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第二天晚上,是美術部和網球部的公演。
真的是很神奇,什麼節目都出來了——比如某個人的波動壽司,某人的名爲節奏的單口相聲,某人與某人與某人的獅子王,Orz。
在見過美術部衆人及網球部衆人的天馬行空,高澤殷和羽島悠果斷心灰意冷。
倒數第二個節目=壓軸=最值得期待=?;?王子
當臺上的燈光再度亮起來的時候,全場都沉醉了。
映入眼簾的是臺中央羞怯的皆川透,以及邊緣猶豫的伊武深司。
皆川透一身紅白相間的小洋裝,梳著可愛的髮型;伊武深司上身著淺粉襯衫,下穿米色長褲。
羽島悠突然感嘆,郎才女貌啊。那一點點不舒服,隱匿在音樂中,卻掩飾不住破土而出的心思。
這是一首很甜的曲子,叫《言語》。
前奏響起,兩個人慢慢走到一起,卻忸怩地不相對。然後,心事一般的詞順勢而出。
【記憶中藏了一粒種子,不經意間抽芽
一天一天,在夢的漣漪上曳著話
心裡躲著一句呼之欲出的話
依稀盛夏,點點笑靨拼湊成牽掛
他是陽光的傾灑,
一絲一縷皆使紅塵喑啞
似乎連空氣都旖旎,當靠著他坐下
有些小情愫在心的邊緣徘徊掙扎
——我愛他。】
一曲終了,羽島悠緩緩回過神,一顆心若有所失。
高澤殷嘖嘖地拍拍她,“還不錯嘛,伊武可是和皆川裝了好幾天的情侶呢,搞的皆川的男朋友大吃飛醋。”
“???”
高澤殷鄙視她,率先走開。
啊,豁然開朗呀,羽島悠笑著跟上她。
百無聊賴的羽島悠把部活給翹了。
本來是想來著高澤殷一起的,結果被人家嫌棄了,好怨念。
恰巧半路上看見了那個依舊死人臉仍舊幽魂的某人。
羽島悠眼睛亮亮地閃過去。
“伊武君,我們一起翹了部活吧?!?
想起剛纔找不到六的神尾明對他身心的傷害,立刻憤慨了,伊武深司堅定地點點頭,願同往。
不過,由於羽島悠又不小心在公車上睡著了,所以當他們下車的時候已經日薄西山了。
伊武深司一直在那兒低沉地念,“我一下午可以練習若干次,打若干個球,羞辱神尾若干回,跑若干圈,結果全看你睡覺了,這是浪費啊浪費……”
羽島悠無奈地拽拽他,“說了這麼久,你不累嗎?”
“啊,說起來好像有些餓了?!?
黑線,羽島悠果斷把人扔進一旁的壽司店。
落了座,羽島悠滿心歡喜期待著那一個個可愛小壽司,等到壽司被端上來,羽島悠立即開心地啊嗚一口。
伊武深司就不明白了,有什麼好歡喜的??墒恰约汉孟褚哺腋F饋砹?。
伸手將紙巾遞到那人眼前,“看你吃的,擦擦?!?
“知道了,嗯——”羽島悠對他莞爾一笑,“一會兒我們去看星星好不好?”
“好啊?!?
B
“龍馬,我帶你去個地方。”
不知走了多久,不二週助驀地出聲。
“嗯?哪裡?”
不二週助呵呵地笑,“提前知道就沒有意思了。”
“哼,裝神秘?!毙∝埰沧?。
不二週助摸摸他的頭,笑得如沐春風。
雖然表面上興趣缺缺,卻也心甘情願地隨他去了。
那是一家叫做“藍夢”的花店,很清雅。一簇簇花映襯在夢幻的背景下,仿若仙境,在花店的一隅,很突兀地放著一架鋼琴。
“小君,借你的店一用哦?!辈欢L助很熟的樣子,對著店主如是說。
名叫小君的男子一笑,“看了我的店應改爲專用店了?!薄姘讓S玫?。
不二週助走到鋼琴前坐下,回頭望了越前龍馬一眼,然後手指才輕輕按上琴鍵。
又是那首零點!
越前龍馬站在花架下,出神地望著他,一顆心不可抑制地跳起來。
小君輕輕推了他一把,“一起去吧,兩個人才有意義哦?!?
越前龍馬踟躕著靠近,在得到不二週助肯定的眼神後才湊過去。
一個個音符從指間流瀉而出,加上縈繞在四周的花香,讓人忍不住猜測,四隻手一起書寫的,是幸福。
“感動吧。”
偷偷紅了臉頰,“纔沒有呢。”
那人突然默不作聲了,越前龍馬奇怪地轉過頭,卻見那人清冷的藍眸正凝視自己,他的心猛地一顫。
不二週助的眸中閃過一絲異樣的情愫,但是隨即又像往常一樣笑彎了眼睛。
“龍馬不誠實吶——可是要受懲罰的。”
嗯?越前龍馬不解地眨眨眼?
