殤休心中有一股沖動,那就是——把眼前這對狗男女按在地上摩擦摩擦。
“雖然不想打擾你們,”殤休敲了敲梳妝臺,淡淡的說道:“但我還是想問一下,你們究竟要抱到何時?”
“干得漂亮。”陸小鳳心里暗贊道。
在兩個單身漢面前秀恩愛,只能說朱亭夫婦活該。
見那相擁而泣的夫妻終于舍得分開了,殤休沒等他們開口,就直接對老板娘說道:“我把易容術和縮骨功教給你,到時候你想要什么容貌,就自己捏。你看,這個辦法如何?”
“不要,那不是真正的我。”老板娘一臉嫌棄的搖頭道。
“嗯,有骨氣,”殤休嘴角輕咧,接著用一種蠱惑的聲音說道:“高麗那邊有一種叫做‘整容’的醫術,可以幫人削尖下巴、墊高鼻梁、割雙眼皮,你有沒有興趣?”
此話一出,其他三人俱是露出不可置信之色。
“那彈丸小國怎么可能會有這種醫術?”以陸小鳳的見多識廣,也忍不住心下大驚。
“還不是為了應付我天朝皇帝。”殤休咧嘴一笑,將手指向紫禁城的方向。
自唐以來,高麗臣服華夏數百年,年年都要敬獻美女給當時的皇帝。可后來他們實在是找不到美女了,就異想天開的想把丑女整成美女,卻沒想到還真被他們弄出了點名堂。所以,明朝的時候,他們敬獻的都是那種整過容的貧家丑女,而非什么國色天香的公主。
朱亭倒是不在意這些,只是心疼的看著目瞪口呆的老板娘,顫聲道:“那該有多痛啊!”
“痛,當然會痛。就拿那個削尖下巴來說吧!”殤休邪邪一笑,用手在下頜上來回摸了摸,接著道:“先用刀把這里割開,露出骨頭,然后將骨頭磨掉一小部分,再將肉和皮縫合回去。嗯,差不多就這樣了。”
聽到殤休的話,朱亭只感覺遍體生寒,急忙看向梳妝臺前目光閃爍的老板娘,勸道:“夫人,你可千萬不要沖動啊!”
陸小鳳也在一旁勸道:“是啊!這個太危險了。”
他作為一個習武之人,自然清楚人體經脈分布。之前殤休摸的下頜處,就有好幾條要命的經脈,若是不小心割到了那里,就會有性命之憂。
“你們兩個安靜點,人家知道該怎么選,”殤休朝另外兩個男人不耐煩的擺了擺手,接著將臉轉向老板娘,輕笑著問道:“你看如何?”
老板娘白了他一眼,不屑道:“不如何。這兩個法子,一個是往臉上加東西,一個是從臉上減東西,看起來完全不同,其實本質是一樣的,都是放棄本來的自己。這有什么意義?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聽到她的回答,朱亭和陸小鳳不由得同時舒了口氣,然后一齊將目光轉向殤休,祈求他別再出這種餿主意了。
殤休無視二人的目光,轉頭斜眼盯著老板娘,戲謔道:“我本以為以你的狠勁,應該會全選的。”
“因為我感覺,你應該還有更好的辦法。”老板娘面帶微笑的盯著殤休的雙眼。
殤休輕輕一笑,然后盯著她的臉,淡聲問道:“妝卸完了吧?”
“嗯,卸完了。”老板娘微微頷首,然后好奇的盯著殤休。
殤休瞥了一眼朱亭和陸小鳳,囑咐道:“別打擾我。”
說完,他面帶獰笑的將手伸向了俏臉通紅的老板娘......
