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淺淺獨自坐在馬車裡,看著窗外發(fā)呆。
問蘭坐在車廂另一側(cè),垂著頭不住的打嗑睡。
不知爲(wèi)何,白淺淺總覺得最近身邊人對她的態(tài)度有些奇怪。
絲情稱身子不適,梅夫人對她格外照顧,單獨給她備了輛馬車,所以現(xiàn)在車裡便剩下了白淺淺自己。
就連晚上也是,過去她總是擔(dān)心絲情會拉著她睡一個房間,可是現(xiàn)在每晚絲情都會跟鬼面住在一起。弄的她心裡像是被貓抓似的難受。
而且越來越奇怪的是,商隊裡的這些人也開始對她視而不見,有好幾次她從那些人身邊走過。那些人竟然就像是沒看到她似的。
更有一次,她不小心撞倒了一個侍衛(wèi)身上,那人竟只是左右望了望,好像全然不知剛纔是什麼撞了他一樣。
白淺淺心裡沒來由的感到陣陣恐懼。
“問蘭!”她用手去推丫鬟。
問蘭困的不行,勉強(qiáng)睜開眼睛,“小姐……”
“你能看見我嗎?”
問蘭欲哭無淚。
這幾天小姐也不知犯的什麼瘋,總是拉著自己問:能不能看見她。
白天還好些,晚上睡覺的時候她也不放過自己。
有時問蘭睡的正香,白淺淺就會突然推醒她。問她能不能看見自己。
“小姐……您是不是病了?”問蘭擔(dān)心道。
“我沒病!”白淺淺恨恨道,“有病的是他們!”
她明明好好的,這些人卻這麼對待她。
“問蘭,你說是不是絲情在梅夫人跟前說了我的壞話?所以他們才故意找我的麻煩?”
問蘭眨著眼睛,一臉無辜,她不覺得商隊的人在故意找她們的麻煩。
“小姐,是您想多了吧?”
白淺淺輕咬貝齊,“你難道沒看到他們是怎麼對我的?我經(jīng)過的時候他們連看都不看我一眼。”
“您是女眷,那些人怎麼能沒事就盯著您呢。”問蘭越發(fā)覺得自家的小姐在無理取鬧。
白淺淺怒衝衝,“好啊,就連你現(xiàn)在也向著她們說話了!”
問蘭委屈的要命,可是她身爲(wèi)奴才不敢跟主子頂嘴,只好尋了個由頭,跳下馬車避開了。
白淺淺獨自坐在馬車裡生悶氣,突然間她聞到一股淡淡的香氣,正想尋找香味來源,忽覺眼前一暗。
等她眼前再亮起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趴在轎子裡。
大紅的蓋頭滑落在腳下。
怎麼回事?她剛纔不是坐在馬車裡嗎?
她伸手掀起轎簾。只見外面滿地狼籍,接親的隊伍已經(jīng)不見了,取而代之的而是那滿地的屍體。
所有人都被殺死了。包括身穿喜服的新郎。
裝著嫁妝的箱子翻倒在地上,箱子裡貴重的物件散的到處都是。
不!不!這一切不是已經(jīng)過去了嗎,難道她一直都在做夢?她沒有找到子楓哥哥。也沒有跟著奇珍樓的商隊前往白鎮(zhèn)……
就在這時,數(shù)道人影直奔她而來。
“救命!”她提起衣裙角拼命的逃,但很快就被身後的人追上。
背後忽地一涼,緊接著便是鋪天蓋地般的劇痛。
她的背後被人砍了一刀。
那刀深深的嵌入到她的身體內(nèi),直透脊骨。
她撲倒在地上,眼睛睜的大大的。血順著嘴角不斷流出來。
死了,難道她就這麼死了嗎?
如果當(dāng)初她的父親沒有趕走涼子楓,那麼她後來也就不用遠(yuǎn)嫁到此。也就不會丟了性命吧。
要是她嫁的人是涼子楓就好了。
後悔……好後悔……
她聽見丫鬟問蘭的哭聲。
“小姐……您死的好慘哪……”
她很想開口呵斥她,她還沒死呢!
可是她張開嘴卻發(fā)不出聲音。
“她就要死了。”就在這時,她被一道人影遮住了。
她用最後的力氣擡頭向上看過去。
那人全身都罩在深色的披風(fēng)裡。她看不清他的臉。
那人伸出手來,在他的手上拿著一枚亮閃閃的金印。
“我可以救她。”
那是個男人的聲音,低沉的,帶著些蒼涼的味道。
她還不想死……不想死……
馬車猛地一晃,驟然停了下來。
白淺淺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還坐在剛纔的馬車裡。渾身上下全都是冷汗。
她驚慌的伸手摸向自己的後背。
傷痕還在,沒有一點癒合的癥狀。
她慢慢將手指順著傷痕的走向摸下去,觸到了裡面一塊堅硬的東西。
她深深的吸氣,努力不去想她剛纔摸到的是什麼。
還好,她還活著。
剛纔那只是她做的一個夢。
馬車外,鬼面將手上的香爐小心的收好。悄然離開,去了蘇白桐那邊的馬車。
“如何?”蘇白桐問,“她想起來了嗎?”
鬼面將香爐遞還過去。“如夫人所說的癥狀一樣,她好像是夢到了死前的一幕,不過……”
“她不是想不起來,而是不願意想起。”蘇白桐一語道破。
鬼面低下頭。
“既然她自己不願意想起來那就算了,我也算是仁至義盡。”蘇白桐嘆了口氣。
“最後她會變成什麼樣子?”鬼面問。
“跟那些活死人沒什麼區(qū)別。”蘇白桐淡淡道,“殺戮。嗜血。”
鬼面下頜緊繃,“屬下明白了,若是她提前發(fā)生變化。屬下會親手殺了她。”
蘇白桐嘆了口氣,“只要我們別去刺激她,還是能堅持到白鎮(zhèn)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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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十多日,商隊終於平安到達(dá)白鎮(zhèn)。
蘇白桐將商隊交給奇珍樓的管事,把人安置好後,鬼面帶著二十多名侍衛(wèi)護(hù)送著蘇白桐跟凌宵天去了後山的白虎山莊。
白淺淺一路上都很興奮,在被人無視了這麼久之後,她終於就要見到親人了。
白虎莊建在後山的半山腰上,鬼面親自上前交涉。很快莊門大開,莊主親自帶人迎出來。
“真的是淺淺?”白虎莊主五十多歲的模樣,見到女兒活著回來了顯得有些激動。
白淺淺撲到莊主懷裡放聲大哭。
莊主哄了半天她才止住哭聲。
“真沒想到。竟然是你救了我的女兒。”莊主上下打量鬼面,“這幾位不知是……”他很快注意到站在鬼面身後不遠(yuǎn)的一男一女。
雖然他們一身富商的打扮,但樣貌卻是不俗,特別是那個男子,生得美豔絕倫,放浪中帶著優(yōu)雅,不羈裡透著清貴。
蘇白桐上前一步,優(yōu)雅福禮,“妾身乃奇珍樓香閣閣主。見過白虎莊主。”
奇珍樓?
白虎莊主的眸光不由猛地一縮。
這麼大的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