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詭異的搶劫案2
劉強的表情有些沮喪,王大林笑了笑,接著說“這正解釋了為什么有名人質和他們在一起,他應該和他們是一伙的,就是留在上面的人,應該肯定是被別的人質推下去摔斷頸椎致死的”
王大林沉『吟』了一下,接著說“如果從現場分析,搶匪下到密室,觸動了機關,下面的人開始慌『亂』,守在上面裝成人質的同伙,把頭探下去詢問情況,結果被幾個人質推了下去,封死了大理石板。
沒了退路的搶匪開始火并,最終都死在了里面”
劉局點點頭“我已經安排了兩個中隊對受害人進行談話,相信很快就知道事情的經過了,尸檢結果恐怕還得等一陣,不過,我沒報什么希望”
劉強站起身“我帶兩個人去醫院。聽說那名人質一直昏『迷』,我建議,在醫院人質醒來之前,延長所有人的詢問時間,最少二十四小時”
王大林臉『色』還有些蒼白,劉局讓他回家了。
回到家,丈人丈母娘見王大林確實沒事,才舒了口氣,回房了。
晚飯王大林是在外面吃的,高佳又『逼』著他把丈母娘熬的骨頭湯喝了一大碗。
王大林把碗筷洗好,到衛生間沖了一下,傷口已經不疼了。
換好睡衣,他躡手躡腳地鉆進臥室。
壁燈亮著,高佳還沒睡,穿了件粉『色』的睡衣,正坐在床上疊衣服呢。聽到他的動靜,回頭沖他一笑。
王大林傻了,幸虧搶匪幫他放過血了,不然鼻血就噴出來了。
“過來”,高佳沖他伸出手。
王大林飄了過去。
“傷口還疼嗎?”高佳在他肩上輕輕吹著氣。
“嘻嘻,癢,不疼了,醫生說再打兩針破傷風針就好了”
“昨天半夜又上網下a片了吧”
“沒有,嘿嘿,憋的難受”
高佳輕輕咬著他的耳垂“想不想要?”
王大林差點摔到床下“想,想”,表情都快哭了“不過,行嗎?”
“醫生說可以的,輕一點”
王大林激動的咽了口唾沫“不好吧”
“不來就算了”,高佳扭身要睡,衣角卻被怯怯地拽住了。
高佳看著身邊昏昏睡去的王大林,心中無限喜歡,眼珠一轉,她壞壞地笑了,輕輕推醒王大林。
“唉,男孩,女孩?”
“嗯?我怎么知道?”
“嘿嘿,你剛不是進去看過嗎?”
“嗯?我再進去看看,剛沒看清楚”
早上,王大林精神飽滿地上班了。
有個王八蛋,開發了一套筆錄軟件,于是,偵查員作完了筆錄,還要上微機再打一份筆錄。于是,各地公安局又增設了一個崗,專人負責打筆錄。
新分來的小于辦公桌上堆滿了筆錄紙。王大林轉了一圈,進了小于的辦公室。
劉強他們那還沒消息,王大林先看了看兩個銀行職員的筆錄,一個叫于蘭,二十歲,一個叫李華,二十三歲,都是剛參加工作的,兩個人一開始就被捆起來塞進了柜臺下面,外面的情況誰也沒看到。只是聽到外面兩個女人質一直在低聲哭泣,從筆錄上可以看出,她們沒有聽到搶匪過多的語言。
拿起其他幾個人質的筆錄看了看,兩個女人質,一個叫王『露』,二十七歲,本地人,三洋商場營業員,事發時和男友來取錢,另一個叫楊立娜,二十五歲身份證是山東的,現在本市某地產公司任會計,事發時在詢問公司進賬票據,羅旭,王『露』的男友,二十五歲,湖北人,現在本市打工,吳剛,二十九歲,本地人,棉紡廠工人,事發時正要取工資,黃江,三十一歲,東北人,某『藥』廠駐市醫『藥』代表,事發時正準備往家里匯錢。
他們的筆錄和王大林想的一樣,有個搶匪冒充人質,被他們推下去摔死了。
其他就沒什么有用的東西了,幾個人都被嚇壞了,又被盤問了一夜,都鬧著要回家。
王大林知道,延長盤問,一方面是案情需要,另一方面,剛離開險地,讓他們單獨和家人相處,對受害人將來的心理影響是很大的。留在公安機關,對他們的心理也是一種治療。
劉強的電話來了,說受害人醒了,讓王大林最好去一趟。
王大林喊上吳山,到了州醫院,劉強把王大林拉到一邊“師傅,你猜他為什么昏『迷』了一夜?”