果然,不二週助這個人最討厭了。
“哈……學、學長……哈哈哈……不要……鬧了……哈哈……”他了解自己,越前龍馬從來沒有如此痛恨過這一點,他最怕癢的地方全暴露了!
“呵呵,龍馬真是不可愛?!闭f著,不二週助放開懷裡受蹂躪的小貓。
越前龍馬被他抓癢抓得腰都酸了,不二週助這一放手,腿一軟就撲向大地的懷抱了。
不二週助拉住他,對他笑得陽光燦爛。
“我揹你吧?!?
小貓瞪圓了貓眼,“不要!”
不二週助不由分說,把他按到自己的背上,背起他就走。
小貓趴在他背上,無奈地蹭蹭他的脖頸。
“我想我是瘋了?!?
“嗯,我陪你一起?!?
“不二週助,我喜歡你?!?
“好巧哦,我也喜歡你,好久了?!?
聲音甜,心裡也甜。
C
美好的週日。
清晨的陽光刺破黑暗,蓬勃地躍出。在清新的陽光沐浴下,萬物彷彿經歷了新生一般——充滿朝氣,純得可愛。活潑的鳥兒歡快地歌唱著,清脆動聽。
海堂薰一如既往地在晨跑,不同的是,身邊多了個雪名翡翠。
“嗯,和薰一起晨跑感覺還不錯呢?!?
“嘶……”雖然裝作不在意,卻亂了心跳。
“昨天爸爸說薰很可愛呢?!?
但是,雪名翡翠好像忘了說後半句呢——爸爸說希望薰做他的女婿呢。
“我媽媽也說你很可愛?!?
雪名笑著搖搖頭,心情愉悅。
“你真的從那麼遠跑過來?”海堂薰懷疑地看著她,不敢相信這麼較弱的女孩子從離這裡五公里的地方跑來。
“對啊,”眼睛彎彎的,“因爲想見到薰嘛。”
海堂薰撇撇嘴,放慢步伐,和雪名翡翠步調一致。啊,有些東西好像蜂蜜一樣,要溢出來了。
“啊。”突然間,雪名翡翠一聲驚呼。
海堂薰緊張地拉住她,“怎麼了?”
“汗水迷眼了?!笨蓱z兮兮地眨眨眼。
“我看看?!焙L棉箿惤毤毜夭榭矗会彷p輕地吹了吹,“沒事了。”
呃,反正這種姿勢怎麼看都令人遐想。
吃過早飯之後,兩個無所事事的人開始無聊的壓馬路。
“以後每天都來找薰晨跑好了,我跑來找你,你再送我回家,然後你再跑回去?!?
“如果你受得了一個戴著眼鏡的榴蓮頭是不是來摻亂的話。”
雪名翡翠忍俊不禁,含笑看身旁那人,“很……精準?!?
那人也淺淺地笑起來,“啊?!?
“那要是形容那天那個桃城呢?”
海堂薰的小宇宙燃燒起來,“我將來的手下敗將?!?
有時候很喜歡薰不服輸的樣子呢。
這樣的一個人,強勢但不霸道,溫柔且細心。認真做事的模樣讓人欣賞,關心人時的細膩情思讓人沉醉。
那麼,心動,也不足爲怪了吧。
正想著,雪名翡翠腳下一個不留意,就崴了腳。
還好,海堂薰眼疾手快,抱住她以免她跌倒。
其實他有時候會莫名地擔心這丫頭,現在看了也不是莫名了。
“小心一點兒。”話說出來,卻變成了關心的嗔怪。
“唔……只不過走了一下神而已?!?
真不知該怎麼說她。
自己的心情被她輕易左右了。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呢?關注她,被她吸引。這些情愫漸漸地不收自己控制了。
當是時,海堂薰的手機響起來——“海堂同學,還說沒有金屋藏嬌,美人太久不出門腿都軟了。”
菊丸學長真是……“我會保護好美人的?!?
奇妙的一天吶。
D
映入眼簾的是一幅人物畫,男人背站著,回首望向後方——顯然是跡部大爺自己嘛。
短路了一秒,跡部大爺笑得好不華麗,無意外地擡手打響指,“沉醉在本大爺的華麗之下吧?!?
幸村美人笑意更深,“是吧,樺地?”
“幹嘛學本大爺說話?”轉身,嗔怪還是抱怨?哎呦,都不是他的風格。
“大爺,不華麗,啊嗯?”
