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堇聽到這話,整個人愣在原地,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一切,不過,當她接觸到圣王冰冷的目光時,她就明白了,這不是一場夢,是真的,目光看向步君彥,不知道他是否還好。
步君彥坦然的接受一些,甚至還盈盈一拜“多謝圣王成全。”
成全!原本就怒不可遏的圣王聽到步君彥這一席話,幾乎是氣得頭頂冒煙了,恨不得現在就一掌拍死步君彥,而他也確實這么做了,完全不顧及自己圣王的身份,縱身而起,鋪天蓋地的威壓就朝著步君彥壓過去,憤怒的一掌,含著毀天滅地的可怖,若是步君彥挨了這一掌,不死也得殘廢!
“君彥!”
“不要!”
圣王原本想著一掌拍死步君彥得了,反正圣殿最不缺的就是圣子,可是在看到蓮堇擋在步君彥的面前時,遲疑了一下,收回了攻勢,雖然收回得及時,步君彥跟蓮堇也被余威給掀翻了出去,狼狽的滾下高臺,順著長梯往下滾,直到云破曉跟宮雪衣兩人同時出手,才止住了兩人繼續滾下去,圣王也因為千鈞一發收回自己的攻擊,收到反噬,嘴角溢出一絲血跡,不過很快就被他不著痕跡的拂去,一雙陰沉的眸子卻是絲毫沒有離開過步君彥,不,或許應該說是,一雙眸子從來沒有從蓮堇的身上離開過。
步君彥雖然在眾目睽睽之下被圣王掀翻滾下高臺,卻是沒有絲毫的尷尬,緩緩的起身,感激的看了一眼宮雪衣,雖然宮雪衣不出手,他也能化險為夷,但是這份情,他承了。
“蓮堇姐姐,你沒事吧?”云破曉扶住蓮堇,頭上的花冠早已經亂了,蓮堇此刻的模樣很是狼狽,借著云破曉的幫助站起來,第一時間就是去看步君彥“君彥,你有沒有事?”
步君彥見蓮堇絲毫不做假的關懷,心里也是有一分觸動的,只是一個人的心很小,小的只能裝下一個人,雖然看出了蓮堇的情,卻無法承她的情“多謝關心,我沒事。”
步君彥疏離的態度讓蓮堇很受傷,卻似絲毫沒有表現出來,蓮堇努力讓自己笑得端莊大方,隨即朝著圣王的方向跪下“圣王,蓮堇多年來一直頗受圣王恩寵,從來沒有求過圣王,今日,求圣王饒恕步君彥,放他離開,一切后果,蓮堇愿意一力承擔。”
圣王聽了這一席話,體內翻涌的內息才被壓下去,又有隱隱翻騰的趨勢,咬牙切齒的道“堇兒,你也看到步君彥是怎么對你的了,你還要如此為他求情,他可有看進分毫,你對他千般好,萬般好,他都看不到,你何必執迷不悟,你是我圣殿的圣女,高貴無比,怎可為了一個男人,如此的糟踐自己?”
云破曉聽到這里,總算是品出些味道了,圣王很是在乎蓮堇,否則的話,也不會在圣王想要殺步君彥時,看到擋在步君彥面前的蓮堇而撤回力道,傷了自己,可見蓮堇在他的心中有著不一樣的地位,他這般模樣,如同一個發怒的父親……對,是父親!
“圣王,今日本來是一件喜事,圣殿圣子大婚,可是卻出了這樣的事情,君彥他不愿意娶蓮堇姐姐,雖然有錯,卻也不至死,我理解圣王的心情,畢竟蓮堇姐姐從小在您身邊長大,對于您,就如同自己的女兒一般,如今看到蓮堇姐姐這般委屈,生氣也是應該的,可是君彥也是在你身邊長大的,圣王怎可如此厚此薄彼,讓人覺得蓮堇姐姐你是黨女兒看,對君彥卻是恨不得殺之而后快……”云破曉說道這里,沒有再說,一雙清澈的黑眸,看得圣王心里一咯噔,他總覺得云破曉是知道了什么,可是卻又說不出來到底是哪里出了紕漏。
“本尊向來是一視同仁,本尊為他們親自賜婚,他卻如此的拂了本尊的好意,將本尊的心意仍在地上任意踐踏,堇兒跟他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他卻狠心傷害,實在是讓本尊惱恨!”圣王站在高臺上,目光陰冷無比,不過在看向蓮堇的時候,總是含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
“圣王,不知道我們夫妻能不能像你討個人情,請圣王放步君彥一馬呢?”宮雪衣幽幽的問道,有個重情重義的小娘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好事,竟然就這般光明正大的去打探別人的**,唉,他怎么不知道自家小娘子有這個八卦的愛好,莫不是被陸言給傳染了,看來回去得讓陸言離曉曉遠些。
不遠處的陸言打了個冷戰,回過頭看了一眼,沒有什么人看著自己啊,怎么覺得一陣陰風掃來,讓人覺得冷的慌呢?
