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姝怡聞言一怔,心里頓時冒出酸苦滋味,哪怕再怎么逃避,有時候殘忍的現實總是會提醒他們是有血緣關系的堂兄妹,她這一輩子都不可能戴上裴廷清送的戒指,更不可能成為他的妻子。
但人總是很貪婪,即便是清醒著,內心深處仍舊會有很小的幻想和期待,裴姝怡眼睛里發(fā)酸,卻也有難以抑制的激動和甜蜜。
她和裴廷清十指相扣著,淺笑點頭,“嗯。”
裴廷清溫柔地撫過裴姝怡的頭發(fā),拉過凳子讓裴姝怡坐下,他則站在裴姝怡身邊,陪她一起看著玻璃里各種各樣的銀色女士戒指。
裴姝怡喜歡簡單小巧,又不失精致的戒指,導購拿了幾款出來,尺寸看上去都有些大,最后才找到一款比較合適的。
導購正要給裴姝怡戴上,裴廷清在這時低沉地開口,“我來吧。”
隨后他也拉過凳子,坐在裴姝怡的對面,托著裴姝怡的手,將那枚銀色的戒指,慢慢地套入裴姝怡的無名指。
在這短暫的幾十秒時間里,裴姝怡的目光放在裴廷清的臉上,他的表情溫柔而又虔誠,近距離內連他纖長的睫毛都看得很清楚。
白色的燈光下,裴廷清的唇勾著淺笑,動作小心翼翼,自然而然地流露出對裴姝怡的愛意,這樣俊美又深情的男人,連導購和身邊的其他幾個女人看得都有些癡迷。
戒指戴好后,裴廷清把裴姝怡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里,仔細地端詳著,“很好看。”
裴姝怡猛地抬起頭,恰好撞進裴廷清那雙幽隧又漆黑的眼睛里頭,溫柔中浮動著笑意,燈光灑進去,熠熠生輝。
裴姝怡忽然間很想哭,猛然別開臉,停頓片刻她豁地站起身,摘下戒指捂住嘴跑了出去。
越是給她這樣的甜蜜,想到始終不會有這一天,他們終究會走到結局,她的心就越痛,不可能實現的,她寧愿躲避著,也不要去面對殘忍的現實。
裴廷清幾個大步追上來,從后面箍著裴姝怡的腰,輕輕地將她帶進懷里,裴廷清的臉埋入裴姝怡肩上,炙熱的唇親吻著她的頭發(fā),聲線沙啞地呢喃著她的名字,“姝怡。”
裴姝怡的身子一顫,握住裴廷清扣在腰上的手,她什么也沒有說,閉上眼睛靠在身后男人的胸膛里,她的神情凄然透著痛苦,淚水無聲地流淌在臉上。
“姝怡。”裴廷清只是叫著裴姝怡的名字,手下卻是更加用力地抱著裴姝怡。
他并不像裴姝怡一樣失落、痛苦,因為他們的以后都在他的掌控下,對此他充滿了自信和期待。
此刻他的胸口堵得慌不好受,是因為他心疼裴姝怡,他不想看到她難過。
裴姝怡搖搖頭,深吸一口氣壓制住自己要崩潰大哭的情緒,唇畔牽出一抹笑意,自嘲地說:“沒事大哥,是我太矯情了。”
不想那么多,就不會難過,而之所以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是因為她太想有一天裴廷清能像剛剛那樣,親手給她戴上戒指。
“會有那么一天。”裴廷清猜透了裴姝怡的心思,他貼在她耳邊信誓旦旦地許諾著,“相信我姝怡,很快的。”
裴姝怡也只當做裴廷清是在安慰她,她配合地應著,“嗯。”,半晌才調整好自己的情緒,裴姝怡拉著裴廷清的手,讓他陪著一起逛這邊的夜市。
裴廷清伸出長臂攬住裴姝怡的肩膀,一只手掌搭在裴姝怡的腰上,在有人經過身邊時,他用挺拔的身形下意識地護著纖弱的裴姝怡,避免那些人碰到她。
