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甦醒

馬爾扎哈在房間裡足足呆了一個月，白色的能量氣體包裹著禮品盒，不讓男孩的屍體腐爛。

看著眼前的禮品盒，馬爾扎哈能做的只有嘆息，倘若當初自己不爲男孩討回公道，或許男孩會被打成重傷，但至少他不會死。

“是我錯了嗎？”馬爾扎哈自問，眼中的疲倦已經到了無法掩飾的地步，這些天來他一直沒閉過眼，因爲每當他一閉上雙眼，他的腦海就會浮現出男孩佈滿血漬的軀體，軀體沒有頭顱。

記得有一次他因爲太過疲倦，無意的昏睡過去，那天他做了一個噩夢。

“爲什麼？爲什麼？”身後傳來男孩的聲音

馬爾扎哈轉身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在轉身的那一刻，馬爾扎哈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因爲他看見一顆猩紅的頭顱懸浮在自己面前，他認出了頭顱的主人，就是那個死去的男孩，此時他用那雙不斷滴血的雙眼看著自己。

“啊……”一聲慘叫馬爾扎哈從夢中驚醒，從那以後他再也沒閉過雙眼，他怕，怕看見男子那雙充滿怨毒的雙眼。

回到此時，馬爾扎哈收回包裹著禮品盒上的能量，右手將禮品盒的蓋子輕輕提起，男孩的屍體又一次出現在他的視線裡，看著男孩的雙眼，跟夢中一樣鮮血不斷從那凹陷的眼角流出，都已經一個月了，鮮血依舊還在流出，但令人奇怪的是男孩的血並沒有浸溼禮品盒，哪怕一點也沒有，他的血彷彿只存在於臉頰的兩側。

“你在怨恨我嗎？”馬爾扎哈直視著男孩的雙眼，自責使他認爲男子怨恨的就是自己。

“的確，你本來就該怨恨我。”這些天來自言自語已經成了馬爾扎哈的習慣，即使男孩已經聽不見了，但他還是要說，這些話只有說出來心情纔不會沉重。

“你的條件我答應了。”馬爾扎哈的聲音迴盪在空曠的房間裡，在他話語穿出的那一刻，房間的四周突然亮起一道絢麗的紫光。

“人類真是一種複雜的生物。”紫光中三條由能量構成的觸手延伸出來，在紫光的中心一隻巨大的眼睛打量著馬爾扎哈。

“當初不管我如何誘惑，甚至威逼，你都選擇拒絕，而如今就因爲一個和你僅有一面之緣的男孩，你卻答應了。”紫光散去，一隻類似章魚的生物漂浮在空中，聲音就是它發出。

……

畫面停止，基蘭呆呆地看著馬爾扎哈，他終於明白了當初那被滅族的真正原因，一個晚上，上千人的家族全部慘死在府內，所有死去的人中，沒有一個屍體是完整的。

“原來如此，難怪當初在場的所有人中只有你沒有絲毫動容。”彎曲的皺紋再一次浮現在基蘭的額頭上，感受著皮膚慢慢變得乾枯，基蘭臉上沒有絲毫動容，扭頭看向左手邊的窗戶，天已經不像以前那麼藍了啊。

“如今的人類只是一羣披著皮囊的渣子，在他們眼中只有自己，貪婪，狂妄，**等等，除了缺陷我已經看不到其他了，虛空爲什麼會來到這片大陸？”馬爾扎哈語氣越來越陰沉，他是人類的先知，沒有人能比他更瞭解人類的黑暗面，他曾試著去改變過，但是到最後他發現這些人根本就沒有改變的意義了，黑暗已經完全將他們的心臟腐蝕了，馬爾扎哈沒有繼續勸服基蘭，基蘭的生命已經到了盡頭沒有再勸的必要，轉身走出房間只留下一句冰冷的話語“因爲這個大陸已經對人類徹底失去耐性了。”

“你太極端了。”馬爾扎哈離開許久後，基蘭看著頭頂上的天花板，天花板上有些一道道並不明顯的線條，在基蘭眼中這些線條所勾畫的正如瓦羅蘭的地圖，看似凌亂，實則有序，線條們雖然彼此分離，但在那頂端卻又與其他線條接連。

