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立果這一覺直接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起來的時候汪羽奇早就不在了。只記得昨晚滅燈後跟汪羽奇在寂靜的夜裡說的話。

方立果：你說要是我去搶人會有啥結果？

汪羽奇：不管你做什麼我都是站在你面前的, 天踏了也有我在…

方立果當時聽著噗的笑問：爲什麼是面前？

汪羽奇：因爲我怕你看不見我。

方立果：天踏了你能怎麼辦呢？

汪羽奇：我比你高，可以先壓死我…

想著昨晚的話，方立果笑笑。從牀上蹭的彈了起來。

在屋裡溜達了圈, 只覺得自己房子裡有變化。

看了半天, 終於看出變化在哪了。原本有些雜亂的房子被收拾的特整潔。連方立果平常隨手丟的雜誌都被撿放了起來。

回了臥室, 方立果正準備整理牀單。放在牀頭的手機響了起來。

拿過一開, 來電顯示潘鶴。立馬接了起來。

方立果：“喂？”

潘鶴：“吃午飯了嗎？”

方立果：“剛起。你要請我吃午飯麼？”

電話那頭的潘鶴沉吟了會, 道：“我在公司。”

方立果：“哦，我打擾到你了？”

潘鶴：“沒有。過來吧。”

方立果：“哪裡？”

潘鶴：“我父親的公司裡。”

方立果：“車費你出？”

潘鶴：“嗯。”

掛了電話，方立果蹭蹭跑去衣櫃, 從裡面取出衣服換上。跑進浴室兩三下搭理了下自己。拿過鑰匙和手機，匆匆出了門。

在小區外打了車。30分鐘左右的路程, 到了潘鶴所在的地方。

剛下車, 就見潘鶴站在不遠處。

一見方立果從車上下來, 潘鶴走過來摸出錢付了車費。

方立果：“吃什麼？”

潘鶴一隻手扶過方立果的背，推著方立果朝一旁走。

兩人來到離公司不遠的飯店。選了靠角落的位置。

潘鶴接過服務員遞來的菜單, 轉手遞給了方立果。

方立果一口氣點了一堆。將菜單還給了服務員。

等待服務員走開，方立果將視線盯向潘鶴。

潘鶴拍了拍西方領子，一擡起頭正好對上方立果的視線。不解的問：“瞧啥？”

方立果笑笑，問：“你老婆昨晚沒揍你啊？”

潘鶴：“提她做什麼。”

方立果：“也對，跟小三一塊不適合提原配。”

潘鶴語氣有些不愉快：“說些什麼。”

方立果笑言：“哎呀, 隨便說說, 不要當真。”

潘鶴：“……”

一句話, 讓氣氛變的有些沉重。

直到服務員把菜一盤盤端上來。方立果拿過筷子夾了塊排骨, 送嘴裡看似吃的蠻歡樂。

潘鶴拿過一旁的水, 遞到方立果的面前。

方立果咬著嘴裡的菜，拿過潘鶴遞的水喝了口。隨口問：“你開始在你父親公司上班了？”

潘鶴：“嗯。”

方立果：“如何？”

潘鶴：“還行。”

方立果哦了聲, 視線在窗外掃了圈。

一頓飯，倆人隨便聊了幾句，便埋頭吃自己的。

吃了飯，等到潘鶴付了錢。出了飯店。

潘鶴問：“要回去了？”

方立果：“得去買個燈泡。”

潘鶴：“要我送麼？”

方立果：“你不上班？”

潘鶴：“下午也沒什麼事。”

方立果：“嗯，哦。”

“等下，我去開車。”

丟下句，潘鶴便走開了。

方立果在原地等了幾分鐘，潘鶴的車開過來，在他面前停了下來。

打開車門坐了上去，方立果直說：“去博哥的商場買吧，特劃算。”

潘鶴將車調了個方向，加快了車速。

來到張苑博的商場，把車找了個位置停放。倆人朝著商場裡走去。

一進商場，方立果便開始四處看傢俱。

原本只打算買個燈，結果東看下，西看下。見到不少都想買。

走到賣牀具的專櫃，方立果跟在身後的潘鶴道：“這個牀單不錯。”

潘鶴：“想買就買吧。”

方立果偏頭，盯著潘鶴問：“你覺得如何？”

潘鶴：“你選的都沒問題。”

一句話讓方立果心裡一震。以前潘鶴的那套房子都是他跟潘鶴選裝的。

有些記憶真的是一觸及便會讓人難受的如同窒息。

方立果吐了口氣，拉過潘鶴大步朝前走。

潘鶴：“不買？”

方立果：“嗯，買個燈就行。”

逛到燈具區，方立果往四周掃了眼，問身後人：“哪個好？”

潘鶴走到最前面獨一擺放著的一盞燈前：“這個如何？”

方立果湊上去，看了眼標價，道：“太貴了。”

旁邊的服務員笑言：“客人，一分錢一分貨，這個可是古董。”

方立果偏頭問潘鶴：“心滴血不？”

潘鶴：“嗯？”

方立果：“幾十萬吶…”

潘鶴：“就買這個吧。”

方立果點點頭：“行。”

買下燈，方立果本來打算去跟張苑博他們打個招呼的，想想還是算了。

出了商場，走了十來步，方立果突然停下腳步：“該叫他們給送過去安裝下的。”

潘鶴抓過方立果的手腕，朝著停車的方向走去：“我給你裝。”

