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煜辰的外表看上去總是那麼的斯文,但其實在他的心底對於感情的事情他也很糾結,要不然,他根本就不會對麥夕君總是處於無法控制的地步,跟她的關係,他總是不知道是該前進一步,還是後退一步,以至於後來,他選擇了逃避,選擇了視而不見,以爲這樣就可以眼不見心不煩,可是卻是自欺欺人……
他不愛程曼麗,這是他很久之前就已經清楚知道的事情,但他總是以爲感情可以培養,也許日久生情也說不一定,到時候感情也許還要比一見鍾情更能長久和穩固,
可是,他不知道,有些時候,有些事情,就只能到這裡,再無法前進……
麥夕君回去時是年煜辰開車送麥夕君回去的,只是麥夕君卻建議將她送到公司附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現在的她身邊充斥著太多的流言蜚語,她更不希望年煜辰會因爲她而再發生什麼樣的事情,那都不是她願意看到的,
莫紹興的事情基本算是不了了之,因爲對於莫紹興近年來的生活麥夕君一無所知,而韓歆瑤說過去的那些話仍舊有意識無意識的在她的耳邊迴盪,讓她心生彆扭和難受,
宇文斯的活動掀起了一場前所未有的高潮,引領風騷,掀起了熱浪,成爲各界媒體的關注支持和好評,也許是因爲忙了,宇文斯也很少再來找麥夕君,也很少再來跟她閉嘴,
只是,沈焰烈……自從那次她問他關於莫紹興的事情並讓他幫她把莫紹興找出來之後,他們之間的關係從緊密一下子變的疏遠了不少,倒也不是疏遠,只不過是不會再有那麼多的交流,沈焰烈讓她搬回去他的家裡住,爲了讓他省心,麥夕君算是同意了,也暫時離開了工作崗位,開始了安心養胎,
按說,麥夕君搬去了沈焰烈的家裡住,他們見面的時間應該會比往常要多上許多的,可是,這些日子麥夕君反倒卻不怎麼能夠見到沈焰烈了,他每天都是早出晚歸的,甚至有時候,根本就不會回來……
她想要和他走下去,她也明白他們之間的差距,可是她卻還是以爲愛情可以融化一切,讓他們彼此向著對方更加的靠攏,可是,沈以齡的話卻可是時不時的迴響在了她的耳邊,他們本就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
即是不同世界的人,即便有交集,那又怎麼可能會長長久久,
門當戶對,這四個字,曾經是她不大讚同的,可是現在,這個詞對她來說印象竟然變的如此的清晰,
她堅定的認爲,只要真心相愛就可以改變一切,就可以舉案齊眉,可是她卻也忽略了,人淺在的性子終是難以改變……
又是一個無眠的夜,麥夕君站在落地窗前,卻始終看不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她在等他,在等他回來,
這種等待的心情,就如同是古代新婚的娘子在家裡等待著在軍營在沙場裡的夫君,在等他凱旋歸來,但卻只能遙遙相對,盼君如時歸,
翌日清晨,家裡請來的保姆李嫂匆匆忙忙的就上了樓,今天她起的有些晚了,雖然纔剛過清晨六點一刻,但對於往常,這真的已經算是晚的了,她來的這些日子,麥夕君每天早晨都起的很早,只不過只是不下樓而已,而她自己平時也就有一個好的生活習慣,每天都是早起早睡的,自是不經意的留意到麥夕君也會很早醒來,於是之後她只要一起來時就會先上樓看一看麥夕君,問問她想要吃些什麼做些什麼,她好以去安排,
令李嫂覺得今天有所不一樣的是,麥夕君仍舊在睡,後來就不以爲然的搖了搖頭便走了出去,只是,那順著她的眼角流出來的淚水,溢進了髮絲,讓她清清楚楚的明白自己的心,
這個孩子,對於沈焰烈來說,究竟算什麼,
他忽略她,甚至於刻意的將她避開她,她怎麼可以全部都視若無睹……
睹物思人,她每看一處他生活過去的地方她的心頭就再多出一點對他的思念,她也想打個電話問問,或者是直接去公司找他,但她卻矛盾的將手機拿起終究還是放下,她想握緊,卻還是怕他從指縫裡一點一點的流逝而出,
“小麥你要去哪裡,”李嫂見麥夕君從樓上下來,趕忙從廚房裡走出來,本是想要跟她講一下今天她所改變的早餐形式,卻不想麥夕君竟直接朝大門口走去,無視她而過,
李嫂兩手的奶油,不方便追上麥夕君,只好趕緊去洗了罷手,跑去客廳打了電話,
