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龍武術(shù)館,一如往常,館內(nèi)喧鬧,擂臺上又在進(jìn)行著一場惡斗。
“呸!”劉洋吐了一口血,轉(zhuǎn)頭看對面那個高大的青年男人,對他挑了一眉,撇嘴一笑,“再來。”
“還來?”那男人吃驚地叫道,“老大!你確定你還行嗎?別弄得豎著上來,橫著下去啊!”他十分無奈地看著劉洋,他作為一個男人實在不想和女人打,這在體力上就不公平,總覺得就算贏了也勝之不武。
劉洋吃力地站著,大聲喘息著,她滿身是汗,右臉上一大塊鮮紅正在轉(zhuǎn)青,嘴角還掛著血,汗水順著臉頰往下流,身上也受了不少傷,哪怕看不見。
“來啊!”劉洋大聲叫道。
那男人猛的沖過去,朝劉洋揮拳,劉洋彎腰躲過,揮拳襲擊他的肚子,他側(cè)身躲過,抓住劉洋的手臂,劉洋另一只手一拳朝他的臉上掄過去,他偏頭躲過,用手抓住劉洋的拳頭。劉洋現(xiàn)在完全被他扣住了,沒有一點兒反擊之力,那男人乘勝追擊,抬腿,用膝蓋頂向劉洋的肚子。
劉洋頓時感到時間放慢了,肚子上生疼,胃里開始翻江倒海,那男的又補(bǔ)了一下,她吐出一口酸水,眼睛瞬間睜得老大,瞳孔也放大了,腦子里一片空白,心里一遍一遍地叫道:好疼,好疼,好疼······
那男的又猛的用膝蓋頂了好幾下,才放開劉洋,劉洋已經(jīng)痛的無力站穩(wěn)了,直接倒了下去,“嘣!”的一聲倒在地上,看著地面,眼睛瞪的極大,酸水順著她的嘴角流下。
那男人也很累了,站著大聲喘息著,低頭看著劉洋。
擂臺旁的吳叔看劉洋倒下后就沒再動一下,知道她一定傷得不輕,連忙找了幾個人把劉洋抬了下來。
這次還真被那男的說對了,豎著上去,橫著下來了。
他們把劉洋放在一把椅子上,吳叔站著劉洋面前,她的表情還是那么木訥,連眼珠都沒動一下,吳叔伸出手拍了拍劉洋的臉,“怎么樣?”
劉洋的眼珠動了一下,立刻清醒了,“嗯?”隨后一抹猛咳,吳叔拍拍她的背幫她順氣,沉著臉說道:“干嘛那么拼?真想進(jìn)醫(yī)院啊!”
劉洋用手在胸口撫摸了幾下,抬頭看吳叔,“我沒事兒。”
“還說沒事?”吳叔教訓(xùn)道,“你現(xiàn)在這樣子像沒事兒嗎?”
“我真沒事兒。”劉洋對吳叔笑了笑,“歇會兒就好了。”
“唉!”吳叔無奈嘆道,“你等會兒就給我去醫(yī)院。”
“我真沒事兒。”劉洋又重復(fù)了一遍。
“你要是不去,我現(xiàn)在就送你去。”吳叔堅決地說道。
“好了。”劉洋無奈,“知道了,我會去的,先讓我歇會兒。”
吳叔又嘆息了一聲,看了劉洋一眼,從旁邊的桌子上拿了瓶水遞給她,“你一個女的干嘛這么喜歡打打殺殺的啊!”
劉洋接過那瓶水,對吳叔笑了笑,她沒告訴吳叔,只有這樣才能暫時撫慰她心里的痛,以痛,止痛。
孫夜雨扶著已經(jīng)哭成淚人兒的郭美玲走出電影院,他們剛剛看的那場電影是一部愛情片,孫夜雨覺得這片子挺普通的,沒什么感人的地方,但郭美玲卻哭的稀里嘩啦的。
說實話,見郭美玲哭成這樣他挺意外的,他一直覺得郭美玲是個挺孤獨的人,應(yīng)該不常哭的。當(dāng)然,事實證明他的想法是錯的。可能,郭美玲并不是孤獨,而是孤獨,所以,才會這么的感性。
孫夜雨低頭看郭美玲,她拿著手紙擦了擦眼角,將紙丟進(jìn)旁邊的垃圾桶,她眼睛紅紅的,鼻子也是紅紅的,低頭咳了一下,轉(zhuǎn)頭看孫夜雨,說:“你可別笑我啊。”
“不會。”孫夜雨放開郭美玲,轉(zhuǎn)頭看前面,“現(xiàn)在去哪兒?”