兩人在熱鬧的夜市里走著,裴姝怡的心情早就恢復過來,如其他熱戀中的小女生一樣,甜蜜地笑著靠上裴廷清的肩膀,裴姝怡感到無比的安心。
兩人偶爾會停下來,裴姝怡要買一些發(fā)卡和手鏈之類的小玩意,其實裴廷清送過她很多這類的奢侈品,并沒有什么特別意義,就只是像給她生活的必需品一樣,裴姝怡在讀書很少戴出去,都放在一起用來珍藏。
而這些地攤貨只是圖個新鮮,買回去可能就放在一邊了,裴廷清對此并沒有發(fā)表意見,反正只要裴姝怡喜歡就可以了,他的唇邊始終噙著笑,站在身側付錢,幫裴姝怡拿著。
這次選的酒店臨江而建,回去時兩人沿著江邊的街道散步,城市的霓虹燈火照過來,讓夜晚的江面波光粼粼,倒映著高樓大廈,比白天都要好看。
裴姝怡停下腳步,依偎在裴廷清的胸膛上,而裴廷清俯身抱著她,晚風吹過裴姝怡的長發(fā),帶起陣陣幽香。
裴廷清的臂彎里摟緊裴姝怡,慵懶地閉著眼睛,只覺得渾身上下前所未有的舒暢滿足,若是時光就此停留,永遠這樣該有多好。
過了一會裴姝怡轉過身,仰著下巴閉上眼睛,“吻我大哥。”
裴廷清低頭凝視裴姝怡,烏黑的睫毛顫動著,一張臉在江邊的燈火下越發(fā)柔美動人,裴廷清低沉地笑過一聲,湊過去輕輕地吻上裴姝怡的唇。
從珍視般的小心翼翼到深吻激烈,裴廷清的一只手掌扣著裴姝怡的后腦勺,另一只手穿過她耳邊的長發(fā),捧住她的臉,蒼穹下兩人吻得難解難分,良辰美景變成了襯托,江邊燈火中最美的是那一對擁吻的情侶。
后來兩人回到房間,又一起洗澡,裴姝怡免不了被裴廷清調戲,對此裴姝怡已經漸漸習慣,不再那么羞澀了。
反正裴廷清自作自受,裴姝怡小孩子心性,特別喜歡看這個掌控欲強的男人,在這種事上受著煎熬。
吹干頭發(fā)后,關掉房間的燈,只留下床頭的一小片光芒,裴姝怡被裴廷清從后面抱住,側躺在裴廷清的懷里。
房間的床正好對著一扇很大的落地窗,對面的霓虹燈火灑下來,夜晚里在這樣的高度往下看去,千萬家燈火,一大片一大片的璀璨輝煌,別有一番意境和氛圍。
裴廷清的手臂箍著裴姝怡的腰,炙熱的唇從她的頭發(fā)、脖頸往下,再到背上印下濕熱的痕跡,胸腔里積攢的感情太多,來不及、也表達不出來,千言萬語化成最簡單,卻也是最深情的一句,“裴姝怡我愛你。”
他身上的溫度滾燙,兩人緊密相貼,裴姝怡嬌嫩的肌膚快要被裴廷清的火熱和緊繃灼燒,她動情之下止不住顫動著,只覺得下身有什么涌出來,裴姝怡蜷縮起腿,無助又不安地說:“不要了大哥,困。”
“嗯。”裴廷清沙啞地應著,往后退出一些避免頂著她不舒服,裴廷清的手掌撫在裴姝怡的半邊臉上,“你不是要去游樂場玩嗎?睡吧,明天就帶你去。”
裴姝怡聞言很開心,“大哥真好。”
她的腦袋在裴廷清的胸膛上蹭著,毛茸茸的讓裴廷清赤裸的肌肉有些癢,卻也更像是一種挑弄,裴廷清快要爆炸了一樣難受,呼吸都急促起來。
他貼過去輕咬裴姝怡的耳朵,“不要調皮了,快睡。”
裴姝怡這才安分下來,抱著裴廷清的手臂,把身子蜷縮成一團在他懷里,閉上眼睛沒幾分鐘就睡著了。
反倒是裴廷清被折磨得幾乎一整夜沒有合上眼,又戒掉了自己用手解決的習慣,借用裴姝怡的,卻擔心吵醒她。
裴廷清在不甚明亮的燈光里凝視著懷里女人的睡容,整個胸腔都是滿足而充實的,他有些無奈地嘆息。
