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黑暗中,聽到那男人的呼吸聲漸漸地消失了,然而那個男孩并沒察覺到,他專心致志地聽著那表的聲音,一心想著和自己的爸爸正在做游戲,不能夠輸。
可是,當他明白的時候就會知道,這是最后一場游戲了。我在那黑暗之中,感覺到一種壓抑的感覺緊緊地包裹著我,難過得無法言喻。
我醒來的時候,天已經(jīng)黑了,我正在資料室里面的沙發(fā)上面躺著。
“嘩嘩——”是翻閱資料的聲音,那是趙銘。他正坐在桌子前,開著燈,翻閱著下午時候送來的資料。
我慢慢坐了起來,這才意識到手上面還捏著那塊手表。看著那塊手表,手表已經(jīng)很舊很舊了,但是被保養(yǎng)得還不錯,這只表到了現(xiàn)在還能夠轉(zhuǎn)動。
可是,這一只表怎么會變成殺人現(xiàn)場的物證?我瞬間變得疑惑起來。
“欣悅,你醒了?”趙銘注意到我醒了,向著我的方向走了過來。他神情有些緊張,快步地走了過來,坐在我身邊對著我上下打量著,順便還摸了摸我的額頭。
“你怎么了?”我表情疑惑地看著他,他現(xiàn)在的動作好像我是個生病的病人,然而我什么事情都沒有啊。
“欣悅,你告訴我,你是怎么了?有沒有感覺哪里不舒服?”趙銘語氣焦灼,我從他的眼神里面較明顯看見了不安,疑問,還有害怕。
“我怎么了?我沒有事啊,沒有不舒服。”看著趙銘那樣的表情,我決定還是正經(jīng)地回答趙銘的問題。
“欣悅,你真的沒有覺得你哪里不舒服嗎?”趙銘再一次認真詢問著我。
“沒?!蔽矣昧u了搖頭,表情認真。
“呼,你沒事就好,你要是有事,我怎么辦?!壁w銘嘆了一口氣,眉頭緊緊地皺著,語氣里面充滿了自責,他的雙手煩惱地放在他的頭上。
“欣悅,你知道嗎,你又暈倒了,你真是嚇死我了。”過了一會兒他才抬頭說道,此時他的表情布滿了復(fù)雜的情緒,害怕,不安,困惑,幸運……這些表情轉(zhuǎn)瞬即逝,但是我還是抓住了。
“我沒事,肯定是車禍的事情還沒有恢復(fù)過來,再加上有一點貧血,所以會暈倒是正常的,你不要太擔心?!蔽逸p柔地說著,安慰著趙銘。
“我們什么時候再去做一個檢查吧!欣悅。”趙銘看著我認真提著意見。
“這個……這個就不用了吧?!蔽胰?,趙銘也太認真了吧?我身上根本就沒有病,我暈倒不過是因為……
我看著手里那一塊銀色的老式手表,我又想起了那一家人。那個小男孩怎么樣了?最后也死了嗎?還有,這一塊表怎么會出現(xiàn)在案發(fā)現(xiàn)場?
“這一塊表是哪里來的?”我立刻詢問趙銘。
“這一塊表?”趙銘接過去看了看,他的表情也滿是疑惑?!澳愕任也椴??!壁w銘轉(zhuǎn)身向著那一堆資料走了過去,他翻了翻,將一打照片給我看了。
那也是一起謀殺案。手法,技巧,兇器都是一樣。沒錯,就是那個殺人狂魔。這是他殺得第三起,也是一家人。一共五個人,全部殺死,小孩子也沒有放過,不,他根本就不會放過,他也放過不了,一旦他進入了殺人的狀態(tài),整個人就是一個魔鬼,根本停不下來。
“這個手表是在這家人的洗浴室里面發(fā)現(xiàn)的,看樣子似乎不是這家人的東西,因為這家人很富有,這只表看起來有一些年頭了,從這只手表的表樣和磨損上面來看,表的主人經(jīng)常戴著它,不像是富裕的人會帶的東西?!壁w銘坐在我旁邊認真分析著。
不是受害者的手表……手表我在幻境里看到是屬于那個爸爸的,可是那個爸爸已經(jīng)死了,那么……是那個小男孩!兇手是那個小男孩!意識到這個我狠狠地吃了一驚。
如果兇手是那個小男孩,那么這一切都說的通了??磥?,他最后應(yīng)該是得救了,那么現(xiàn)在,就是他在報仇!
“欣悅,欣悅,你怎么了?!”趙銘在一旁使勁叫著我的名字。我想我的表情可能嚇著他了,我眼睛由于驚訝瞪得很大,看起來有點滲人。
“趙銘,我想我知道兇手是誰了!”我激動地沖著趙銘說道。
“什么?”趙銘顯然非常的吃驚,這吃驚的程度不不亞于剛才我知道兇手是誰的程度。
“額,我是說我大概知道兇手是怎么回事了?!蔽乙庾R到我剛才說的話太過于突兀了,我應(yīng)該盡量變現(xiàn)得不那么明顯,這樣趙銘才能夠接受。
“怎么回事?”趙銘收回驚訝的神情,取而代之的是好奇,激動。
“是這樣子的,你看這一塊表?!蔽遗e起我手里面的表給趙銘看?!斑@塊表很有些年頭了,根本不像是我們現(xiàn)在這個時代的產(chǎn)物,像是過去四五十年的東西?!?