“這並不是放棄，而是對他們的一種試煉，讓他們在這所謂的劫難中懂得珍惜，懂得團結。”基蘭無力的閉上雙眼，淚水第一次從這個堅強的老者眼角滑落。

“真的好想看到那一天，可惜我真的看不到那一天了……”上仰的頭顱無力的垂落下來，銀白的長髮撒落於胸前，呼吸停留在了此時，他死了，帶著滿腔的遺憾死了。

“你本不會死的。”房間外馬爾扎哈一聲嘆息，消失在了空氣中。

……

弗雷爾卓德，維克茲毫不在意看著不斷變強的莫雷洛“莫雷洛，不對已經不能這麼叫你了，我應該叫你邪神纔對，有件事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哦？那你到是說說哪裡奇怪。”莫雷洛眼睛微瞇，如同禿鷹窺視屍體一般看著維克茲。

“你沒發現無論爆發出多大的力量這冰川只是搖晃卻沒有絲毫坍塌嗎？還有你不覺得你腳下露出的那部分土地更像是一層枯燥的皮膚嗎？”維克茲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

“跟你說一個故事，這故事要從曠世大戰，也就是那場被稱爲殞神的戰役說起，戰爭剛開始時一隻不知從哪出現的奇怪生物介入了這場戰爭，這隻生物有著極高的智慧，他巧妙的避開了那些所謂的神靈，一開始他就如同螻蟻一般四處逃避，強者對他根本不屑一顧，這種弱小的生物能做什麼？

然而他們卻不知道自己最後的滅亡就是因爲這隻被自己輕視的生物，戰場中生物小心翼翼的拖動著那些死去之人的屍體，拖到一個不起眼的地方將他們吞噬，每一次吞噬他的身體就會變大一點，並且他還能獲取這些死者的部分能力，當戰爭進行到一半這隻生物漸漸引起了人們的注意，然而那些強者依舊對其不屑一顧，在他們眼中這生物除了體積比以前大了幾倍之外就沒有其他改變，不外呼就是能吐一些骨刺，說到底就只是從螻蟻變成了老鼠，生物很會隱忍，他知道現在自己的實力還不夠，他還需要變得更強，他依舊還是和以前一樣將屍體拖動到那些不起眼的地方然後吞噬，直到戰爭已經到達白熱化時，他已經無法繼續隱忍了，那時他的軀體已經與一座山差不多大小，每一次走動都會帶上一片沙塵，強者們終於開始注意起這隻生物，可是已經晚了，生物不知吞噬了多少人，所有人的能力都彙集於他的體內，極限的速度，完美的防禦，抵抗魔法的表皮，以及那強大的破壞力，能形容他的只有無敵兩個字，戰爭因爲他的存在停止了下來，所有的強者一同聯手，試圖將他滅殺，然而一切都是徒勞，令人絕望的吼叫是他們最後聽到的聲音，所有的強者無一生還，全部死於他的腹中，誰也沒想到曾經那不起眼的螻蟻到最後竟成了自己一生的恐懼，不過，就在他準備去其他地方繼續吞噬時，被你們譽爲守護者的八人出現了。

光輝女郎、黃金騎士、惡魔男爵、星辰之子、皎月女神、六翼天使、天之啓者，風暴之怒，難以想象這些人居然有些與他一戰的實力，那場戰鬥持續了一個月，終究那些人還是沒有擊敗他，在戰鬥中他們割去了他的頭顱，毀滅了他的心臟，但一切都是無用的，生物的恢復能力只能用恐怖來形容，割去的頭顱不過十秒又一次生長了出來，毀去的心臟只有那麼片刻就恢復了原樣，最後八人無奈之下做出了一個決定，八人彼此手拉著手，一個巨大的金色法陣匯率在天空之上，看著天空上巨大的法陣，生物第一次感覺到不安，他揮動著巨大的利爪拍向八人所在的地方，試圖終止這法陣，然而一個金黃色的防護罩擋住了他的利爪，他調動著自己吞噬所得的一切能量，火焰、雷電、颶風……用變了所有力量，可那防護罩沒有絲毫瓦解，十息後衆人身體已經開始出現透明‘以我血爲鎖，以我肉爲鏈，封印！’話音落下，八人的身體化作金黃的能量融入法陣，咔咔咔咔……法陣中出現八把金色的巨劍，巨劍勢如破竹的插入生物的頭、手、腳、尾、膝蓋，如此強大的生物就這樣被封印在這片戰場，隨著時間的流逝冰霜不斷覆蓋在他的軀體上，直到人們發現這片地域時，他已成爲一座冰川，人們爲他命名爲弗雷爾卓德。”

話音說道這裡，四周突然亮起金色的法陣，法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逝著，宛如死神一般的笑容浮現在維克茲臉上“虛空而來的恐懼啊，你的沉睡已經結束了。”

咚咚……咚咚……咚咚……巨大的聲響從腳下傳來，它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