未曾動心之前,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這么愛一個女人,他把她視作生命,如此寵她、疼她,恐怕她會受丁點委屈。
他不知道她不在身邊了,他一個人要怎么度過,所以在此刻還能抱著她的時間里,他一分一秒都不想松開,一分一秒都不能讓她離開自己的視線,他更舍不得閉上眼睛。
他必須要把她的一眉一眼、一顰一笑深深刻在腦海,往后離開她的時日里,他只有靠回憶來撐漫長的歲月。
這天晚上,裴廷清又是徹夜未眠,就那樣一動不動地看著懷里沉睡的女人,十幾個小時過去,他一點也累,更不膩。
裴姝怡這一覺睡得久,早上快十點時睜開眼睛,裴廷清那張俊臉在瞳孔里放大,近在咫尺,他的目光就那樣緊絞著自己,那里頭帶著占有和掠奪,以及沒有收起的晦澀和痛楚。
裴姝怡的心顫了一下,只覺得裴廷清仿佛陷入魔怔,她不知道此刻裴廷清都在想什么,心里莫名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充滿了慌亂和不安,裴姝怡猛然抓住裴廷清的手臂,“大哥。”
“嗯?”裴廷清這才回過神,下一秒他眼中的血絲淡去,垂下眸子凝視裴姝怡時,那里頭帶著笑意,是裴姝怡熟悉的溫柔繾綣,裴廷清湊過去在裴姝怡的唇上啄了一下,“早。”
裴姝怡以為剛剛那一刻是自己的錯覺,也沒有往心里去,她笑著回親了裴廷清一下,“大哥早。”
裴廷清打算禁yu,盡量不去招惹裴姝怡,手掌撫過裴姝怡的頭發(fā),他起身掀開被子,“洗漱去吃早飯。”
他這樣清心寡欲,裴姝怡反倒有些不習慣了,在裴廷清穿好襯衣要走時,她伸出手臂從后面抱住裴廷清的肩膀,整個身子貼到他的脊背上,裴姝怡用臉蹭著裴廷清的脖子,“大哥背我去浴室。”
“懶,才幾步遠就不想走了?你現在越來越奴役我了。”裴廷清覺得自從她對他敞開心扉后,她就越發(fā)愛跟他撒嬌,像最初那樣依賴他、黏著他。
對于他這樣霸道的大男人來說,確實喜歡乖巧的小女人,想讓自己的另一半把他當成最大的依靠,而裴姝怡收放自如,并不矯情做作,恰好是他喜歡的。
從兄長的角度來說,他也很喜歡寵裴姝怡。
兩人磨磨蹭蹭到中午,吃過午飯后才去游樂場。
裴廷清本事大,要把整個游樂場包下來,裴姝怡一路上也不說話,擺著臉色給他看,他這才放棄了念頭。
午后的太陽有些毒辣,裴廷清買了傘,一手撐在裴姝怡的頭頂,另一只大手里包裹著裴姝怡的小手,即便熱得掌心里出了汗,裴姝怡也攥著他,手指跟他緊緊相扣在一起,一路上都不曾放開。
事實上裴廷清長這么大以來,還是第一次來游樂場,他從小因為學鋼琴,性子越發(fā)沉靜內斂,不喜歡人多喧鬧的地方,若不是和裴姝怡在一起,或許他的人生更加無趣沒有色彩。
排隊買票的時候,裴姝怡轉頭看向裴廷清,“大哥是不是不習慣?若不然的話,我們還是回去吧。”
“我喜歡。”裴廷清彎起手臂攬住裴姝怡的肩膀,俯身把額頭抵上裴姝怡的,絲毫不介意在大庭廣眾之下和裴姝怡談情說愛,“愛屋及烏,只要姝怡喜歡的,我都喜歡。”
裴姝怡抿著唇淺笑,“嗯。”
這樣被大哥摟在懷里的感覺真好。
以往她想像其他正常情侶一樣,大哥承諾過,如今也確實做到了。
兩人一起坐過山車,裴姝怡像其他人一樣盡情地尖叫著,倒是裴廷清面色如常,仍是從容不迫的,目光輕視地睨著裴姝怡,很嫌棄地皺著眉頭。
裴姝怡察覺到裴廷清很不屑這種游戲,她不滿地瞪過去一眼,大聲喊著他,“裴廷清!”
