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醫(yī)院走廊裡有來回步行的聲音,而昆諾的病房裡靜悄悄,燈也早已關(guān)掉,房間裡漆黑,窗臺(tái)透過皎潔的月光。
昆諾躺在牀上,強(qiáng)迫自己入睡,卻反反覆覆難以入眠。
門外,莫皓飛又靜悄悄來到此處,站在門口,透過玻璃見昆諾閉著眼睛安然入睡,他便放心推門而入。
他徐徐走進(jìn)病牀邊,站在昆諾旁邊,俯身,修長的手指輕柔撩撥她鬢邊的絲髮。
昆諾依舊閉著眼,不發(fā)出任何清醒的痕跡,鼻尖襲來的是熟悉而又陌生的曾經(jīng)無比親密的菸草薰香。
莫皓飛的眼裡似含著淚水,深情地凝視著眼前這個(gè)他日思夜想的女人。
凝視許久,驀地,莫皓飛冰涼的脣瓣印在她的額間,眼角一滴滾燙的淚珠滴落至她的臉龐,似是訴說著他無盡的思念。
"小諾,答應(yīng)我,要努力活下去。"莫皓飛緩緩開口道。
昆諾就要無法僞裝下去,眼睛微微轉(zhuǎn)動(dòng)一下。
爾後,莫皓飛便將裝有鑰匙的信封放在桌面上,轉(zhuǎn)身離去,沒幾步路,高大的身影忽地駐足不前,稍稍側(cè)了側(cè)頭,想回頭卻又不敢。
此刻,昆諾早已睜開眼,眼眶早已溼透,努力抑住下垂顫動(dòng)的嘴角,蒼白的指尖就快要嵌入白色牀。但莫皓飛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病房。
片刻,昆諾昏昏沉沉從牀上爬起來,直奔房間外面的走廊,往前追了一段距離,來回的卻只有值班的護(hù)士和醫(yī)生。
她四處張望,天旋地轉(zhuǎn),卻沒能尋到莫皓飛的一絲蹤跡。她無力地蹲坐在樓梯口的門前,失聲痛哭,淚水似泄了洪般,一道道地劃過她蒼白的臉龐。
門的另一邊,莫皓飛正倚靠門,垂頭低眸站立著,嘴角斜斜上揚(yáng),萬般苦澀無奈。
"小諾!"路過的白羽隱約認(rèn)出埋頭的她,走進(jìn)蹲下,"你怎麼了?"
白羽見昆諾失聲痛哭,既疑惑又心疼,將昆諾攬入懷中,昆諾發(fā)出抽泣聲,白羽輕輕拍拍她的後背,"沒事了,還有我!"
這些天對於昆諾的狀態(tài),白羽也不是傻子,他只希望自己能默默陪她度過每一個(gè)艱難的時(shí)刻。
兩人回到病房裡,昆諾瞧見桌面上的文件袋,她又驚又喜,拿起文件袋,一把鑰匙落入手心,另外一小張紙條順落掉在地上。
昆諾手心裡捧著那根鑰匙,徐徐蹲下就要撿回。
身後的白羽卻早已更快速地替她撿起紙張,交到她手中。
昆諾看著紙條,指尖握住的紙張微微顫抖了一下,她的眼眸是無盡的倦怠,心早已被折騰地難以平靜下來。
G市早已入冬,清晨的樹木掛上了水珠,昨夜的雪霜遇上今日的暖陽,化成暖意融融的雪水。
鑰匙輕輕一轉(zhuǎn),思楓公館裡褐色的木製門被推開,昆諾隻身一人踏入門檻,映入眼簾的是入戶玄關(guān)掛住裝裱的一幅畫,那橙紅色的飄逸楓葉刻入瞳孔,它依舊如此鮮豔。昆諾細(xì)長的手指撫上牆壁的楓葉,一滴淚不自覺地滴落。
收拾好心情,昆諾不得不和等候在別墅外面的白羽一同離去。駐足不前,低垂著頭同樣不敢往回看。
"小諾,走吧。"白羽輕聲說道。
昆諾輕輕點(diǎn)頭,一雙背影漸行漸遠(yuǎn)。
莫皓飛案件最終以莫因犯非法拘禁罪被處以八個(gè)月的有期徒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