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時候, 當我們感到感動,笑容還來不及爬上眼角眉梢,淚水已經(jīng)先一步濕潤了眼眶。
呆呆地看著樹下的忍足, 葉揚忽然覺得有些無措。他把手上的紙袋晃了晃, 葉揚清楚地知道, 只有那家賣紅豆雪兔的面包店才有的紙袋。眼角有些濕潤。
好像有很久沒有這樣的心情了。一直知道忍足是溫柔的細心的, 他對每個女孩子都很好, 除去他本身的原因之外,從小接受的良好教育也起了很大一部分作用。
紅豆雪兔只是一個面包的名字。
每次經(jīng)過那家面包店都會買的面包,面包里面的奶油和紅豆交融的不沖突, 很是好吃,之后, 吃過很多次, 幾乎都是忍足開車去買人家剛出的。
不知道該說什么, 也不知道該干什么,只是那么地看著他。
“葉葉, 現(xiàn)在方便下來么?”忍足抬手遮遮陽光。
“啊?哦,好,等我下。”聽到手機里傳出忍足的聲音,葉揚急急忙忙掛了電話,轉身跑出教室。
微微喘氣地在忍足面前站定, 嘴角上揚起漂亮的弧度, “你翹訓。”
“恩。”輕輕點頭, 眼睛微微低垂, 幽深的眼眸被額前的碎發(fā)遮擋住。
“是出什么事了?”葉揚微微促起眉頭。
“難道我就出了事才能來找你?”
“不是啦, 那你冒著被跡部加倍訓練的危險到這里來干嘛?不會真的是來看看我吧?”
忍足輕笑出聲,一點一點靠近葉揚, “如果我說我還真的就只是來看看你呢?”
“那我豈不是要受寵若驚了?”葉揚眼睛笑彎成一條縫。
輕輕把葉揚發(fā)上的樹葉給撥弄掉,“我當然是來看看你,給你個驚喜,然后順便來找滄漠有點事。”
“恩,知道了,他在——”
“侑士!”滄漠拉過葉揚,對忍足做了個手勢。
“我不可以聽嗎?”葉揚側過臉看著滄漠。
滄漠眼睛彎了彎,“姐,你不會有興趣聽的,我保證十分鐘之內(nèi)你肯定無聊到想睡覺。”
“這樣啊,那我回教室了。你們聊。”葉揚聳了聳肩,干脆地往教學樓的方向走去。
“葉葉!”忍足喊住了她,把一個紙袋放在葉揚的手里,“雖然有些涼了。”
“謝謝,那我就不客氣啦。”葉揚滿足地笑了笑,像只滿足到慵懶的小貓,心里暖暖的。
撕開包裝紙,輕咬了口,嘴里馬上溢滿了紅豆?jié)庥舻奈兜溃鸲荒仭?
“葉葉,下個禮拜三上午的課不上了,我們要去學校的食堂做準備工作。”八神看到葉揚回到教室,先是朝她曖昧地擠擠眼睛,然后才拉過她說道。
“好啊,知道了。”可以不上課,當然要好好配合啦。
“冰帝的忍足,特地來幫你送這個的?”
葉揚看著她們一臉期待的表情,“是啊,特地來的,滿意了?”
