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魏子淵先醒過來,盯著身側的人看了好一會兒才將迷迷糊糊地瑾瑜看醒。
“早啊,王爺。”瑾瑜睜開眼睛,有些羞澀地朝著魏子淵問了一聲早。
魏子淵輕輕一笑,伸手將人撈起來,熟練地抓過一旁的衣裳為她一件件穿上,洗漱完畢,便徑直坐馬車下了山。
無極鎮里的瑾府早有人送去了消息,一大早上瓚文玥便催促著下人們打掃、準備早飯,聽著屋外來報,才匆忙引了人到門口。
瑾瑜扶著魏子淵的手下了馬車,剛站穩腳步便注意到了站在門牌下的太后,今日,她竟然不是少女模樣。
盤起的堆云髻十分的端莊穩重,簡單地插了一大一小兩只簪子,既端莊又不夸張。小巧的臉上皮膚微微泛著她這個年紀的黃色,只不過美人依舊,倒也不覺得滄桑。
瑾瑜不禁再一次想起了在萬明山第一次見到太后的時候,當初的威嚴霸氣如今已經全然不見了,她靜靜地立在門口。急切地看著自己的方向,那模樣,到真有些母親的感覺。
“給娘請安。”瑾瑜回過神,與魏子淵并肩走上前給瓚文玥請了安,魏子淵在一旁輕輕握著瑾瑜的手,聲音不大不小,配合著瑾瑜,喊的也是娘。
“哎,好,乖!”瓚文玥激動地伸手扶了扶瑾瑜,眼里立馬泛起了淚花,好在考慮到是個好日子,強忍著沒有讓眼淚流出來。
瑾瑜直了腰身,立馬又轉向朝著莫軒拜了一拜,“師父好!”
“行了,回來就好,都進屋吧,別再門口杵著!”莫軒豪爽地說著,先帶頭進了院子。
瑾瑜抬頭抿嘴一笑,看了一眼身旁的瓚文玥,遲疑了一下,主動伸手扶了她往里走去。
早膳過后,魏子淵陪著莫軒下棋去了,瑾瑜自然就留下來同瓚文玥說話。
瓚文玥如今已經完全搬到了瑾瑜的府里,之前的院子正在讓人修改,準備同瑾府并在一起。
“娘今日怎么這副打扮?”瑾瑜輕聲問著,想明白之后也就慢慢適應了這突然多出來的娘。
“反正這里也沒有外人,認識我的都知道我的身份,不認識我的也就沒必要躲著了。”瓚文玥細聲說著,一雙慈祥的目光輕輕地打在瑾瑜的身上。
“怎么樣?和子淵過得還好吧?”
“不錯,王爺他待我很好。”瑾瑜點點頭。
“你如今還這么稱呼他?”瓚文玥淡笑著搖了搖頭,沒有絲毫的責怪,竟好似有些寵溺,“如今成了婚,也該改口了。”
“叫習慣了,到覺得其他的稱呼都不如這個了。”瑾瑜笑著說,這些日子沒少嘗試對魏子淵的稱呼,但是叫來叫去,好像只有“王爺”這個稱呼比較順口。
“只要子淵不介意,我也沒什么意見。”太后說著笑了笑,然后起身去屋里抱了一個木匣子出來,當著瑾瑜的面打開來。
“娘怎么會有這些”瑾瑜驚訝地看著木匣子里的東西,這里面有自己小時候玩的撥浪鼓,還有閆安給自己買的頭花、發卡等等,大多都是一些消失在自己記憶里的小玩意兒。
瓚文玥笑著,手輕輕地撫上木匣子,如同在撫摸珍寶一般。
“平定王離開的時候講這些交給了我,這里面還有當初裹在你身上的皇帛,有了這個,你一定就是我的女兒了。”
瑾瑜靜靜地將木匣子里的東西一一拿起端詳了一番,才滿意地合上木匣子,“這些都都是我兒時的回憶,還請娘一定要替我保管好了。”
“一定會的,自然不會再丟了。”瓚文玥說著,手緊緊地扶住木匣子上,“我已經把你弄丟一次了,不會再有第二次了。”
瑾瑜看了一眼淚眼婆娑的太后,遲疑一下,伸手擁住她,輕聲說:“沒有關系,我已經長大了,不會再輕易丟了。”
瓚文玥破涕而笑,伸出手撫上瑾瑜的后背。
另一院子里,莫軒與魏子淵就在院子里的石亭里下起了圍棋。
“總算是美滿了。”莫軒盯著棋盤說。
魏子淵輕輕一笑,輕拿了一顆棋子,放到角落,輕聲道:“您這還有一顆黑子單著呢!”
莫軒握著棋子的手頓了一下,抬頭看了一眼魏子淵,忽然哈哈大笑起來。
“肯定是瑾瑜那丫頭找你來做說客了吧。”莫軒說著便將手里的黑棋落了子,“這顆黑棋自有這黑棋的自在,何必非要攪在這局里呢?”
魏子淵緊跟著又落了一枚白子,“這黑棋已在棋盤之中,又怎么能夠獨來獨往,再說了,潛伏了這么久,也該有所動作了。”
莫軒瞥了一眼魏子淵,輕輕一笑,自顧自地又下了一子,“真是說不過你們這些年輕人,不過我的事情我自己知道,你們干你們的事情,用不著為我們費心思。”
“好。”魏子淵輕輕答了一句,然后認真下棋,倒真的是沒有再提起一句。
“王爺打算帶我出去玩些日子,您與師父要照顧好自己。”瑾瑜扶著瓚文玥出了院子,在園子里散起步來。
“知道。”瓚文玥滿意地點點頭,又輕輕握住了瑾瑜扶在她胳膊上的手,“你的年紀,若是沒出意外早就該嫁了,如今也莫要只知道玩,該想著為子淵生個孩子了。”
聽到生孩子瑾瑜立馬紅了臉,想著自己和王爺這兩日也沒少造娃,可是這事被人提出來還真是有些害羞。
“知道了,”瑾瑜輕聲答了一句,趕緊將話題轉走,“我和王爺自有分寸,您倒不如想著自己的事情,我看師父今日倒是沒有躲著您了啊。”
瓚文玥淡然地笑笑,臉上竟沒有瑾瑜期待的羞澀。
“我與軒哥的事情也不用你操心!”
夕陽西下,瑾瑜和魏子淵才準備啟程,瓚文玥目送了他們離去,才轉回身,正好與莫軒對視,二人互看了一眼,各自舒心地笑了笑,便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
軒哥,你我既已錯過,便將錯就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