王大林看著劉強一臉興奮的樣子,順著他的話頭問“怎么回事?”
“和你一樣,也是失血過多”
“什么?他也被放血了嗎?”
“那倒不是,上肢骨折,是被搶匪打斷的”
王大林點點頭“筆錄作完沒有?”
劉強把筆錄遞給他。和其他幾個人的記錄基本一致,王大林簡單看了一下,小趙又打電話叫王大林馬上去趟現場。
吳山開著車,看王大林面『色』紅潤,心里暗暗佩服,師傅就是師傅,昨天流了那么多血,今天就跟沒事人似的。
“你笑什么呢?”王大林被看的有點心虛了。
“沒什么,師傅,還沒有頭緒嗎?”
“沒有”
王大林嘆了口氣,聽朱行長的口氣,儲蓄所下面的密室,應該是高度機密,之所以建在這么個小所下面,無非是掩人耳目,那這幫搶匪可就不簡單了。
劉隊打電話讓回去開會,王大林說了自己的想法,劉隊讓他先去現場。
“開會的主要目的是研究下一步的工作,你就別來了,受害人的詢問工作已經結束了,正在針對個人作心理治療,現場有什么情況隨時給我打電話吧”
掛了電話,車已經停在了儲蓄所門口,卷簾門拉下來一半,門口站了個保安,王大林亮了工作證,和吳山一起鉆了進去。
技術上的人都在,地上擺滿了標著序號的標牌。那塊大理石板翻開著,下面亮著燈,下面有人喊他,他探出頭。
“王法醫啊,您親自出馬,這案子破了一半了”
“胡說,下來”
小趙見王大林被罵,笑『迷』『迷』的指了指柜臺“快下去吧,老王剛才就催了”
柜臺里靠墻,是個復合式防盜門,開著。進去就是一道向下的樓梯。
下到底下還是一道復合門,進去就是密室。
尸體已經被運走了,王法醫正蹲在墻角,不知在看什么,聽到動靜對王大林招招手。
“你看這里”
四周升起的鐵圍欄,已經收了下來,都是三指粗的鋼筋,頂端用一根鐵條焊接在一起,王法醫指著的焊接部分有一塊暗『色』的斑。
王大林湊了過去“什么?”
“血跡”,王法醫笑笑。
“誰的?”
王法醫搖搖頭“正是找你來的原因,血跡凌晨就發現了,處理完尸體,我把這塊血跡的樣本和尸體都讓送回法醫室了,剛才他們打來電話,說血型是ab型,而那五具尸體,沒有一個ab型的”
王大林皺起了眉頭“王法醫,辛苦了,一夜都沒睡吧”
“沒事,等會到辦公室打個盹就行了,就這個情況,其他沒什么我們就撤了,還有五具尸體等著解剖呢”
王大林點點頭,目送著有些微駝的背影,在心里向王法醫立正,敬禮。
密室中央有個石臺,王大林坐在上面,這應該就是存放東西的位置,王大林沉默了。
吳山一聲不響的開著車,王大林閉上眼,腦子里『亂』成了一鍋粥。
剛才再次問過朱行長,這間密室確實為了特殊功用建的,干什么,他也說不上。對于里面的機關,朱行長是這樣解釋的,自儲蓄所建好,密室就存在了,機關從沒有用過,因為沒人會想到下面會有金庫或保險柜之類的業務。
密室的存在,在內部也是機密,分行也只有朱行長知道,并只有他一人持有鑰匙。
他也只在儲蓄所完工前見過一次機關的演示,除了留下門的位置,密室四周都被欄桿圍起,平時,欄桿是嵌入地面的,焊接在欄桿頂部的鐵條和地面水泥的顏『色』幾乎一致,密室內設計了許多暗線,用鑰匙開門進入時,會解除這些暗線,否則,一旦觸發,四周的鐵欄桿會象箭一樣的彈出來。
這樣說來,那塊血跡,就只能是第六個人留下的,也就是說,有第六個人也進過這間密室。
王大林使勁打自己的頭,把吳山嚇了一跳,把車停在了路邊。
“停下來干什么?”