方立果垂目看著潘鶴的手，返一把將其握了住。

來到車子旁，潘鶴抱過方立果懷裡的大箱子，走到車後箱。

方立果自顧自的打開車門坐了上去。等到潘鶴上車後，才道：“我還是想買那個牀單。”

潘鶴：“剛纔讓你買你不買。”

方立果：“想買…”

潘鶴想了想，丟下句：“等著。”言罷便下了車。

方立果搖下車窗，見潘鶴跑回商場。

10幾分鐘後，又抱著東西跑了回來。

一上車就將手裡的東西丟給方立果。

方立果看了眼包裝好的牀單，丟到後座上，拍了拍潘鶴的胳膊：“打道回府~”

潘鶴髮動著車子，順口問：“還有沒有需要買的？”

方立果：“暫時沒有。”

回到住所，東西都是潘鶴在拿。

因爲抱著的東西太擋視線了，上樓有些不太便。

方立果抓住潘鶴的一隻胳膊，帶著對方一步步踏樓，深怕潘鶴一個踩空摔著。

上了樓，方立果率先去開了門，然後站到一旁讓潘鶴先進去。

潘鶴進了屋，把東西放在地板上。蹲下身來將箱子上的牀單拿給方立果，轉手撕開了箱子。問：“有梯子沒？”

方立果：“沒有。”

潘鶴站起來：“去借一個。”

方立果哦了聲，蹭蹭的跑出了屋。

一路衝到樓下，纔想著要去哪借。

在樓道口呆站了半天，見著路過的大爺，趕緊上去叫住：“大爺，你好，我是3幢3樓的。請問你家有梯子嗎？”

大爺打量了方立果，客氣的指著不遠處說：“五幢2樓2號的文大嬸家裡好像有，你去問問看吧。”

“謝謝。”丟下句，方立果就朝著五幢樓方向走去。

根據大爺的說法，進了五幢樓，爬上2樓2號，敲了門。

沒多久，一位中年婦女來開了門。

方立果：“你好，我是3幢3樓的。想問您借下梯子。”

對方愣了下，馬上說：“哦，成。梯子在樓下樓道間。”

方立果：“樓道間那個梯子麼？”

對方：“啊，對。你自己搬去用吧。”

方立果：“好的。用完了我會還您的。那不打擾了。”

對方點了點頭。將門關了上。

方立果下了樓，往樓道角落裡一看，還真有把梯子。剛纔來的時候沒注意。

好不容易把梯子連拖帶拉的給拽到了三幢樓下。放眼看去，還得拖著這個費神的玩意上樓？

把梯子放穩在樓梯口。方立果站在樓下仰頭大喊：“潘鶴！”

只見潘鶴跑出來，低頭而下。

方立果招招手：“下來，搬梯子！”

等到潘鶴下來。倆人將梯子搬上樓。拽了半天才得以拽進屋。

將梯子放在燈下處，潘鶴道：“去把電源關了。”

方立果衝進廚房把總電源給關上後，立馬出來給潘鶴扶著梯子。

潘鶴爬上梯子後，瞧著燈半天。來了句：“拿給斧頭來把它砍下來。”

方立果：“你怎麼不說直接把天花板拆了？”

潘鶴：“總得給我一把工具唄？”

方立果想了想：“你坐好，別摔了。”丟下句，方立果放開扶著梯子的手跑回了廚房。

沒多久，拿了把勺子出來。

潘鶴接過勺子道：“只有這個？”

方立果：“湊合著用吧。”

潘鶴無言，用勺子使勁的去翹頭頂那把爛燈。

翹了半天，只聽咔嚓一聲，燈墜了下，幾根線頭纏吊著燈源。

方立果不怎麼放心的問了句：“你會弄麼？”

潘鶴使勁拽了拽燈，將線跟燈源分了開。示意方立果把新燈遞上去。

搞了半天，燈拆了又上，上了又拆。好不容易掛上去，看著沒啥問題。

潘鶴從梯子上下來。讓方立果開電源試試。

方立果去打開了總電源，回客廳按了下客廳的開關。

只見燈閃了兩下，滅了…

方立果跟潘鶴互看了眼。方立果拍拍潘鶴的肩膀：“還是找專業人員來吧。”

潘鶴：“我在看看。”說著就往梯子上爬。

把掛好看著沒啥問題的燈又給拽離了天花板。潘鶴整理了下雜亂的線頭，再次把燈貼掛上了牆壁。只見燈光立馬閃個不停。

方立果看著有點懸，剛想去關掉開光。燈便不閃了。

“行了。”潘鶴坐在梯子上拍了拍手，跳了下來。

方立果仰頭看著潘鶴的傑作，眼尖的看著燈周圍有些受損的天花板：“那裡掉漆了，咋辦？”

潘鶴：“沒事，不仔細看看不出來。”

方立果沉吟了半天，問：“你要回公司了？”

潘鶴拍了拍身上的塵：“嗯。”

方立果：“不是說下午公司沒什麼事麼？”

潘鶴愣了愣，點了點頭。

方立果：“今晚不知道要吃什麼…”

潘鶴：“水煮牛肉要吃麼？”

方立果：“你要展示你最拿手的菜？”

潘鶴笑笑，看了眼時間：“這裡的菜市不遠吧？”

方立果：“出去走幾分鐘就到了。”

潘鶴：“那我去買材料。”

方立果：“嗯，出去的時候順便把梯子搬去放在五幢樓梯間。”

潘鶴：“你不跟我去？”

方立果：“懶得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