無奈地嘆氣,跡部大爺也拿幸村美人沒辦法。
相視一笑。
“隨便看看吧,我們的畫室?!毙掖迕廊四婀舛?,飄乎如遺世獨立。
跡部大爺嘆,今天短路的次數似乎特別多。反省著邁出優雅小步子。
大致掃視一下那些沒水平的畫,然後停在一扇門前,考慮要不要擡腳把門踹開。
幸村美人趕緊移過來,給他開門,“它比較脆弱。”
跡部大爺被逗樂了,“無微不至?”
這裡面是個雜物間,沒什麼特別的,就是一幅畫很顯眼。
跡部大爺進去拿起來,也說不出心裡什麼滋味,是該喜他留著呢,還是該怨他不重視他呢?(part3還是4的那個夜泣的那幅畫)
幸村美人一驚,上前抓住他的手欲搶回。
“你不要多想哦?!?
跡部大爺反手,眼眸微瞇。
他不想去想那些悸動爲何;他不想去管那些執念。
果然,今天很奇怪呀。
雙方皆尷尬地收回手,相對無語。
然後幸村美人的手機催命似的響起。
是幸村非雪。
“精市,什麼時候回來?”母親的聲音有些急。
“怎麼了?”
“小魚在鬧,好像是要找你。”
“好吧,我馬上?!?
於是,跡部大爺自然肩負起護送美人的任務。
小魚寶貝一直很聽話,每天和奶奶在家玩,雖然每天只有早晚見到幸村美人,但是他顯然是把幸村美人當媽媽了。
小不點兒能知道什麼,只是時間到了就盼——於是出意外的時候就格外強烈。
不過,這只是個引線而已。
E
據說,山吹有個惡魔。
據說,惡魔有個小跟班。
據說惡魔有個霸氣的名字——亞久津仁。
據說小跟班有個可愛的稱呼——壇太一。
但是,惡魔和小跟班的故事可不是據說,而是——事實。
“學長,今天不去打球嗎?”小孩兒用閃爍的大眼好奇地望向亞久津。
亞久津斜睨,“我不會把你賣了的?!?
雖然這兩人組成的畫面真的很詭異。
目的地是遠郊的一座山,活動是爬山。
下了車,壇太一奇怪地看著一語不發的亞久津。
“今天的活動是爬山?”
亞久津只是點點頭,而後率先邁開步子。
儘管雲裡霧裡,壇太一還是乖乖跟上他。
不過……壇太一遙望著健步如飛的學長,氣喘吁吁地搬動自己的腿。
“太一。”亞久津停下來,回首淡淡地看著他。這孩子,真是倔。
“啊,學長,我可以的?!眽恍πΑ?
可愛的孩子啊。
偷偷地放慢了步調,亞久津如往常的姿態一般與壇太一同行。
真是,學長就是這樣呢。明明心裡不是那樣想,卻總是裝出一副兇神惡煞的樣子。
“想什麼呢?”那麼美滋的。
攏了攏嘴角,“沒有?!笔軐櫲趔@!學長第一次和他找話說呢。
亞久津的心不是石頭,也會動,就在剛纔。
煩躁地吐氣,二話不說地抓住壇太一的手。
說不上是什麼樣的情感,反正從一開始就隱隱的覺得這孩子的特別。從來沒有人願意靠近他,這孩子是個意外,即使他擺出佛擋弒佛的架勢,小孩兒也笑意盈盈地湊過來。
孤獨的男人是渴望愛的,偏偏又有這樣一個對他無微不至的人。
壇太一輕輕回握住他的手,那麼奇妙的感覺,像是從心裡跑出的精靈。
突然覺得,爬到山頂,也沒什麼嘛。
山頂有座寺廟,連那份寧靜都古色古香。
壇太一趴在寺廟後的水池邊努力地扔著硬幣,啊~怎麼就仍扔不到魚嘴裡面。
“拿來,”亞久津驀地出聲,對他伸出手,“我給你扔。”
他真的不是外星人幻化的嗎?他真的是那個“不要命令我”的暴躁者嗎?
就一眨眼的瞬間,一枚銀色的硬幣唰地掉進魚嘴裡了。
“哇,好棒!”小孩兒開心地回視,“學長我們一起許願吧。”
許願?他好像真的有個期望。
“太一,你信我嗎?”
WWW¤ttκan¤¢〇 “信啊,怎麼了?”
亞久津不經意間掛起一抹笑,“我剛下許願要和太一永遠相親相愛呢?!?
壇太一驚然,學長這是……在開玩笑?他應該永久記住這一天才對!
可是……“真的?”
“剛纔有人說信我。”
心猛地一跳,像是打翻了什麼,又蠢蠢欲動,要從心裡溢出來似的。
壇太一咧開嘴,傻傻地笑開了,應該是……他理解的意思吧。
直到亞久津將他攬入懷中,壇太一才恍惚意識到——原來這就是幸福的味道。
亞久津很霸道地擁緊,就算贏了天下又怎樣,他要的只有這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