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官道看上去與往日有些不同。
馬車?yán)锏墓媚餇科鹆宿I簾, 看著外面相攜走過的一對璧人,目光中滿是艷羨。
那是夫妻吧?看上去那么般配。這樣想著,嘴邊便不由得將心里話說了出來:“我真羨慕那個姐姐, 可以跟這樣迷人的男子在一起。”
可是她的話剛說出口, 就遭到了馬車?yán)锩媪硗庖粋€人的反駁, 那是個十歲左右的男孩, 此時的他鼓著腮幫子, 一臉的不贊同:“姐姐,你這話就不對了,我還羨慕那個哥哥呢, 那個大姐姐那般的英姿,倒是便宜他了。”
“胡說, 明明是那個姐姐占了便宜。”小姑娘臉漲得通紅, 她也不過比那男孩大上一二歲, 心里氣不過,便吵起來了。
“就是大姐姐好就是大姐姐好。”男孩沖著那姑娘咧了咧嘴, 做了個鬼臉。
也不理那姑娘惱怒的模樣了,一下子從馬車跳了下去,跑到后面一輛馬車,去跟父母告狀了。
而讓姐弟兩爭得臉紅脖子粗的一對璧人,卻在不知不覺中走遠了。
裴硯殊抬起頭, 那姐弟兩的聲音她當(dāng)然聽到了。此時看著跟在自己身邊緩步走著的男子, 不滿了:“你就是特意打著勾-搭小姑娘的旗號才跟我說今日要步行散心的吧!!”
天知道為了這個家伙的一句話, 她還特意把雇來的車夫給叫走了, 結(jié)果, 這家伙果然是個禍水。
“夫人這話就不對了,為夫可什么事也沒做呢。”男子看向了微惱著、臉色不大好看的女子有些促狹的笑了:
“再說了, 夫人這吃的哪門子醋,那小男孩還盯著你看呢,我就沒上去揍人。”最多捏捏拳頭,踩碎了幾粒石頭罷了。
喲,裴硯殊一聽這話更不樂意了,這家伙這是說她小肚雞腸呢?
當(dāng)下就扭了身子恨恨地走了。
也就是后來,男子哄了許多好話,睡了幾日書房,才又把那女子哄了過來。
由此可知,唯女子與小人難養(yǎng)也。
前人說的話,有道理。
“你說,你有兩個名字,我該叫你楠竹還是曲子傾啊?”這一日,裴硯殊突然興起,招了一直站在門口的男子進來,問了這個自己糾結(jié)很久的問題。
他璨若星光的眸子里此時正倒映著自己的身影,看上去那般干凈純粹。
“隨意,兩個皆是我本名。”男子無所謂的笑笑,卻突然向著裴硯殊靠近了身子,湊在她的耳邊道:“其實,為夫還是更喜歡聽你喚我夫君。”
一字一句,字字清晰。
‘轟’的一聲,裴硯殊的臉在一瞬間漲了個通紅,就像猴屁股似的。
她從來不會輕易喚楠竹為夫君,只偶爾在床笫之間,由他哄騙著,才喚了那么幾回。
這個家伙......
她剛剛覺得楠竹干凈純粹的時候,一定是眼睛被屎糊住了......
就這樣緊趕慢趕...嗯...其實是悠哉悠哉,裴硯殊和楠竹總算在月底的時候出現(xiàn)在了京城的城門外。
無論多少年過去了,京城一直都是這般繁華的模樣。
裴硯殊站在城門外,仰頭看向高處的城樓,一時心中思緒萬千,就連那最愛說話的楠竹,今天也安靜下來了。
“這里是我長大的地方。我總想著有一日要回來看看的。”裴硯殊突然喃喃出聲,卻只是在自言自語。
再次踏進這個地方的時候,恨意反倒沒當(dāng)初那么深刻了。
“走吧!”又站了一會兒,裴硯殊總算下定了決心,招呼了楠竹一聲,就想著里面走去了。
她循著記憶一路走到了江家,卻在那個門口...愣住了。
哪里還來的什么江家,那門上掛的牌匾分明是李家。
裴硯殊以為是自己記錯了路,便攔下了一個路過的男子詢問:“小哥兒,不知這里可是江家?”她手指指了指后邊那府邸,面帶疑惑。
男子原本有些不耐煩,一見攔住自己的是個美貌女子,當(dāng)下就熱情了起來:“姑娘可是來江家尋親?”
“嗯。”裴硯殊隨意的點了點頭。
卻見那男子看向裴硯殊的眼神一下子就變成了憐惜:“那可是不巧,江家前陳子犯了事,全府的人都被流放了”
聽聞此言,裴硯殊有些震驚,上輩子好像沒聽說江家犯了什么事。
“不知江姑大奶奶去了何處?”江有蓮是外嫁女回家的,身份有些尷尬。江長榮為了給妹妹留點體面,便統(tǒng)一叫下人稱她為姑大奶奶。
“江姑大奶奶?”男子凝神想了一會兒,恍然大悟:“是裴將軍的妻子對吧?她啊,說來也是可憐,兩年前得了場重病,一夜之間就沒了,她那閨女,聽說也是失蹤好長一段時日了。”說到此處,男子一陣唏噓。
裴硯殊卻愣在了當(dāng)場,那個她曾經(jīng)恨之入骨的女人,竟然死了。
腦子里面渾渾噩噩的,也不理那后頭那男子叫喚的聲音,裴硯殊轉(zhuǎn)身急匆匆地走了。
身后有一個人攬住了她的肩,口氣有些酸酸的:“娘子,你這般勾-引男子,為夫可是要吃醋的。”
“胡說,誰勾-引人了。”裴硯殊登時就是怒目而視,看面前的楠竹各種不順眼了。
“你還說,你還跟他說了那么久的話,那男子分明心術(shù)不正。”看那個男子看著裴硯殊時候的那種憐惜、赤-裸-裸-的眼神,楠竹當(dāng)時差點沒忍住過去揍上一拳頭。
索性,他忍住了。
他可不想接著去睡書房了。
“哎,楠竹,你說你是不是有病啊?你平素跟那婦人說話的時候我就是嘟囔兩句你還說我心眼小,現(xiàn)在你這般打破了醋壇子又是為何”心里的陰郁早就被楠竹激起的憤怒掩蓋了,這樣一來,反倒不是那么難受了。
“那不一樣,我跟那些婦人說話是因為你不喜與人溝通所以我才出面的。
可是你就不一樣了,你剛剛完全可以讓我來問的,我是男子,我不吃虧。”楠竹說得一臉理所當(dāng)然,好吧,他就是吃醋了,那又怎樣!
裴硯殊:......
論不要臉?biāo)偸潜炔簧纤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