可是,一遍一遍的,那邊的電話都顯示無人接聽,急的她滿頭的大汗,一手攫緊了圍裙,不安的抓緊了又鬆開,鬆開了又抓緊,
這可如何是好,少爺的電話無人接聽,而麥夕君也沒交待一聲就出去了,不論如何,不管是哪一邊那都是她的失職,
麥夕君並沒有去別的地方,而是直接回去了自己的住處,她覺得她在他那個豪華的別墅裡呆夠了,即便是自己的小屋再如何的窄小,但總算是她的棲身之地,總算是能夠容納的下她,而那個地方,那麼的豪華又富麗堂皇,卻容不下她使一點的小性子脾氣,
打開自家的房門,熟悉的氣息迎面朝麥夕君撲來,這種感覺很久違,是她所期望並一直希望的,有一個不算大卻可以容身的地方,帶著夢想,過著簡單而又幸福的生活,
沈焰烈被開門聲吵醒,惺忪的擡了擡眼皮,看見人影在他的跟前流動,揉了揉眼睛,從沙上坐起了身子,
“你怎麼在這裡,”沈焰烈淡淡的說道,平靜的沒有一絲的波瀾,彷彿這一個反問就是一個平淡無奇的話題,
“我還沒問你,你怎麼在這裡,”麥夕君不可思議的望著沈焰烈,她以爲他去花天酒地了,她以爲他丟下她去別的女人家過夜了,她以爲他……卻不想,他睡在她的家裡,住在她的沙上,就這樣子一整夜,
她沒有給他完全的信任,這是不可更改的事實,可是,他終究不也還一樣的在躲避著她不是嗎,把她安排去了自己的家裡,他卻倒是跑來她曾經一直生活著的地方一個人生活著,
頃刻之間,兩個人像是在無形之中拉開了警戒線,都彼此帶著那些心頭的疑惑,彼時兩顆漸行漸近的心此刻卻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我昨天晚上加班,回來晚了就直接過來了這邊,”僵持了一小會兒,沈焰烈開口說道,
麥夕君握緊了拳頭,她也不知道自己此時此刻究竟是在氣些什麼,怒火是由哪裡出的,但她卻在極好的掩飾,放下自己所有的心態,用極爲冷靜的一面望著他,沒有一點的幽怨,更沒有一絲的抱怨,但沈焰烈知道,她在隱忍,
“我路過回來看看,”麥夕君也冷靜淡然一如她,平靜的話猶如一潭死水,語畢無波無痕,
他的小麥,冷豔,有朝氣,他怎麼能不懂,他怎麼能看不透,她甚至於什麼話都不用說,他就這麼的看著她就能知道她所有的心事,
可是,現在,她開始變的陌生,他開始感覺到心痛,就如同針扎一樣的,也如同利刃,毫無防備的刺入他身體裡最爲柔軟最無力抵抗的部位,
“恩,”
沈焰烈淺淺的應過了聲,就沒有了然後,就再也沒有了下一句,
敷衍,甚至到了最後他都不願意再敷衍,什麼時候,她所以爲的會堅定的和他走下去的念頭竟然變成了敷衍了事,
他的解釋,如此的蒼白,對幾天以來他從來都不去看她一眼,從來都不會打一通電話過問而簡單了事,她一直騙自己說他在忙,忙到悄然之間忘了全世界,忘了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人在爲他牽腸掛肚,還有一條未成形的小生命正在等待著他,期待著他會靠近他,然後說上去,“要乖乖的快快長大哦,”
一切卻也終究不過是她對他的幻想,她寧願他一句話都不說,她寧願他給她一個擁抱,那麼她便就會又重拾起所有的信心背上行囊繼續前行,可是,沒有……
對她,他厭倦了嗎,已經失去了興趣了嗎,既然如此那又何必吞吞吐吐的不給她一個痛快,要知道,她本來就是一個痛快的人啊,可是現在,她卻在對自己不痛快,不能夠將自己心中最真實的想法表達,她是在拿著一把無形的鈍刀在一點一點的剜著自己的肉,
“出門時吃過飯了嗎,我做飯給你吃,”沈焰烈起身,說這話時直到音落他纔將目光落定在了麥夕君的身上,而這時的麥夕君兩眼眶紅紅的,那受傷的神情讓他心疼……
看不懂了,看不透了,心動了,心疼了,心痛了,卻還是無法控制那些肆意繁長的情愫,就如同是見風就瘋長的蔓藤一樣,將她內心深處對他日日夜夜生長的愛意包裹的嚴嚴實實,
曾經兩顆相愛的心,如今卻像兩隻刺蝟,靠近,刺痛了對方,卻也刺傷了自己……
望著她,她恍然之間彷彿忘了全世界,曾經和他一起的一幕一幕就如同是一碟早已經剪輯好的電影,上演在她的跟前,淚水婆娑的模糊了她的雙眼,卻再也找不回那一種感覺,他疲憊的目光裡,叫她如何忽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