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黑衣？”信天吃了一驚。
看到信天吃驚的表情，另外一名年齡略長的老者趕緊補充道：“說是首席黑衣，其實和掌司使類似。我們這一段要閉關衝擊地灰境界，所以回收司以後的事，就是你這個首席黑衣說了算。”
信天驚異更甚，這麼說，自己是升官了？
“既然你沒有什麼異議，那就這麼定了。”年長黑衣向信天飛快地拋出了一個小黑牌，“這是我的掌司使身牌，現在給你用了。”
沒等信天說什麼，另一個掌司使也將身牌拋給了信天，然後兩名掌司使飛快地離開了大殿。
“對了，別說我們虧待你，那個小丫頭算是你的副手……儘管用……”留下這句話後，兩名掌司使徹底消失不見。
信天呆呆地看著手中的兩面黑色木牌，有點發懵。
兩個木牌分別刻著“鄒”和“李”，看起來比周傑那個木牌精緻多了。
可是，看著那兩個掌司使逃跑似的背影，怎麼就覺得這是個套呢？
“周……周老大？”這時，一個略顯稚嫩的遲疑叫聲將信天從懵圈狀態中拉了出來。
原來是身邊那個小丫頭在說話。
信天這才仔細看了看她。
小丫頭雖然年齡不大，但顯然發育得很超前，秀美的臉上一雙清澈的大眼睛正有些羞怯地看著信天。
“你叫我什麼？”信天終於反應了過來，笑了笑說道，“嗯，這個稱呼不錯，以後就叫我周老大吧。”
“周老大，你竟然還笑得出來？”小丫頭瞪大了好看的眼睛，吃驚地說道，“你真的願意當這個什麼首席黑衣嗎？”
信天心裡突然有了種不好的預感，“爲什麼這麼說？哦，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唉，”小丫頭嘆了口氣，“看來你以前也只是在這掛個職而已，根本就沒怎麼來過……還有，我叫秀兒……”
看到秀兒吞吞吐吐的樣子，信天心中的不安更甚，忙催促道：“你快說，我爲什麼不能做這個首席黑衣？”
“唉……”秀兒再次嘆了口氣，“你知道回收司一共有多少間倉庫嗎？”
沒等不明所以的信天回話，秀兒就自顧地說道：“一共有倉庫兩萬間左右，其中地級倉庫近千間，天級倉庫近百間，天級以上的倉庫共有九間，其餘的都是地級以下的初級倉庫。並且不論哪一個級別的倉庫，裡面都全部堆滿了記憶球……”
“等等，什麼叫記憶球？”信天突然插口問道。
“哦，記憶球嘛，這個你見到就明白了，”秀兒接著說道，“按規定，這些倉庫每個月都要視察一遍，看有沒有缺損、遺失、被竊，要檢查記憶球存儲的設備是否正常……另外，四大正殿每個月還會送來一批新的記憶球，需要分門別類地放進不同等級的倉庫……”
“這個大殿每天都要打掃一遍，畢竟是整個回收司的辦公地點……”
“你也看到了，回收司的圍牆都壞得差不多了，每天還要防備一些地痞無賴、雞鳴狗盜之徒……”
……
秀兒竹筒倒豆子般一口氣說了足足半個小時，才漸漸停了下來。
信天聽得頭大如鬥，半晌沒有言語。
過了很久，信天才再次開口道：“既然是首席黑衣，那總該有一些手下吧？回收司一共有多少黑衣？”
“哦……當然是有其他黑衣的，”秀兒有些遲疑地說道，“不過……那些黑衣……都跑了，只剩下我一個了。”
信天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都跑了？只剩下你一個？！”
“是啊，不過現在好了，老大你來了，我們的隊伍就壯大很多了，秀兒也不用再像以前那樣勞累了。”秀兒看著信天，有些高興地說道。
信天聽得滿腦門黑線，突然有一種掐死那兩個掌司使老頭的衝動。
合著自己沒來之前，偌大個回收司，這倆老頭都是在讓這一個小丫頭在管著，唉，秀兒能撐到現在沒有被累死也算是個奇蹟了。
“那你怎麼不走？”信天有些奇怪地問道。
“我……我怕……”秀兒臉上露出一絲不安來，“外面很亂……”
想起自己在那條陋巷的遭遇，信天默然。
“走……”信天突然站了起來。
“不要！”沒等信天說完，秀兒就尖叫了起來，聲音中透著一絲恐懼。
信天嚇了一跳，隨即立刻明白了秀兒爲什麼恐懼地尖叫。
“你誤會了，我不是要離開這裡，”信天有些同情地看著秀兒，“我是說去倉庫看看。”