“不知道。”郭美玲深吸了一口氣,“現(xiàn)在幾點了?”
孫夜雨拿出手機(jī),看了一下,“11點43。”
“中午啦!”郭美玲嘆道,轉(zhuǎn)頭看孫夜雨,“去吃中飯吧。”
“好啊。”孫夜雨平淡地說道。
“你就不能多說幾個字嗎?”郭美玲怒眉看著孫夜雨,“和我出來約會不開心啊?”
“沒有啊!”孫夜雨轉(zhuǎn)頭對郭美玲笑了笑。
“算了,不和你計較。”郭美玲伸手挽起孫夜雨的手臂,孫夜雨愣了一下,郭美玲拉著他往前走,“走,去吃飯。”
孫夜雨無奈地看著郭美玲,沒有掙扎。
孫夜雨和郭美玲隨便找了個小館子,點了幾個炒菜,吃了起來。
“我很喜歡吃白菜。”郭美玲伸手從那盤炒白菜里夾了一塊白菜,抬頭看孫夜雨,笑了笑,“知道為什么嗎?”
“為什么?”孫夜雨吃著菜,問道。
“小時候······”郭美玲盯著那盤炒白菜,目光那么深邃,語氣里透著些憂傷,“家里很窮,我每天都只能吃白菜,沒有別的,每天都吃白菜,吃得都快吐了,那時候,我非常厭惡白菜。后來,家里漸漸富裕起來了,我每天都吃得很豐盛,就再也不吃白菜了,但我卻發(fā)現(xiàn),原來當(dāng)初吃白菜的日子是那么的幸福。”郭美玲說著,抬頭看孫夜雨。
孫夜雨愣住了,筷子放在嘴邊,不知該說什么。
“抱歉,說了些奇怪的話。”郭美玲垂下眼。
“不會。”孫夜雨看著她輕輕地說道。郭美玲說的那些話的意思,他自然明白,只是他沒想到她會對他說這些。
“你呢?”郭美玲對孫夜雨笑了笑,“你喜歡吃什么?”
“我?”孫夜雨愣了一下,說道:“我沒什么特別喜歡吃的,能吃的都吃,我不挑食。”
“哦。”郭美玲垂下眼,埋頭吃飯。
餐桌上,一片死寂,誰也沒有再開口,都低頭靜靜地吃飯。
這樣的寂靜持續(xù)了好久,直到郭美玲吃完飯,她放下碗筷,才開口:“孫夜雨,你······”她猶豫了一下,沒繼續(xù)說下去。
“什么?”孫夜雨吐下嘴里那口飯,抬頭看她。
郭美玲看著他,猶豫了一下,說:“你是不是······并不喜歡我?”
孫夜雨拿著碗筷的手僵住,無言了一會兒,對她說:“感情可以慢慢培養(yǎng)。”
“可我感覺你好像對我沒有興趣。”郭美玲垂下頭,失落地說道。
“沒有。”孫夜雨加了一塊菜在碗里,隨意地說道,“你是個很有趣的女的。”
郭美玲愣了一下,抬頭看他,眼睛那么明亮。她是第一次聽見有人說她有趣,對她的各種形容她都聽見過,說她清高,深沉,淡然,陰暗······的所有,卻沒人說過她有趣,孫夜雨是第一個。
“真的?”郭美玲不確定地問道。
孫夜雨抬頭看她,“真的。”
郭美玲笑了一下,沒再說什么,這次的笑和平常那輕輕的笑容不同,多了一絲欣喜,多了一絲甜蜜,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開心的笑。
與此同時,城市的另一邊,一家咖啡廳里,宇翔皺著眉,一臉不耐煩地看著對面那個笑得極其舒服的男人。
“他反悔了?”宇翔挑了一下眉,“所以要你來找我回去?”
