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侍衛(wèi)們和狼羣對峙,想了想,李雲(yún)彤從自己的鹿皮靴子裡掏出了一把小巧的匕首,取下刀鞘後遞給赤尊。
“姐姐小心點,這匕首非常鋒利,你不要誤傷著自己,萬一有狼衝過來,你只管捅就是,哪怕只捅上一個小口子,它的反應(yīng)速度也會慢下來,這樣咱們的人就有機會趕過來相救……”
赤尊接過匕首,被李雲(yún)彤的話嚇了一跳,“你是說,這麼多人護著那些狼還能衝過來?”
李雲(yún)彤笑著安撫她,“我這只是以防萬一,姐姐不用擔心,這些人都是百裡挑一的好手,定能夠保護好咱們。”
像是爲了迴應(yīng)她的話,有一隻狼突然敏捷地衝了進來。雖然有侍衛(wèi)們阻攔,但那隻狼速度特別快,而且是高撲,到底讓它衝進了第三層保護圈。
這一圈的侍衛(wèi)雖然拿了刀,但因爲舉著火把,到底有些行動不便,那狼進來之後,見人就咬,因爲它速度夠快,竟然被它咬傷了兩個。
外邊的侍衛(wèi)趕緊往這邊增援,但如此一來,那幾個侍衛(wèi)原來的位置就有點顧及不到,以至於又有幾匹狼衝進了保護圈。
看見保護圈被拉開了兩個口子,其他的狼爭先恐後的往裡面衝,哪怕是侍衛(wèi)們又殺了幾隻,都阻擋不了它們的攻勢。
看它們那架勢,大有志在必得的模樣。
那些侍衛(wèi)也不是吃素的,要不是拿著刀劍,怕離得太近,會誤傷到裡圈的人,他們早就放開手腳跟那些狼好好鬥一斗。
但眼下這種局面,他們只能儘量小心,看準了狼羣纔去劈刺,以免誤傷自己的夥伴。
李雲(yún)彤覺得奇怪:究竟有什麼在驅(qū)趕著這些狼不斷地攻擊他們?爲何這些兒狼連火光都不害怕……
赤尊也感到奇怪,驚慌失措地問,“就算狼羣襲擊人一般也不會在有火光的時候,更別提像它們這種不顧傷口,不顧死活一個勁兒往裡衝,這麼古怪是不是真有邪神?”
李雲(yún)彤正想安慰赤尊兩句,忽然感覺到背後一陣腥臭的風,轉(zhuǎn)過頭就見一隻狼張大嘴巴,在火光下,就連它鋒利的牙齒都清晰可見。
不僅如此,還有幾隻狼也像瘋了似的,衝著李雲(yún)彤咬了過來。
秋楓等人擋住了幾頭狼,但離李雲(yún)彤最近的那隻還是朝她的脖子咬下去。
即使李雲(yún)彤立刻伸手也來不及對付那隻狼,她只能伸手將那頭狼推得離自個遠些,儘量不讓它咬住自個,離李雲(yún)彤最近的冬晴,不顧有一隻狼對她的撕咬,朝李雲(yún)彤撲過來,打算用自己的身體擋住那隻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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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仍然來不及,就連李雲(yún)彤自己都感覺到狼在她跟前的呼吸。
她兩個手撐住狼的身體,脖子朝另一邊轉(zhuǎn),儘量不讓狼牙咬住她。
正在僵持中,“砰”的一聲,那狼被什麼刺中,痛得速度緩了一緩,跟著冬晴的長拳痛擊,那狼便掉落在地。
是赤尊,她正好在李雲(yún)彤的旁邊,興許是危險觸手可及的緣故,她反倒顧不上害怕,將手中的匕首刺了出去,恰好正中那隻狼的命門。
再加上冬晴的那一拳,緊跟著打在了那隻狼已經(jīng)受傷的命門上。
這一刺一擊,便活活地要了它的性命。
狼落地之後,赤尊不敢去撿狼身上的匕首,她這會兒才覺得後怕,腳軟手軟,要不是李雲(yún)彤及時扶住,她險些往地下癱倒。
由於用力過猛,她的右手臂還因爲那一刺脫了力,軟綿綿地連擡都擡不起來。
“我殺了一頭狼,我竟然殺了一頭狼……”赤尊不敢相信自個的眼睛,抹了抹眼角之前嚇出的淚,露出笑容。
看見她又哭又笑的模樣,李雲(yún)彤摟住她,連聲稱讚,“姐姐真是膽略過人,頭一回用匕首,就能夠一下子就殺死一頭狼,看以後誰還敢說你是弱女子?今晚你可是救了我的性命,大恩不言謝,此情我記下了。”
赤尊靠在她的肩頭,仍有些難以置信,不明白自己怎麼就會殺了一頭狼。也搞不清楚爲何當時會想都不想,就將匕首向狼刺去。
可能,是她平常念多了佛經(jīng),那一刻菩薩給了她勇氣吧。
李雲(yún)彤一邊輕輕拍著赤尊,幫她壓驚,一邊朝外看去。
保護圈被撕開口子後,四面八方的狼都從那個口子往裡頭猛撲,而且盯準了她們,一個接一個的往中間撲來。