半柱香之后,一個比月亮還美的歐羅巴美女衣裳凌亂的走出了朱府,在暗處的一雙雙貪婪的目光注視之下,漸漸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陸小鳳將大門關上,走進了正堂,那里,朱亭和老板娘正等著他。
“你們不去睡覺?”陸小鳳意態悠閑的走近二人,戲虐道。
睡覺,可以是單純的睡覺,也可以是不單純的睡覺。如果這兩個字是從陸小鳳嘴里吐出來的,那就不是那么單純了。
看起來更美、更嬌嫩的老板娘俏臉一紅,正待說話,卻終究還是沒有開口,因為她男人就在旁邊。
朱亭朝老板娘溫柔一笑,然后盯著陸小鳳的雙眼,肅聲道:“你這朋友,很不簡單。”
“你錯了,”陸小鳳不知從哪里摸出了一壇酒和兩個酒杯,在將兩個酒杯斟滿之后,輕笑道:“他是一個很簡單的人。”
“我是說,”朱亭拿起一個酒杯,然后湊近陸小鳳,小聲道:“他的身份不簡單。”
陸小鳳拿起另一個酒杯,一飲而盡之后,悠然的問道:“說說,你有何發現?”
“我之前只是告訴你,我在宮中碰到他了。”朱亭看著自己手中的酒,淡淡的說道。
“不錯。”陸小鳳再給自己續了一杯。
朱亭掃了一眼屋外,見沒人之后,他又示意陸小鳳和老板娘湊近。
二人見他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頓時也升起了好奇之心,忙將耳朵湊到朱亭嘴邊。
朱亭對著二人的耳朵小聲說起了他在皇宮之中的見聞,主要是關于殤休的。
待朱亭將殤休的事情說完之后,陸小鳳和老板娘的臉上俱都浮現出一種極度震驚的神情。
半晌之后,陸小鳳才回過神來,只見他將杯中的就一口喝光,皺眉道:“他不姓朱。”
“是的。”朱亭和老板娘相視一眼,異口同聲道。
殤休本就不姓“朱”,他沒有必要在這件事上遮遮掩掩的,畢竟,天下姓“朱”的那么多,不一定都能和皇帝攀上親戚。
“就算他姓朱,皇上也不可能對他那么親近。”陸小鳳幽幽的說道。
“不錯。”朱亭夫婦再次一起說道。
皇帝是孤家寡人,自然不可能和任何人親近,就算是血脈至親也不可能。
陸小鳳看著朱亭,淡聲問道:“你砌的那個灶臺,是他讓砌的?”
“以當時他們二人的表現來看,是這樣的。”朱亭點頭道。
陸小鳳嘴角上翹,眼睛看著朱亭夫婦,輕聲道。“殤休是一個很直接、很單純、也很珍惜時間的人,他想要什么,就會直接說,或者直接拿,不會多花一點功夫在多余的事情上。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他從不吃別人做的菜。”
老板娘略一沉吟之后,小聲道:“不吃別人做的菜,自然是要自己做,可若想在御膳房做菜而不被發現,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殤休直接找上了皇上,讓皇上幫他砌個灶臺。”
“而砌灶臺的活是今天早上突然發下來的,所以,殤休應該是昨天才見的皇上。而從他不能在御膳房做菜這一點來看,他極有可能是昨天才和皇上有了交情的,甚至可以推算到昨天晚上,月圓之夜。”朱亭的聲音有些飄忽。
“可能嗎?”朱亭和老板娘不可置信的對視一眼,然后齊齊的看向陸小鳳。
“他是殤休,沒什么不可能的,”陸小鳳的臉上綻放出燦爛的微笑,接著低聲說道:“難道剛才你沒有見識過他的神奇之處嗎?呵呵,用內力幫人祛除肉身雜質,這可真是......”
“神仙的手段。”朱亭和老板娘今天的默契相當高,竟又不約而同的接下了陸小鳳的話。
“哈哈,你們二人的默契越來越高了,看來我是不能再在這里多待了,告辭。”陸小鳳戲謔的掃了二人一眼,然后抱著酒壇子大笑著飛出了朱府。
朱亭收回了看向陸小鳳的目光,也收回了眼中的震驚,轉而深情的看著老板娘,而老板娘也同時看向了他,二人相視一笑,一起走向了臥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