“他?”那男人愣了一下,端起桌上的咖啡,看著宇翔,舒服一笑,“這么稱呼自己的父親可不好。”
“他說過讓我安靜的讀完大學(xué)的,怎么?后悔呢?可這才過了一半時間了。”
“你爸他生病了。”男人依舊是那副舒服的笑臉,“這樣你都不打算回去看看嗎?”
宇翔愣了一下,但還是堅決地說道:“我說過,大學(xué)畢業(yè)之前不會回去的。”
“只怕你大學(xué)畢業(yè)后就更不會回去了。”那男人瞬間不笑了,認(rèn)真地盯著宇翔,“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學(xué)的是法律。”
宇翔瞪著他,不由地握緊拳頭,挑眉,咬牙,一字一頓堅決地說道:“我-是-絕-對-不-會-回-去-的。”
“是嗎?”那男人笑了一下,對著咖啡杯吹了一口氣,“那我只好使用非常手段了。”抬眼看宇翔,“你說,把那天和你在一起的那個女人抓起來怎么樣?”
“賀公立!”宇翔瞬間坐立起來,一掌拍在桌子上,沖對面的男人嘶吼道。
驚得周圍的人都轉(zhuǎn)頭看他,而對面那個男人依舊笑著,一臉悠閑。
宇翔沉下氣,死死地瞪著對面的男人,咬牙切齒道:“你敢動她就別怪我對你不必客氣!”
“看來她對你還挺重要的嘛。”賀公立笑了笑,把咖啡送到嘴邊,喝了一口。
宇翔握緊拳頭,垂下頭,壓住心頭的氣焰,無言了好一會兒,才抬頭看賀公立,低聲說道:“畢業(yè)后······我一定會回去的。”
賀公立對他笑了一下,“你最好說話算數(shù),不然那個女人······”
“一定算數(shù)!”宇翔瞬間站起來,瞪著賀公立咬牙切齒,瞪了幾秒,轉(zhuǎn)身走了。
賀公立端著咖啡杯,看著宇翔的背影,笑道:“真是的,怎么說也是你表哥啊!竟然這么跟我說話!”
一直看著宇翔走出咖啡廳,賀公立才放下杯子,拿出手機(jī),打了個電話,笑著對那邊說道:“抱歉了,這次是弄不回去了,只能等他畢業(yè)了。”
郭美玲和孫夜雨吃完午飯,就去了游樂園,郭美玲說:“難得出來約一次會,一定要好好好玩一場。”
孫夜雨雖沒拒絕,但心里還是想:可能女的都比較幼稚吧。
一進(jìn)游樂場,郭美玲興奮地拉著孫夜雨往前跑,孫夜雨實在不明白她為什么這么興奮,跟個孩子似的,是有多久沒被放出來了啊!
“額!我們?nèi)プ^山車吧!”郭美玲抬頭看著前面行駛中的過山車,興奮地對孫夜雨叫道。
“你就不怕上去晃了一圈下來連路都走不了了啊!”孫夜雨轉(zhuǎn)頭看郭美玲,“你這么瘦弱,上去了一定嚇個半死。”
“才不會,少瞧不起人了。”郭美玲鼓著眼睛瞪孫夜雨,“我才沒那么弱呢!”
“你確定?”孫夜雨懷疑地看她。
“當(dāng)然。”郭美玲自信地說道,挽著孫夜雨的手往前跑,“走,去買票。”
“真去啊?”孫夜雨叫道,抽出郭美玲挽著的那只手,說道:“要去你自己去吧,這么冷的天,我才懶得上去吹風(fēng)了。”
“別這樣嘛~”郭美玲眼巴巴地望著他,扯扯他的衣袖,“難得出來玩一次,你就陪我去嘛。求你啦。”
“不去。”孫夜雨撇開頭不看她,堅決地說道。
“孫夜雨。”郭美玲湊近看他,“你該不會是······害怕吧?”
“切,誰···誰害怕了?”孫夜雨不自然地說道,目光閃爍了好幾下。
郭美玲按著嘴,吃吃地笑了笑,“你真害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