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不過這也不影響我們的會議進程,內爾斯,準備開始吧。”
一名助手模樣的青年拿著一疊文件,起身說道,“關於黑白鳥商會成爲閃銀旗下控股的獨立子商會,具體細節各位應該已經都看過了。
這次股東大會召集大家過來就是想再次聽取各位的意見,如果沒有問題,這件事就這麼定了。
黑白鳥商會三天後,由夏洛特和沙文兩人重組管理決策層。
沙文法師,到時候你也得準備一些新產品才行。”
“產品方面沒有問題,現在我的手頭就有很多。”
青年接著說道,“那麼各位還有什麼意見嗎?”
“我不同意黑白鳥商會獨立於閃銀的運營體系之外,這種事情沒有先例,你們如何保證獨立運營不會連年虧損?
他們接手黑白鳥以後,會不會騙取資金後跑路?”
“羅布閣下,我想這一條法律文件裡面寫的很清楚。”
“哼!法律能夠鑽地空子多了去了,他們宣佈強制破產怎麼辦?或者偷偷交易股權,這種事情風險太大。”
“我贊成羅布的觀點,這些還好說,閃銀收購黑白鳥一手,一直都是國內最大的武器供應渠道商,並且直接向王國軍隊供給武器。
現在交給他們,如何保證不會背叛我們?”
沙文示意青年先別說話,開口道,“我說兩句,第一,卷錢跑路這種事情,可以做但沒必要,我想各位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如果爲了錢,我大可以選擇聯合體,而不是你們。
第三,黑白鳥商會的可靠程度,諸位可以回顧三年前的戰爭期間,或者直接去詢問貝內代託閣下,就清楚了。”
艾爾特此時笑道,“這種問題兩位就不用擔心了,我可以保證沙文大師不會
做出不符合他身份的事情。”
其他人不清楚,他還不清楚?
一位陛下親自授勳的王國勳爵,五階大法師,會做出卷錢跑路這種事情?
他們的問題也把其他股東給逗笑了。
毫無疑問,能夠提出這種問題的,都是近兩年才入資閃銀的外地富商,有些事情他們並不清楚。
這位大法師可是出了名的親近工黨,本身也是一位新派人士。
曾經貝內代託首相身邊最大的助力之一。
更何況他與夏洛特兩人,和瑟銀王室私交甚篤,怎麼可能做出叛國這種事情。
“羅布先生,你們兩個下次在提出問題之前,我覺得你們得多瞭解特尼斯的歷史,還有政治格局才行。
既然沙文大師都開口了,我們沒什麼好說的,這件事就這麼定了吧。”
“你!”
羅布眼睛一瞪。
艾爾特急忙圓場道,“好了,這種事情沒有繼續爭辯的意義,沙文大師,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最近兩天夏洛特小姐能抽出時間過來見我一面,她是重組的主要經手人,有些事情我得當面和她說清楚才行。”
“我會告訴他的。”
“既然大家都點頭同意,這件事就這麼定了,散會吧。”
不過臨走的時候,他喊住沙文,似乎有什麼話要私下說。
“艾爾特先生還有什麼事情嗎?”
“有一些事情我只是想提醒一下你,上次你拒絕加維諾閣下的見面要求後,據說他回到辦公室大發雷霆,罵你的聲音傳遍了內閣。
不出意外,估計在他任期的最後這半年,會想辦法找你們的麻煩。”
“有這麼嚴重?”
沙文倒是不怎麼相信,一國總理,會爲了個人的面子跑過來對付他。
艾特爾卻說道,“恐怕你還不是很瞭解他,加維諾這個人做事風格非常強勢,而且非常小心眼,不然你覺得爲什麼現在天天都有人去王室彈劾他?
還是小心爲好。”
“多謝閣下提醒,我會留意的。”
艾爾特點點頭。
...
回到學院後,把法律文件交給夏洛特。
“這是莉娜早上交給我的,三天後商會開始重組,你得做好準備。”
“你剛從閃銀回來?”
“是的。”
坐在牀邊翻看一會後放在一旁說道,“我不是讓你回去休息嗎?”
“不用了,我去隔壁閤眼小憩一會,如果有什麼事情你隨時喊我就行。”
...
...
傍晚。
沙文從夢中悠悠轉醒。
捏了一下眉心坐起來,不知不覺睡了這麼久嗎?
