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號是一艘裝飾精美卻不落俗套的客船,上好的古木雕飾成的家具有條不紊的布置在每一間船屋里。古木天然的黑色散發(fā)出細(xì)膩的光澤,原有的紋路自有舒展,千絲萬縷。
葉云飛正在留意桌子上的紋路,密密麻麻,宛如一幅歷史長卷,道:“三國爾虞我詐,想必應(yīng)天也是如此了。”
沈心月微微點頭,道:“一場奪嫡大戰(zhàn)讓整個應(yīng)天陷入了空前的恐慌之中,各大門派也卷入了這場漩渦。”
葉云飛不解道:“為什么武林人士非要卷入政治斗爭呢?”
沈心月長聲嘆息,道:“現(xiàn)在整個江南武林,若不依靠一股勢力,只怕很難生存的。”
葉云飛從沈心月的眼神中看到了無奈和憔悴,又想起當(dāng)日連自己刺殺江湖人的事情都可以成為劉長征要挾名劍山莊的理由,也就很容易理解沈心月的心情了,只是不知長江會具體依附那一股勢力呢,想出言詢問,又覺不妥,只好改口道:“現(xiàn)在設(shè)身處地的想一想,也很能理解江南武林人士的難處,一灘渾水中,如何能潔白無染呢。”
沈心月淡淡一笑,皓齒如貝,道:“長江會是整個長江流域最大的漕運(yùn)幫會,應(yīng)天又是江上城市,長江會自然就成了各股勢力爭奪的對象。可是如果真的長江會依附其中任何一股勢力,必然要成為其他勢力的眼中釘,非拔掉不可。既然如此,長江會索性雖都不依附,左右逢源,各不得罪。”
葉云飛此時才想到自己剛才那么話是多么的愚蠢,雖然沒有明指長江會無法潔白無染,但一棍子打死了整個江南武林,如何不是諷刺長江會呢,岔開話題道:“究竟是哪些勢力呢?”
沈心月道:“太子朱高熾,漢王朱高煦,趙王朱高燧,此三股勢力,相互角力,把整個江南武林?jǐn)嚨脺啙釤o比。”
葉云飛道:“自古奪嫡之戰(zhàn)從來就是腥風(fēng)血雨,當(dāng)年玄武門之變只怕就是最好的例子,兄弟反目,手足相殘。朱棣難道不管嗎?”
沈心月道:“如果不是朱棣高明,只怕大明王朝早就土崩瓦解了,三股勢力相互制約,就目前而看,還沒有到爆發(fā)的時侯。”
葉云飛思索一陣,道:“明從建國開始,就設(shè)立立長制度,無非就是避免奪嫡之戰(zhàn)的發(fā)生,可既然朱高熾已經(jīng)是太子了,為什么朱棣還要在此事上相互制約呢,如果他一手支持太子,其他人如何敢有二心呢?”
沈心月苦笑道:“等你有一天見了這朱高熾這幾人,或許就會明白朱棣的難處了。”
此時有下人送上一壺好茶,茶香四溢,滿室皆韻。
沈心月替葉云飛斟滿一碗香茗,纖手輕推茶碗,動作細(xì)膩婉約,遞到葉云飛的面前。
葉云飛點頭示意感謝,笑道:“我情愿永遠(yuǎn)不要見到這些人。君子堂的危機(jī)究竟和這些勢力有何關(guān)系呢?”
沈心月道:“君子堂是江南大派,如果公然宣布支持太子,漢王和趙王會不會想要來個殺一儆百呢?”
葉云飛淺抿一口茶水,道:“左鳳棠為何如此不智,居然公開宣布支持太子,這不是引火燒身嗎?”
沈心月?lián)u頭道:“憑心而論,朱高熾或許真的會是一個不錯的皇帝,可他就是得不到朱棣的喜愛。當(dāng)年一代名士解縉就是因為支持太子,而慘遭殺害,從此以后,支持太子的人也越來越少了,或許左鳳棠就是看到朱高熾勢單力薄,日趨下滑,才憤然宣布支持朱高熾的,這對太子聲望而言卻是好事,但現(xiàn)在看來,只怕支持太子的人將會越來越少,誰都不愿惹禍上身。”
葉云飛對這些政治斗爭大感無趣,索然無味,道:“其實有一件事一直縈繞在我心里,不明所以。”
沈心月露出好奇的表情,道:“哦?究竟是什么事讓葉少俠坐立不安呢?”