“師傅,你沒事吧”
“有什么事,哈哈,血少點更利于思考,回局里,哈哈哈哈”
吳山嚇壞了,但還是把車發動著了。
王大林給劉強撥了個電話,吳山沒聽清楚,什么胳膊傷口的痕跡之類的,他也不敢問。一路上王大林笑咪咪的,吳山也不敢再搭腔。徑直把車開回局里。
從下了車,吳山對王大林的評價就四個字“上竄下跳”。
先是沖進法醫室,吳山剛要推門,王大林又沖了出來,又上了二樓,等吳山趕上去,他又從劉局辦公室竄了出來,緊接著又跑下一樓。
吳山干脆不急了,慢吞吞的跟了下去。
拐進樓道,就見王大林伏在筆錄室的小于耳邊說著什么,小于吃吃笑著,隨后兩人一同進了女衛生間,不對,是王大林進去了,小于笑咪咪的守在了門外。
王大林走出女衛生間,見吳山又站那冒傻氣,沖他一招手“走,中午我請客,吃羊雜去”
一起吃飯的還有一個人,吳山不認識,王大林也不介紹,吳山蒙頭吃飯,兩個人卻一直在交頭接耳,飯吃了一半那個人就匆匆走了。
王大林抹抹嘴,對吳山說“我得再去趟儲蓄所,錢你先墊上吧”
下午一上班,王大林先去了技術室,小趙見他只說了一句話“同一”
“照片好了沒有?”
小趙遞給他一張照片“給,手背上有剌青的那個人的”
王大林吁了口氣,把照片給吳山,說“去儲蓄所邊上的西湖酒樓,給老板看看,快去快回”
十分鐘后,吳山氣喘吁吁地跑回來“他說是,是,是他們工地上的”
王大林吁了口氣,對吳山說“沒事了,玩去吧”,吳山一愣“師傅,我還是幫小于去整理筆錄吧”
“好啊,都是年青人,好好玩吧,不是,好好干吧,不是,去吧”
王大林語無倫次的叨叨著,上了二樓。
“你又招他們干嘛,這案子屁股后面還一堆屎沒擦完呢”,劉局給王大林倒了杯水。
“這個案子說不定就著落在他們身上了”
“哦?”
“昨天,王法醫在密室里發現了一塊血跡,經比對,和發現的五具尸體血型都不一致。我讓小趙把受傷住院人質的血型作了比對,你猜怎么著,同一”
“奇怪了,他不是說是被搶匪打傷的嗎,其他的人也是這么證明的”,劉局皺起了眉頭。
“也就是說,這個人也下過密室?”
王大林點點頭。
劉局臉上『露』出了狐貍般的笑容。
“你小子還有事瞞著我吧”
正在這時,門開了,黑西裝走了進來“什么事?”
王大林沖他點點頭“能不能看看你的工作證”,黑西裝轉過頭,不可思議地看著劉局。
“不給我證明,真東西的下落我就不說了”
黑西裝再次用那個眼神看著王大林“什么真東西,假東西”
話這么說,還是從口袋里掏出了工作證。
“自治區安全廳”
王大林遞還回去“請坐,我只是想證實一下自己的想法,沒別的意思”
“你叫我來干什么?”
“我想知你們存在密室里的是什么東西?”
黑西裝被氣笑了,那倒是,國安局出馬,向來沒有人敢問三問四,現在一個小刑警,居然。
黑西裝吊下臉“這件事關系到國家安全,知道的太多,對你沒有好處”
劉局可是知道這些人的歷害,忙起身打圓場“王大林,別鬧了”
“既然是國家機密,我就不多問了”,王大林低下頭“一個假東西能是什么國家機密”
黑西裝沉不住氣了,沖到王大林跟前“你說清楚,什么假東西?”