“你醒啦?”
阿西婭正坐在另一張牀上看著他。
“你盯著我幹什麼?”
“沒什麼,索菲剛剛已經甦醒了,這會卡琳媽媽正在給她換藥呢。”
“是嗎?”
深吸一口氣說道,“走吧,過去看看。”
兩人來到隔壁的病房,夏洛特正在給索菲喂吃的。
基隆那個冷酷的傢伙坐在窗臺上,吹著晚風。
“感覺好點了嗎?”
索菲點點頭,沒有說話。
卡琳一邊換藥一邊叮囑道,“最少三個月,你都不能使用法術,也不能劇烈運動,沒有別的事情就留在學院吧。
在這裡刺客聯盟的人也不敢亂來。”
“謝謝。”
收拾好東西,卡琳離開前對夏洛特說道,“別讓她下牀亂動。”
“我知道了。”
然後微笑道,“有什麼想吃的東西嗎?我讓沙文去給你準備。”
索菲搖了搖頭說道,“我有些記不清昨天的事情了,刺客聯盟的人呢?”
基隆從窗臺上跳下來說道,“他們被沙文攔下了,現在你正處於基石庭院的庇護中,保守估計一週之內不會有什麼問題。”
隨後索菲看著沙文,“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夏洛特笑道,“還記得我們談話的閣樓嗎?你走後不久,沙文發現有人偷聽過的痕跡,他把人抓了出來。
然後去西大陸通過你的幕後老闆才確定了你的位置。
要是找到你的時候在稍晚一點,就來不及了。”
“果然是這樣嗎...”
“好好休息,其他事情就交給沙文去處理吧。”
...
入夜。
沙文一個人站在走廊的窗口看著外面。
阿西婭走到他的身邊,“想什麼呢?”
“沒什麼,就是想吹吹風冷靜一會。”
“是因爲索菲嗎?”
沙文沒有說什麼,沉默一會說道,“我暫時離開一會,如果他們找我,你就說我有事出去了,一會回來。”
阿西婭看著他。
伸手抓住沙文的胳膊,“你知道誰是幕後兇手對嗎?”
回答她的只有沉默。
鬆開手,女孩的目光看向窗外,“小心行事。”
話音落下,藍色幽芒在空中逸散。
貝利厄爾家族。
法恩王國境內頗具盛名的法師家族之一,家主費羅倫蒂諾更是五階大法師,權勢滔天。
塔蘭山城。
貝利厄爾家族的府邸就坐落在山腰上,一個佔地面具巨大的莊園,使用的設計讓半棟房子處於山體內,非常壯觀。
一排雲雀站在院子裡的一棵樹上昏昏欲睡。
一隻同類從遠處飛來落在身邊,沒有引起任何反應。
此時莊園裡燈火通明,遠處的房子裡傳來人們歡快的笑聲與悠揚的歌聲。
一對年輕男女手拉手大笑著從房間裡跑出來,倒在遠處的花園中。
“...壞傢伙。”
“嘿嘿。”
突然,樹上的雲雀落到地上,等再出現的時候變成了一隻通體漆黑的貓。
走過那對男女身邊,靠近房子,趴在窗臺上看著裡面。
大約有三四十人的樣子,載歌載舞。
不過沒有見到費羅倫蒂諾。
缺少完整的情報,沙文就只能自己來取了。
跟上一名端著垃圾走出來的僕從,悄悄尾隨他來到後面傾倒垃圾的地方,邪惡之力一擁而上。
十秒後。
呆愣在原地的僕從迷茫的看了看四周,伸手撓一下鬢角,“真是活見鬼了...”
沙文得到想要的信息後,回到窗臺。
那麼...該從哪位幸運兒入手呢?