葉云飛啞然失笑,道:“這事和我無半點關(guān)系,我只是奇怪,武林大會的舉辦地為什么要選在京城應(yīng)天,這么多的武林人士紛紛入京,就算錦衣衛(wèi)如何高明,朱棣的安全隱患問題都如懸頭之劍,揮之不去。”
沈心月譏誚道:“你這叫瞎操心呢,不過這個問題我也想過,最后得出的結(jié)論我自己都不相信。”
葉云飛道:“什么結(jié)論?”
沈心月將頭輕伸,嘴巴遞到葉云飛耳后位置,道:“如果這件事的另一個目的就是為了刺殺朱棣呢?”
葉云飛內(nèi)心一震,但更讓他內(nèi)心波動的確實沈心月如蘭吐氣,氣息親吻著他的耳際,格外撩人心扉,卻又不敢越矩半刻,內(nèi)心十分難受。沈心月收回玉首,那種春心蕩漾的感覺頃刻消失。
沈心月道:“此事從未對人提及,當(dāng)然,也許是我主觀臆斷,根本就沒有這件事。”
正在此時,外面喧嘩聲響起,接著一個渾厚的聲音傳來:“湖北馬中奎有幸得見長江會晨曦號,只是不知船上是什么樣的貴賓人物呢,是否有幸拜見一面呢。”馬中奎乃湖北好手,一根追魂槍也算是湖北第一槍了。
此時葉云飛才知道晨曦號在長江會的地位,可看出了沈心月對名劍山莊的幫助,用如此大氣的船舶來運(yùn)送名劍山莊眾人,也變相的提高了名劍山莊的威名。
葉沈二人起身走向甲板,沈心月邊走邊微微提氣,道:“這船上分明打著名劍山莊的旗號,馬先生是否不識字呢。”
葉云飛心道,對方無理在先,沈心月如此回復(fù),也算合情合理。
二人來到甲板之上,才發(fā)現(xiàn)慕容錦慕容風(fēng)慕容雪三人已經(jīng)站在甲板了,當(dāng)然也站滿了名劍山莊和長江會的下人。此時二人并肩前來,惹得眾人側(cè)目,當(dāng)然也包括慕容雪。
馬中奎年紀(jì)在四十左右,一身青衣,站在岸邊,一手輕握長槍,另一手卻舉著一塊高過人身的巨石,這塊巨石或許就是剛才惹得眾人喧嘩的原因吧。巨石舉過頭頂,而他卻神色輕松,似乎很是享受這種感覺。
馬中奎笑道:“原來是名劍山莊,幸會幸會。老夫年事已高,眼力大不及從前,名劍山莊幾個字又太小,自然沒有看清。”
這幸會二字說得實在虛偽敷衍,而后面字太小的說法也無疑是對名劍山莊的羞辱,此般情況,眾人立刻就明白對方來者不善。
慕容錦冷笑一聲,道:“名劍山莊幾字碩大無比,金光燦燦,而馬兄居然看不清楚,卻也不能怪馬兄眼力不好,只怕馬兄把所有精力都用到舉重練習(xí)上去了,荒廢了眼力罷了,實在情有可原。”
慕容錦的話立刻惹得眾人哄笑,馬中奎一臉不屑,冷哼一聲,道:“此石雖巨,卻內(nèi)含真玉,今就送給慕容莊主做見面禮哩。”言畢右手一揚(yáng),將巨石飛擲過去。
(筆者按,本書將出現(xiàn)許多歷史人物,我盡量本著大事不變,細(xì)節(jié)虛構(gòu)的原則進(jìn)行創(chuàng)作。如果實在有的地方改動較大,也是為了小說服務(wù),畢竟通俗小說不是歷史,希望大家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