不斷可以聽到狼骨破碎,腰腹被斬斷的聲音。
儘管侍衛(wèi)們一個個如同殺神,然而那些狼仍然不顧死活向前撲來,那股子狠勁令人看得有些膽寒。
好在外圍的侍衛(wèi)們及時往裡趕來,惡鬥一番之後,終於將闖進保護圈的最後幾頭狼也殺翻在地,爲此還有好幾個人受了傷,而冬晴的胳膊則是因爲剛纔想救李雲(yún)彤,顧不上自己被狼咬了一口。
有侍衛(wèi)們的拼死保護,狼羣的第一波攻勢總算被壓了下去,保護圈又重新圍了起來。
加上侍衛(wèi)們在外圍殺死的狼,大概已經(jīng)有二十多頭狼丟了性命,即使如此,那些狼仍然兇性大作,低聲咆哮,像是不知道害怕似的。
它們的神情如同受到嚴重挑釁,戾氣更盛,非得爭個高下出來的人,只知進不知退。
看著那些兇悍無比,一直滯留不去,或遠或近把他們這些人團團圍住的狼,李雲(yún)彤挑了挑眉。
再拖下去,如果殺不掉這些狼,夜色更濃,血腥氣說不定就會引來其他的野獸。
深夜,像這樣的荒郊野外,沼澤湖泊會變得殺機重重。
原以爲查看一下情況就能回去,完全可以趕在夕陽落下之前,沒想到竟然拖到了這個時辰。
擔心之際,就聽到不遠處傳來幾聲長嘯,先前還以爲是其他人,等那些人走近一看,她方纔放下心來。
是松贊干布帶著人馬趕了回來,包括民夫營裡的兵衛(wèi)也跟來了差不多一半。
一時間人歡呼馬歡叫,連暗夜的寒氣都被驅(qū)散了不少。
眼看援兵將至,李雲(yún)彤和赤尊兩人相視一笑,不約而同地長舒了一口氣。
這一放鬆,李雲(yún)彤感覺自己也有些站不穩(wěn)了。
赤尊一看,連忙叫人扶住了她,自個也改靠在一個使女的身上。
外圍的侍衛(wèi)們已經(jīng)和松贊干布那邊的人馬開始向狼羣合圍,準備兩面夾擊,一舉將它們拿下。
而狼羣雖然看到他們這邊人多勢衆(zhòng),兩邊加擊,仍然徘徊不去。
“和著這些狼是傻的嗎?這個時候了,竟然還想硬碰硬?”赤尊嘀咕道。
李雲(yún)彤想到了之前自己的觀察,沉聲道:它們不是傻,而是聽一個人的命令,那人沒有下令,所以它們纔不肯走。
“啊?”赤尊正想問個明白,就聽到幾聲狼嚎,那些狼就像得了命令似的轉(zhuǎn)身就要跑。
松贊干布帶著人過來,哪裡會容這些狼逃跑,立刻指揮人馬合而攻之。
到最後,除了最強壯最狡猾的頭狼,帶著幾隻狼突圍逃跑外,其他的全部都被殺死。
與李雲(yún)彤她們匯合之後,松贊干布問過她們的平安,又誇讚了赤尊一番。
看了看四周的情形,滿地的狼屍,他皺眉道:“感覺不對勁,這裡不該有這麼多的狼,我們追出去將那些狼殺盡後,原本打算到民夫營派些人來接你們,結(jié)果發(fā)現(xiàn)民夫營那邊也有一羣狼,還有那些獒犬都發(fā)了瘋,跟著狼羣一道向人進攻,咬死了上百隻羊不說,還死了十多個兵衛(wèi)。”
“是啊,這裡怎麼有這麼多的狼?就像是整個邏些山上的狼羣都集中到這裡來了。”赤尊也感嘆道。
“會不會是索朗德吉?上次我們來……”李雲(yún)彤說出自個的疑慮,“先前我只是猜測他可能會獸語,如今看來,他恐怕不但會還能夠驅(qū)使,若是這樣的話,只怕今晚還有惡戰(zhàn)。”
“苯教的手真是伸得太長了,如果真是他,他們這是想弒殺我這個贊普,讓吐蕃大亂。”松贊干布冷聲道,“因爲你之前的提醒,說那些狼怕是有人指揮的,我已經(jīng)讓巴吉他們往狼吼聲那邊趕過去,說不定可以當場抓住他。”
李雲(yún)彤擔憂地問,“可是萬一還有其他的猛獸怎麼辦?那個索朗德吉身邊,可是有頭雪豹。”
“應(yīng)該無妨,巴吉帶去的都是高手。”松贊干布看了看她倆,溫和地說,“我讓人先護送你們回去,這民夫營可不適合你們住,夜又深了,要查看什麼過兩日這裡消停了再來看也不遲。”
“那贊普您呢?”赤尊擔心地問,“您不和我們一道回嗎?就是民夫營裡管事們住的地方,怕也不怎麼幹淨。您留下可靠的人指揮不就行了,哪裡用得著你事事都親力親爲?”
因爲聽說赤尊的英勇表現(xiàn),松贊干布此刻對她格外溫柔,看著她笑著說:“沒事,我在這兒看看情況,若真和苯教有關(guān),只怕留了人也指揮不動,就是這些兵衛(wèi)裡頭也有不少是他們的信徒。趕不回去我就在這兒將就住一晚,行軍打仗糧草不足的時候,我跟他們吃住都一樣,還在露天地裡睡過,這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