人都有八卦天性。特別是女生。女孩子圍在一起,異性話題是經(jīng)久不衰的話題。男生也是如此。八卦也是心里那小小的幻想,喜歡用自己的想象加諸現(xiàn)實。
之后的三天里,葉揚沒有見網(wǎng)球部的他們在來上課,小漠說,進行最后的集訓去了。至于那天忍足要和小漠談什么,雖然他們不說,她也心知肚明,討厭家族這樣的一頂大帽子,扣在頭上,讓人重得低下了頭。
周末,明媚而燦爛的陽光宣告著這是一個非常好的比賽日。也是一個動手術的好日子,今天幸村做手術。昨天和滄漠一起去了醫(yī)院看他。
溫和卻不柔弱的立海大部長,穿著醫(yī)院的衣服,而不是那黃色的球衣,臉上有些蒼白,但卻堅定有力量。
彷徨,失措,迷茫,堅定。
幸村是一個如此內(nèi)斂的人,比真田那樣威嚴的人更適合立海大網(wǎng)球部部長這個職位。比立海大所有其他人都承受的住壓力。
沒有什么好送給幸村的,只有真摯的一句祝福,身體健康。
真的,身體健康。
起起伏伏的各種問題,丟給幸村,他也依然挺了過來,不管是什么時候的幸村都不是適合憂郁的人,他有他的責任,他有他的夢想和抱負,他還有和隊友們一起稱霸三連冠的偉業(yè)沒有完成,眼前再大的困難,他也要勇敢地把它頂下來。
一個15歲少年的肩膀,可以承擔多少的重量?
葉揚自己也不是一個堅強到可以傲然的人。她習慣用笑容去面對別人。
和不二所不同的是,他是波瀾不驚的笑容,幾乎什么事情發(fā)生,他都可以輕笑帶過,因為他頭頂著天才的光環(huán)。她不一樣,她只是習慣與本能,在復雜的現(xiàn)實里,她清楚的明白,面帶笑容有多么的重要。
現(xiàn)在的她同樣也是15歲,她的肩膀卻不如上一個15歲有力量。因為這里多了可以讓她依靠的家庭,像她哥哥一樣照顧她的弟弟,還有這些原本不真實但卻帶給她溫暖力量的大家,包括幸村。可以讓她的15歲活得像15歲的樣子。
一個15歲少年的肩膀,可以抗起他所要守護的所有重量。
那是需要多么大的勇氣,還有多么堅定的信念。
看似孱弱的身軀里,有那么一顆堅定的心做為支撐。
幸村精市,這樣一個15歲的少年,他的肩膀出奇的可靠。
所以,他是立海的王者,他是網(wǎng)球場上被稱為“神之子”的人。
所以,他叫做幸村精市,他是幸村精市。
現(xiàn)在的天氣不同于上周的陰雨綿綿,自然結局也是不同的。
如果沒有這一周的集訓,沒有和冰帝的友誼賽提升了實力,單單是上周比賽的話,她深信,贏的一定是立海大,沒有王者幸村的立海大。
但是,事實總歸是不如人愿的,況且,這是早就被注定好了的。
跟小漠一起到場,走到立海大的黃色陣營。對面清亮的藍色和白色,讓人睜不開眼睛。
“葉葉!還記得上個禮拜我說的話吧?”仁王笑瞇瞇地走過來提醒道。
葉揚有些無力,“記得記得,你也別忘了我說的啊。”
一邊的滄漠臉色微沉地瞇起眼睛,“姐,是那個當他一個禮拜女朋友的賭約?”
“耶?你怎么也知道?仁王說的?”葉揚抬起頭看著站在她身邊的滄漠。
“柳生來問他的時候,我也在場。”
“啊啦,怎么不舍得你姐姐啊?”仁王湊過來一把勾住滄漠的肩。
滄漠很不客氣地拍掉那個掛在自己身上的手,“是舍不得給你!”
“我怎么了?我怎么說也是——”
“是什么?”滄漠危險地瞇起眼睛。
“沒,沒有。比呂士,那個真田好像在叫我們!”仁王拉起他的搭檔就閃人。
葉揚笑著拍了拍滄漠,把他拉到自己旁邊坐下,“他要比賽了啦,小漠,我們等下去醫(yī)院好不好?”她想親眼看到幸村做完手術,安全的從手術室被推出來。
“好。”
就單音節(jié)的一個字。
葉揚沒有看滄漠,她知道他會說“好”。
他知道她所想的,因為他們是雙生子。
她知道他要說的,因為他們是雙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