步君彥安靜的站在原地,一身大紅喜服看起來頗為孤單,渾身上下都散發出一種悲涼的氣氛,目光看向云破曉時,帶著說不出的苦澀,明知道拒婚會帶來很嚴重的后果,可是他卻無法繼續自欺欺人,蓮堇是個好女孩,他不想害了她,可是沒有想到他這樣的公然拒婚對她也是傷害“蓮堇,對不起。”
蓮堇身子僵了僵沒有回頭,她最不愿意聽的就是這三個字,這樣她還可以繼續自欺欺人,可是如今連這一點期望都被打破,伏在地上,淚流滿面,卻是依然哀求“請圣王開恩。”
“真是沒想到,今日竟能看到這樣一出好戲。”有人輕笑出聲“太子殿下,太子妃,這畢竟是圣殿的家事,你們這么橫插一手是什么意思?”
云破曉看向說話的人,赫然是君家陣營的,云破曉緊蹙眉頭,這個人是誰,竟然在這個時候如此放肆,目光看向君驚瀾,發現他也是目光直直的盯著說話的男子“二叔”
君青禾回首淡淡的看了一眼君驚瀾,雖然這個孩子是自己姐姐的孩子,卻是個被拋棄的棋子,注定活不過二十五歲“驚瀾,若是二叔記得不錯的話,今日該是你二十五歲生辰。”
君驚瀾長袖下的手下意識的握緊,對,今日是他二十五歲生辰,應劫的最后一日,若是安然渡過今日,那么他就可以放心的去追求自己想要的一切了,只是不知道今日會出怎樣的變故“沒想到二叔還記得驚瀾的生日,倒是讓驚瀾有些受寵若驚了。”
君青禾微微一笑,吐字殘忍“我想君家的人大概都記得今日是你二十五歲的生辰,畢竟可能是你最后一天活著了。”
最后一天活著是什么意思?云破曉的目光不安的望向君驚瀾,她感覺到他的不對勁就是因為這?目光下意識的看向宮雪衣,期待他給自己一個答案。
宮雪衣握住云破曉的手,給她一些安慰“只是一個神棍隨便亂說的罷了,不必憂心。”
云破曉緊蹙眉頭,只是一個神棍亂說的?真的是這樣嘛?難道驚瀾被君家拋棄,被君夫人嫌棄,被變相軟禁在東閣樓中,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嗎?云破曉搖搖頭,讓自己鎮定下來,目光擔憂的掃了一眼君驚瀾,隨即看向高臺上的圣王,現在當務之急,是如何讓君彥躲過這一劫!
“強扭的瓜不甜,圣王何不高抬貴手?”煉藥師工會的大長老也開口了。
圣王看著這一幕,嘴角揚起一抹嘲諷的冷笑“怎么,你們中州皇家和煉藥師工會打算聯手逼迫本尊嗎?本尊自己的家事,還輪不到你們來插手吧!”
“圣王這話可說錯了,要知道,就在不久前,你已經將步君彥逐出了圣殿,也就是說,步君彥不屬于圣城了,而他是我的朋友,圣王要想動他,還得問問我同不同意!”云破曉的話語很輕柔,說出來的話卻不是那么溫柔了。
“是嗎?”圣王冷笑連連“果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連你一個小丫頭片子都敢在本尊面前撒野了,莫不是覺得有煉藥師工會和中州皇家為你撐腰,你就無法無天了!”
云破曉嘲弄的扯了扯嘴角“圣王這話可就說錯了,本太子妃只是說出一個事實而已,你沒有理由的想要殺本太子妃的朋友,難道圣殿覺得這天下已經是圣殿的了嗎?竟然如此的輕賤人命,當著本太子妃的面襲擊本太子妃的朋友,莫不是不將我中州皇家與煉藥師工會放在眼里!”
圣王以權欺人,云破曉又豈是軟柿子,這個男人三番四次的派人追殺她,暗殺她,手段層出不窮,他不會真的以為她現在不追究,就是軟柿子好捏了嗎?
“好,好,好,好一個中州太子妃,本尊倒要看看,今日你如何將步君彥帶出圣城!封鎖城門,拿下步君彥!”圣王怒極開口,云破曉,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要闖,正愁找不到機會殺你,你自己就送上門來了!
隨著圣王的命令,圣殿的守衛將整個圣殿團團圍住,宮雪衣的人瞬間飛到兩人身后,警惕的周圍所有人,煉藥師工會的人自然也不甘落后,在那里闖禍的可是他們煉藥師工會的少主,會長不在,若是少主在他們的眼前出了事,只怕他們這把老骨頭就得被會長給折騰死!
“眾位,我煉藥師工會不求大家出手幫忙,只求大家不要參與此事,事后,煉藥師工會必定重謝各位。”原本一些正在搖擺要不要參與到這件事中的小勢力,聽到大長老如此說,頓時消了參與的心思,穩坐不動,他們不是白癡,沒有必要為了圣殿去跟煉藥師工會作對,得罪了煉藥師工會的后果是很嚴重的,他們不像圣殿或者君家在丹藥上可以自給自足,他們需要依靠煉藥師工會,所以這趟渾水都不愿意去趟。
“嘖嘖,二打一未免沒看頭,圣王,不若我來助你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