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 絕望
?龍傾城酒紅色妖瞳危險的瞇起,他幾乎不給君無殤任何考慮時間,指腹僅是輕輕的劃過唐彩旗的脖頸,就輕而易舉的再次刮去了她的一層皮。
那是一種硬生生的撕裂痛感,教她痛得呲牙。
伴隨著她痛苦的申吟聲,鮮紅的血也開始肆無忌憚地流入玉碗……
而一旁君無殤的眉峰深鎖得更緊,盡管他的表情依舊很淡,但他的眼睛卻始終盯著唐彩旗的傷口,一瞬不瞬。
氣氛安靜的有些詭秘,安靜到足以令人毛骨悚然。
龍傾城冷睨著君無殤,突然地,他的指端竟多出一株綠色如草狀的植物,將這株植物湊近唐彩旗的傷口,冷笑著提醒君無殤,“據(jù)說,它的毒性足以讓五十頭牛當場斃命。”
唐彩旗神經(jīng)陡然繃緊,拳頭也攥得死死的,這么說,她脖子上架著的根本不是什么綠色植物,而是一種毒藥。
而她依舊保持最樂觀的想法,討好似的沖龍傾城笑了笑,“這么說,人就沒事了?”能毒死牛,不見得可以毒死人。
可是,龍傾城接下來的冷冷笑聲,卻讓她的心瞬間墜入萬丈深淵,寒得徹底,“不過,我還是比較喜歡用它屠城!”
“屠城?”她驚愕地大叫,原來這個也能毒死人,而且毒性極大。
“用這個藥毒死你,就像踩死一只螞蟻!”盡管龍傾城在和唐彩旗說話,可是,他的目光卻始終盯著默不作聲的君無殤。
唐彩旗強忍著痛,皮笑肉不笑的轉(zhuǎn)移話題,“那個……你別浪費那么名貴的毒藥在我身上了,那個……我很便宜的,還沒一頭牛貴呢!”關鍵時刻,她不惜賤格大爆發(fā),不斷的貶低自己,沒有辦法,管他什么人格,賤格,現(xiàn)在只有保命最大……
她擔心看著面容慘白的冰山,現(xiàn)在的冰山肯定斗不過這該死的變態(tài)。
她要抓緊一切時間為自己保命,她不要做冰山的累贅。
“我倒不覺得這是浪費!”龍傾城半瞇的妖瞳倏地睜開,犀利的目光一掃君無殤,陰森森的開口道,“殤!你認為呢?”
“根本就是浪費!”唐彩旗及時出聲反駁,誰知她只是輕微的晃動了一小下,這時,就傳來了冰山暗啞的提醒聲,“女人!別亂動!”
別亂動……她不解的側(cè)目,卻發(fā)現(xiàn)脖子只離那株毒草僅有半毫米,呃……她要是動作再大點,現(xiàn)在的她應該早就死翹翹了,難怪冰山會那么焦急的出言提醒……
“冰……山……”不知是委屈,還是感動,此時,對上他噙著憂色的眸子,眼淚就齊刷刷的全都落下,儼然就是一個受盡委屈的怨婦模樣。
看著她的眼淚,君無殤原本慘白的臉色此時又陰翳了幾分,他的眉頭雖然一直緊蹙,聲音卻是一貫的淡然,“放開她!”明明是淡如清泉的聲音此時卻有一種與生俱來的霸氣。
龍傾城眼底的笑意卻更濃,里面透出一股暴風雨即將來臨的危險,“這么說,你答應跟我合作,喝下這碗血?”笑談間,他又將毒草靠近唐彩旗的傷口幾分,本是翠綠的草葉似因血腥味而散發(fā)著一團黑色霧氣,仿佛無時不刻都在展露它的毒性。
君無殤還沒來得及回話,倒是唐彩旗第一個開口拒絕“別喝,不要喝,不準喝……”冰山不能染上那些所謂的龍性,那樣的人太可怕,不能是她的冰山。
她不要那樣的冰山,她不要破壞冰山的謫仙氣質(zhì)。
“你沒有時間考慮!”龍傾城威脅的攥緊唐彩旗的喉嚨,手中的毒草示威似的在一點一點逼近她的傷口,故作好心的提醒,“它的毒遇血就迸發(fā)!”
此時,君無殤的臉色沉靜如死水,但眸光卻別有一番冷傲,那種冷似乎沾染了一種叫做決絕的東西,“放開她,我喝!”
冰山的答應,非但沒有教她欣喜若狂,反而讓唐彩旗急紅了雙眼,一把扯住龍傾城的衣袖,怒斥,“他可是你的兒子,虎毒不食子,你真沒人性!”
“所以,他必須像我!”龍傾城話里有話的笑了笑,目光分明又深邃了幾分。
“我和你沒有關系!”這時,卻傳來一道冷若冰霜的聲音。
君無殤面無表情的撇清他和龍傾城的關系,“我的父皇不是你!”
