛逆的時期,那個時候混成了小太妹,不過橫行霸道這種事,她確實沒少做,但是從來都不會沒事找事兒。
揉了揉小腿,緩解了疼痛以後,江唸白拂開了季北的手,“我沒事,你稍等一下。”
季北一愣,輕輕點頭。
她回過頭,冷淡的看向那剛剛踢她一腳的男人,“你踢的我?”
“踢你怎麼了?我女朋友跟你說話是你的榮幸,你還敢愛答不理的對她甩臉色,還真當是個人物了是不是?”
“那確實比你好。”江唸白正好心情很差勁,偏偏有人不識趣撞上槍口,她不出氣纔是腦子進水了,“怎麼?以爲染了頭髮就了不起了?哦,你社會你牛掰,小朋友,我混著玩兒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兒被揍得痛哭流涕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