目光落在費羅倫蒂諾最喜歡的小兒子身上。
黑貓的碧綠的眼睛看不出任何情感波動。
尾巴在身後輕輕搖曳。
一個小時後,似乎舞會結束了,衆人喝的酩酊大醉,一個個東倒西歪的離開舞會大廳。
他們都是貝利厄爾家族的成員。
從直系到旁系都有。
費羅倫蒂諾的小兒子拉扯著一名滿臉不願意的小女僕,生生把她拽進隔壁沒人的房子。
二十分鐘後。
一臉滿意的從裡面走出來,小女僕則衣衫凌亂,臉上帶著淚痕跑開了。
卡弗·貝利厄爾,十九歲,一階火系法師,不學無術的二世祖。
這是那位僕人對他的印象。
跳下窗臺,悄無聲息跟在他的身後。
尾隨他回到臥房,看著這位喝得酩酊大醉的法師倒在牀上睡著,沙文跳上牀鋪,靜靜地看著他。
邪惡之力侵入他的靈魂。
隨後解除變身術。
帶上手套,把他的身體向後挪了挪,用被子枕頭墊在下面,恰好可以保持他保持平躺卻低頭的姿勢,讓自身的肌肉堵住氣管難以呼吸。
再次變成黑貓。
十分鐘後。
卡弗的心跳已經停止,被帶入夢境世界,他死得很安詳,如同醉酒後窒息死亡一模一樣。
從窗戶慢悠悠的離開。
沒有任何人察覺到他來過,甚至就連見過那隻黑貓的人也沒有。
沙文強大的元素操縱力,足以讓本就隱蔽的變身術,不發出任何元素波動,也沒有殘留。
而這,纔剛剛開始。
...
第二天一早。
沙文讓莊園的僕人準備了一些早餐,帶上以後他就去了真知學院。
基隆雙手抱胸靠在牆上,似乎正在睡覺?
有些佩服這傢伙的同時,沙文沒有打擾他。
“我讓僕人準備了一些早餐,順便帶了過來。”
“先放在旁邊吧。”
夏洛特拉著索菲的右手,笑道,“可能我得離開幾天,商會那邊剛剛重組,還有很多事情需要我去處理。
不過很快我就能回來。”
索菲的聲音依舊很虛弱。
“你去忙吧,我一個人可以。”
隨後夏洛特走過來對沙文說道,“我得去召集我的老部下,可能會離開一段時間,你幫我照顧好她。”
沙文點點頭。
夏洛特拿上一份早點就離開了。
這個時候基隆才睜開眼睛說道,“昨天晚上你去哪了?”
沙文遞給他一份早餐,說道,“去獅王平原準備了一下商會重組需要的東西,我離開的時候有聯盟的人來過嗎?”
“暫時沒有。”
一邊吃早餐,基隆說道,“中午我會嘗試聯繫老師,看看他那邊有沒有什麼進展。”
...
...
與此同時。
塔蘭山城。
剛下馬車的費羅倫蒂諾站在自家門外,聽到裡面傳來的一片哭聲,眉頭微皺,“這是怎麼了?”
一名婦人帶著哭腔從裡面跑出來,撲到他的懷裡。
“費諾...卡弗死了!”
“什麼?!”
他抓著婦人的肩膀,難以置信的說道,“什麼時候的事情?”
婦人哭哭啼啼的說道,“今天早上,僕人打掃房間的時候,發現他...他死在了自己的牀上!”
“這怎麼可能?!奧樂!奧樂人呢?!”
“費羅倫蒂諾老爺!我在呢!”
一名中年男人跌跌撞撞的小跑出來,垂首站在他的面前。
“究竟是怎麼回事?卡弗怎麼可能死在自己的牀上?讓醫生看過了嗎?”
“已經看過了,得到的結論是,醉酒後窒息死亡,您快點過去看看吧。”
“哼!”
袖子一擺,黑著臉大步走進莊園。
卡弗是他最喜的孩子,莫名奇妙死在自己家裡...
等他看到卡弗的屍體被擺在大廳的時候,兩眼一黑,往後連退好幾步,還是趕過來的奧爾攙扶住他,急忙說道,“大人!”
“滾開!”
暴怒的費羅倫蒂諾如同一隻暮年雄獅,巨大的咆哮聲讓整座莊園的哭聲戛然而止。
閉眼深吸一口氣。
“伊德瑞斯醫生呢?”
一名年邁的老頭匆忙走過來,低頭說道,“費羅倫蒂諾大人,我剛纔仔細檢查過卡弗的身體,確實是醉酒進入淺度昏迷後,脖子上的肌肉壓住氣管窒息而亡的。”
推開醫生,他走到卡弗的屍體旁。
看了一會轉身咆哮道,“我不相信!一定...一定是有人...”
怒上心頭,兩眼一黑,他扶著額頭,緩了好一會才說道,“把所有接觸過卡弗的人都找來!還有酒水得供應商!
我要一個一個盤問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