“是,的確是不像,那又怎么了?!壁w銘仔細地看著這塊表,好奇地說。
“剛才你的分析是正確的,被害人的家庭很富裕,不會戴這種老古董了。但是,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被害人的家里面呢,而且在被害人家里的洗浴室,洗浴室是用來洗手的地方,手表在洗手的地方。”我一步步的誘導(dǎo)著趙銘。
“是兇手的!兇手有收拾東西的癖好,除了那一堆他想讓我們看見的碎掉的名貴的東西,其他地方都是整潔的,兇手是想要清洗,將手表放在了洗浴室,他忘記拿了!”趙銘激動地說著。
“對對對,沒錯!”我回應(yīng)著趙銘,然后繼續(xù)說著:“對了,你還記得兇手殺得都是煤礦的老板嗎?”
“是,他應(yīng)該是對煤礦老板這一類的人有什么仇恨的情節(jié)?!壁w銘站起來,分析著。
“沒錯,沒錯。再加上這一只手表,你想能帶這種手表的人,會是怎么樣子的人?!蔽依^續(xù)提醒著趙銘。
“這手表很粗糙,看起來非常的廉價,一般來說,是那種窮人的家庭才會戴著的,一般都是一些工人之類的才會戴著,而且是過去幾十年的人才會戴的。那說明……兇手是工人,窮人,對著煤礦老板與仇富心理的中年人?!壁w銘激動地說著。
“對,但是不一定是有直接關(guān)系的中年人。”我打斷趙銘,繼續(xù)的誘導(dǎo)他:“這塊表,少說也是四五十年齡,再加上戴著塊表的人最初的年齡,少說也有六七十歲了吧,算是半個老人了,可是你看看那些兇殺案,很明顯不可能是一個老人能夠做得出來。”我頓了一下,然后直直地看著趙銘的眼睛,說出了我在幻境里面看到的重點:“中老年人的兇殺案子,很明顯不可能,而且從案子的情況來說,作案的應(yīng)該是正值壯年的人。如果這兩者聯(lián)系起來,要怎么聯(lián)系起來呢?這里面加上了煤礦老板……”我慢慢說著,希望趙銘可以理解我的意思。
“煤礦……正值壯年的人的仇殺……”趙銘一邊喃喃念叨著,一邊在一旁的空地上面走過來走過去。
“對了!頭幾十年,礦井還不發(fā)達的時候,經(jīng)常有礦難!這個家伙的家人應(yīng)該是在礦難里去世了,所以他是來復(fù)仇的!這一塊手表,應(yīng)該是那個家伙的親人的!”趙銘興奮地說道。
“對,對,我也是那樣認為的!”我欣喜地看著趙銘,心里也緩緩松了一口氣,我這樣子誘導(dǎo)著趙銘發(fā)現(xiàn)的事情大概會讓趙銘沒有那么容易注意到我吧,我希望趙銘不會多想。
“欣悅,你真是太棒了!”趙銘沖過來狠狠地抱了我一下,眼睛發(fā)亮地看著我:“你簡直讓人充滿了驚喜和期待!”
“哈哈……”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實際上我在心里感覺到一陣的害怕,不知道趙銘忙過了這一陣子會不會想起什么,然后疑惑起來。
“對了,我們現(xiàn)在應(yīng)該去做一件事情?!壁w銘興奮地拉著我走向警察局的大廳,然后拿著地圖看了起來,接著把那些受害者的資料調(diào)了出來、
“欣悅,我們查一查這些人之間是不是有什么聯(lián)系,礦難只有一次,可是這個兇手卻殺了好幾個煤礦老板,連其妻兒都不放過,這一定是有憎恨的因素在里面?!壁w銘現(xiàn)在信心十足,干勁十足,他完全沒有意識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晚上十點了,不過我看著他現(xiàn)在的這個樣子想要他停下來也是不可能了,我只能笑著回了他一句好。
我們兩個就這樣在警察局里面分工查資料查了起來,果然,皇天不負有心人,這幾個煤礦老板確實是有聯(lián)系的。
這些人都是當年那一起重大的煤礦開發(fā)的合伙人,后來煤礦出了事情他們就各自解散了沒有再聯(lián)系,并且為了逃避責任專門將這一段歷史隱藏了起來,如果不審查,根本就不知道他們原來是有聯(lián)系的。
可是他們以為時間過去這么久了,不會再有人記得,他們可能自己也忘了,說起來也奇怪,他們單飛過后一個個的生活居然都一躍而起,這樣的日子更加讓他們忘記了過去發(fā)生的事情,可是有人卻替他們記著了。
其實,我無法想象后來那個小男孩是怎么出來的,他知道自己的父親早就死去是怎樣的心情,在期待中絕望,美好幻滅,世界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