王大林笑咪咪的看著他,大有你不說我也不說的意思。
劉局也在心里偷偷的笑,昨天他們不打招呼沖進密室,拿了東西就走,把所有警察撂在哪,丟人丟到家了,今天,王大林算是給警察掙了點面子。
黑西裝重重嘆了口氣,坐下了。
“那是件國寶,相傳是乾隆御硯的一部分,是個挺大的墨杵,上面刻有乾隆的墨寶。一個商人從俄羅斯博物花一千五百萬美元買了下來,由我們負責運送回國”
“靠,有錢就是牛,都能勞動安全廳押運”
黑西裝干笑了兩聲“關鍵是他把這東西贈給了自治區『政府』,而『政府』又打算把它作為六十大慶的禮物獻給中央『政府』”
“那我幸虧多了句嘴,不然”
黑西裝明顯一哆嗦,劉局也是一身冷汗,他看著王大林說“這件事一定要保密”
王大林打了個電話,一分鐘后,小于掂了個黑袋子進門了,王大林接過來,取出里面用報紙層層包著的東西,對小于說“等會你讓吳山再找個大小一樣的原樣包好放回去,按計劃行事”,小于激動的滿臉通紅,連招呼都忘了打,轉身跑了。
王大林把紙包放在桌子上,對黑西裝說“你最好聯系一下買主,多的別說,就讓他鑒別一下真偽”
黑西裝打開包裝,見到了里面的墨杵,張大了嘴。
劉局戴上老花鏡也湊了過來。
只見一個四四方方的黑墨杵,長寬十三四厘米,頂端鏤空雕了一條墨龍,四面都刻的有字,估計就是乾隆墨寶了。
黑西裝不再遲疑了,打了個電話“李總,是我,是,東西在轉運地出了點小狀況,沒事,就是想請你來看看,好,好,到了你和我聯系”
“他兩個小時后就到,能詳細給我說說嗎”
“你不向上面匯報嗎?”
黑西裝搖搖頭“我搞清楚事情的經過再說吧,這次行動我負責”,他看了看王大林,嘆了口氣。
“我們這塊,主要負責重要人物保護,和貴重物品的押運,在每個城市都有秘密中轉點,一般建在不引人注意的建筑內,這次從俄羅斯運送的東西,是走陸運,按規定要在這里停留一天”
王大林點點頭“我說一下我的看法,一開始我就認定,這不是一起簡單的搶劫案,這么專業的手法,不可能只為了儲蓄所那幾萬塊錢。
當他們得知我是警察后,自始至終都是那個手背上有剌青的在講話,這種素質,決不是普通搶匪所具有的。
放我的唯一目的,就是讓我證明他們是普通的搶匪。
他們完全清楚,我們對討銀行搶劫案的基本手段,所以,不到二十分鐘這件事就上了網,甚至還有女人質的照片。
不錯,他們外面有同伙。
我從醫院出來,先觀察了一下儲蓄所四周的環境,旁邊的一家酒店正裝修,我問了一下,前面的施工隊不干了,前天剛走人,這又換了一撥人才干,原因是他們的施工進度太慢。
進了儲蓄所后聽了你和你同事的對話,我明白了,儲蓄所下面有東西,還很重要,后來朱行長也證明了下面有密室。你能調來直升機和部隊,我就知道你的身份,遠比公安廳來頭大的多”
黑西裝歉虛地笑了笑,挺起了胸膛。
“你走了之后,技術上的人就發現了大理石地板的古怪,我們趁朱行長不在,撬開了地板,發現了下面的尸體。
五具尸體,三具是后腦中槍身亡,一具背上『插』了一把匕首,一具頸部骨折。
從現場分析,搶匪為了切割開大理石地板,打開了煙霧彈,而外面,按常規為了干擾搶匪的心理,警察正用擴音器反復在宣講政策,敦促搶匪投降,正好掩蓋了電機的聲音。
搶匪按計劃有條不紊的實施行動,割開地板,下到密室,人質中的一個人其實是他們的同伙,負責頂著石板,同時看著其他人質,這時,下面有人觸動了機關,引起了慌『亂』,上面的人伸下頭去詢問,結果被其他人質推下去摔死了,然后幾個人質合力蓋上了石板,(這一點,人質的筆錄中都是這么說的)下面的人絕望了,開始互相殘殺。
非常合理,不是嗎。
不,事情不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