“你的父皇?那位沉迷于酒色的孬種皇帝?嘖嘖,莫非你母后沒有告訴你,是誰逼她喝下那碗容顏不老的毒藥,只為了讓她美貌永駐,而壽命卻活不過三十。我忘了告訴你,若不是我當年幫她解毒,你的母后二十年前就已是死人,所以……她是死得其所!”
君無殤的臉越來越陰沉,心卻有些寒,原來傷母后最深的居然是他一直愛戴的父皇。
盡管,龍傾城如冷梟般的笑聲,足以震破耳膜,可當提到楚清清之時,他的心窩卻一陣緊縮,似乎有種異樣的痛感,這種感覺好陌生,陌生到會讓他的眼神有些迷惘,但卻轉(zhuǎn)瞬即逝,又恢復了一貫的冷然,“現(xiàn)在的我,也是在救贖你!喝掉這碗血水,我就放了這個女人,否則,我也不在乎多踩死一只螞蟻!”
他的話才說完,手中的毒草就又湊近唐彩旗的傷口幾分,眼瞅著就要碰到那片血紅的傷痕。
“放開我!”眼睜睜的看著那株毒草靠近自己,唐彩旗一邊側(cè)著臉躲著毒草,一邊恐懼的大喊。
只是,這個時候,同樣失去冷靜的不僅有唐彩旗,更有君無殤。
他失去了一貫引以為豪的冷然,聲音染滿急促不安,“放開她!我喝!”
他的聲音其實依舊很冷漠,只是細聽之下,卻有股發(fā)自靈魂深處的不安。
他一個箭步上前,想都沒想便奪過龍傾城手中的血碗,一飲而盡,鼻息間有股淡淡的血腥味,這個味道源自她的血,心在隱隱的作痛。
“冰山,不要……”唐彩旗拼命的拒絕,拼命的告訴他,“不要喝……”
她不知哪來的力氣,一把推開龍傾城,徑直撲向冰山,掙扎中,其實她的傷口早就碰到了毒草……
而心急的唐彩旗和君無殤都沒有發(fā)現(xiàn),唯有龍傾城的笑容越發(fā)深沉。
“冰山……不要喝!”她哭著撲向冰山的懷里,心那么痛……
她知道那碗血代表什么,代表她的冰山,那個如謫仙般的冰山會一去不復返,她不要她的冰山因她而變得齷齪不堪,她不要她的冰山染上那些令人作嘔的龍性。
可是,冰山這個傻瓜……這個殺千刀的傻子,居然真的喝下了那碗血,而且還喝得那么快,根本不給她阻止的時間。
她伸手捧起他的俊顏,他慘白的清華容顏此時卻噙著一股詭秘的黑暈,那是毒……否則,他的臉色不會發(fā)黑……他上當了,中計了,難道是她的血有問題?
“你……的臉色,怎么回事?”她神色慌張的驚呼,秀發(fā)上方卻傳來一個陰邪的冷聲,為她答疑解惑,“你的血只是藥引,真正的藥劑便是被龍珠長老封印千年的龍之魔性!”
君無殤的臉色僅是稍微陰沉了幾分,倒是唐彩旗忍不住開口,“魔性……怎么回事?”
“貪……嗔……癡……淫!沒有這些的他,永遠不會為我所用。我要得只是一個有野心的合作伙伴!”龍傾城深邃的冷睨著面如死灰的唐彩旗。
“你……”她被氣得說不出話來,他是冰山的親生父親,怎么可以這樣逼迫冰山為他所用?他到底還有沒有人性?
突然,額頭一暖,低下頭卻對上冰山那雙溫若如玉的眸子,他的眉頭卻緊蹙著,應該很難過,而他卻始終淺笑著,“如果我們之間必須有人下地獄,我寧愿是我!”
“冰山……”她還想說什么,淚水早已奪眶而出,模糊了她的視線,辛酸的捶打著冰山的胸膛,樣子親昵得煞嫌旁人,“你是傻子……為什么傻到去喝?”
“因為……”那一瞬,冰山的眼神好溫柔,就像夏日里的暖風,吹得她的心暖洋洋的,飄飄然的,“呵呵,呵呵!”
她的嫣容染滿幸福,傻笑了半晌,突然胸口傳來一陣萬蟲腐心的痛楚,“咳咳……咳咳……咳咳……”
難道是樂極生悲?為什么冰山的臉會越來越模糊,為什么冰山的聲音也開始聽不清。
“冰山……你說什么?”為什么她聽不到,眼睛也看不到?
“女人,你怎么了?”君無殤的眉心倏地蹙緊,他發(fā)現(xiàn)懷里的唐彩旗眼神越來越渙散,面容也蒼白的出奇,唯有她的唇卻是青紫異常,她中毒了?
他幽暗的目光霎時被她脖頸上的傷口所吸引,那片鮮紅的血痕此時竟是漆黑一片,莫非她當真中毒了?
“為什么?”君無殤的俊容染滿了絕望,幾乎是用盡全力,迸發(fā)出一掌,凌厲的掌風瞬間擊中龍傾城的胸口,而龍傾城卻笑著舔去嘴角的血跡,“她所中之毒無藥可解!即使是你的龍珠,也不能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