……
“吱嘎——”推開沉重的大門，信天和秀兒走進了一間倉庫。
這是秀兒專門挑選出的一間相對比較完整的初級倉庫。
倉庫很大，足有上萬平米，高也有十幾米，只是整個倉庫幽暗無比，信天感覺自己像是走進了一間巨大的地下墓室。
兩旁高達倉庫頂端的貨架上堆滿了密密麻麻的綠色的水晶箱子，空出了中間一條幽深的小道通向倉庫黑暗的盡頭。
秀兒不自覺地貼在了信天的身上。
感受著秀兒微微有些顫抖的柔軟身子，信天對這個可憐的小丫頭不禁升起了一絲憐惜。
一個十四五歲的小丫頭，每個月要獨自一人檢查兩萬間這樣的倉庫，幾乎每天都要經受這樣的恐怖場景，想想就覺得壓力山大。
輕輕拍了拍秀兒的後背，信天走到一處巨大的貨架邊停了下來。
抽出一個半米見方的水晶箱子，信天小心地打開了箱蓋。
一箱五顏六色的寶石般的珠子顯現在信天面前。
“這就是記憶球？”信天看著眼前只有孩童玩的玻璃球般大小的彩色珠子問道。
“嗯，這些有顏色的都是灰魂的情感記憶球。”秀兒開口道。“不同的顏色代表不同的感情。比如紅色代表憤怒，藍色代表哀傷，綠色代表厭惡，黑色代表恐懼，而這種黃色的就代表快樂。”
信天嘖嘖稱奇，這樣奇異的記憶球自己之前真是聞所未聞。
“這些記憶球是怎麼產生的？”信天拿起一顆黃色的快樂記憶球問道。
“我也不知道，”秀兒老實地答道，“我只知道每一個灰魂在等級達到白衣後就會自動生成一些記憶球，然後被統一送到這裡。”
“哦，”信天把玩著手裡的這顆黃色的記憶球，隨口說道，“看來這個灰魂生界的時候很愛喝茶啊，這裡面全是他一些喝茶的經歷……”
“你說什麼？！”秀兒突然大聲打斷信天的話，一臉震驚地說道。
信天一頭霧水，“我說什麼了嗎？我就是隨便說說這個記憶球主人的事……”
“你……你竟然能看懂記憶球……”秀兒的臉上滿是不可置信。
信天有些奇怪，“當然，難道你看不懂嗎？”
秀兒沒有說話，飛快地拿起了另一顆綠色的記憶球說道：“這個記憶球裡說的是什麼？”
“哦，”信天看了看說道，“這個人很討厭吃西藍花，還有，他很不喜歡別人看他寫的書卻不收藏……”
“那這個呢？”秀兒有拿起了一顆黑色的記憶球。
“這個可能是個女孩子，她很怕毛毛蟲……”信天很快答道。
接下來，秀兒一口氣問了信天十幾個記憶球，這才完全鎮定了下來。
“老大……”秀兒眼睛亮亮地說道，“如果你沒有在撒謊的話，我們以後就要發達了，而且，我們回收司以後再也不會受窮了。”
“我沒有必要撒謊啊，”信天還是沒有反應過來，“你仔細說說。”
“你想想看，你既然能看懂這些情感記憶球，想必看懂他們的技能記憶球也不難。”秀兒忽然像變了一個人似的，眼睛裡冒著精光，“如果你能讀懂他們生前的技能，然後拿到白衣之家或者是黑衣之家去買，那可是一大筆錢呢！”
秀兒也許是窮怕了，一提到錢立刻精神了許多，再也沒有進入黑暗倉庫的那種膽怯。
“而且，這裡不僅有廢城現有所有灰魂的記憶球，而且還有很多已經死去的灰魂的記憶球，”秀兒接著興奮地說道，“除此之外，我們回收司還有很多的地級、天級甚至是天級以上的倉庫，你想想，如果將這些灰魂的技能全部整理出來，那將是多麼巨大的一筆財富啊！”
信天也聽得心中大動，“你說得對啊，但是要全部整理出來往外賣的話，估計我也要被抓走研究了。以前就沒有能讀懂記憶球的灰魂嗎？”
“沒有啊，從來沒有，這可是兩位掌司使親口確認過的，否則我們回收司也不至於門庭冷落到這個地步。”秀兒急著說道，“不過，老大你說得對，我們不能做得太明顯了，只要隔三差五地賣幾個技能，就足夠我們回收司生活得很好了。”
信天看著興奮不已的秀兒笑了笑，心中也開始盤算。
白衣和黑衣的技能記憶球也就算了，那些地灰、天灰甚至是灰仙的記憶球可真的是一筆巨大的財富，自己怎麼也要想辦法全部弄到手。
所謂技不壓身，即使是不賣給黑衣之家，以後無論是在生界還是灰界，要發展自己的勢力，這些技能記憶球都是一筆得天獨厚的財富。
另外，像一些身份地位比較高的灰魂如掌司使等，他們的記憶球中會不會有魂晶的消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