裴廷清的臉色很不好看,他這種高貴冷漠的人,要叫出來也實在是挑戰(zhàn),像是被逼著一樣,不情不愿地悶哼一聲。
再下來后,裴廷清又陪著裴姝怡一起坐摩天輪,他真沒有覺得有什么好玩的,心思放在了其他地方。
他的目光似有若無地掃向裴姝怡,勾著唇曖昧地對裴姝怡說:“行啊,都能玩這些劇烈的運動了,看樣子你的月事是要結束了吧?我必須保持體力,晚上再報仇。”
裴姝怡:“…………”
天色快黑時,裴廷清要回去,裴姝怡卻死拉硬拽把他弄去鬼屋,一路走過去裴姝怡嚇得半死,拼命往裴廷清的懷里躲。
裴廷清對裴姝怡的保護欲太強,面對這種情況,他一手摟住裴姝怡的腰,再抬起另一只手,要么掐住裝神弄鬼的人的脖子,要么一個手刀從對方的后頸某處劈下去,一路上更像是斬妖除魔,弄暈死過去不少人。
裴姝怡本來就不怕,而是純屬惡作劇心理,看到這樣的情況,她幾乎要忍不住鼓掌了。
裴廷清挑挑眉毛,在漆黑里走過去,忽然彎腰勾住裴姝怡的腿,不由分說地將她整個人抱起來。
裴姝怡突然騰空,驚了一下,反應過來后連忙圈住裴廷清的脖子,就這樣被抱著走出鬼屋,讓人感覺這一對情侶完全是來秀恩愛的。
裴姝怡要坐旋轉木馬,故意讓裴廷清也陪著,裴廷清的臉色立即黑了,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你自己玩吧,我在一邊看著就可以了。”
裴姝怡蹙起眉頭,停頓幾秒她的目光里閃過一抹促狹光芒,拉過裴廷清的手,用手指在他寬厚的掌心里勾勾畫畫,“大哥,你若是陪我坐旋轉木馬,等會回去后我一定會補償你,你想要多少次都可以。”
裴廷清低頭看過裴姝怡一眼,他的下巴線條堅毅流暢,并不為所動,“我傻了才會相信你。到時候你又要拿你來月事了作為借口,指控我對你只有性,只愛你的身體。”
他還真是了解她,裴姝怡咬了咬牙,豁出去一樣抬起頭仰望著裴廷清,燈光照過來讓她烏黑的眼睛里頭光彩熠熠,像是裝滿鉆石一樣,“就算來月事了,難道就不能用其他方式了嗎?比如說我可以把手借給你。”
裴廷清聞言瞳孔陡然一縮,目光緊絞著裴姝怡一張一合的唇瓣,他想著什么,性感的喉嚨不受控制地滾動兩下。
裴姝怡對上裴廷清暗炙不明的目光,估摸著他應該是在琢磨著床上十八式了,被裴廷清赤裸裸地盯得太久,裴姝怡的臉有些紅。
想到他在這種事上的強大,每次她都不能承受,很長時間連動都動不了,裴姝怡頓時有些后悔又窘迫,緊咬著唇,要收回剛剛的話。
誰知裴廷清在這時捏著她的手腕,拽著她往那邊大步走去,語氣卻特別溫柔低沉,“我陪你,你喜歡坐多久,我就陪你多久。”
裴姝怡:“…………”
所以她說他是禽獸,一點沒錯吧?剛剛還跟要他命一樣不愿意,她一說rou償了,結果他比她還要積極,還好意思裝深情?
這次裴廷清包了場,等到上面的人都下來后,他和裴姝怡一人一個木馬,坐上去后裴廷清覺得很別扭,心不在焉的只想快點結束。
裴姝怡在這時伸出一只手拉住裴廷清,“大哥你知道嗎?據說旋轉木馬是一種很殘忍的游戲。”,她說著唇邊浮起一抹苦澀,“彼此追逐,卻有永恒的距離。”
裴廷清聞言眉頭一皺,“酸。”,動作一頓,他忽然長身而起,在晃動下走過去和裴姝怡擠在同一個木馬上。
裴廷清從后面伸出手臂抱住裴姝怡,貼在她耳邊低沉地說:“這樣呢?姝怡,我們之間永遠不會有距離,無論什么時候,我都會在你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