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龍三夫人叫退了小綠,看著郭夫人半晌沒有說話,郭夫人也沒有說話,兩人就這樣的坐著,氣氛顯得有些怪異。
也不知道什么時候,龍三夫人終是開口:“郭玉敏,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明明知道,我不想讓楚河知道,為何老夫人用那般的語氣說話?”
郭夫人抬頭,盯著龍三夫人看著,說道:“宋思晴,你是不是太天真了,沒有聽我姑姑說么,不管你與楚河是怎么回事,只要這個孩子是楚河的,那么現在就不僅僅是你的事了,哪怕你是這個孩子的母親?!?
龍三夫人臉上有些怒了,說道:“我們先前不是這么商量的,我生下孩子,交給你撫養,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了,我可以敗壞自己的名譽,也可以藏起來,永遠都不出現,但我不能害了小月與小星。”
郭夫人語氣溫和了一些,說道:“好了,你不要生氣,你現在是孕婦,必須有一個好心情,宋思晴,這些事,你不要擔心了,好好的把孩子生下來,其他的事,自有人幫你處理,到時候就算是龍家,也不敢找你的麻煩?!?
龍三夫人閉上了眼睛,然后打開,說道:“你們究竟想干什么?”
郭夫人說道:“你應該想得到,楚家一脈單傳,到了楚河這一代,幾近斷絕,多少人盼著有楚家的血脈出世,可是楚河身邊的女人不少,卻沒有人能懷上孩子,你現在懷上了,大家都盯著你呢,其實你不需要理會太多,安心的把孩子生下來就夠了,我可以向你保證,不會影響到小月與小星?!?
龍三夫人說道:“現在我已經不相信你了?!?
“你不相信我沒有關系,但你應該相信楚家,你肚子里懷的是楚家的孩子,你覺得,這些楚家人,會害你么,宋思晴,我倒想自己懷上孩子呢,但可惜,沒有你這般的運氣,我現在很羨慕你知不知道?”
龍三夫人聽了,滿嘴的苦澀,都不知道該說什么了,她想么,她根本就一點也不想,當初吃了那么大的虧,本以為會慢慢的淡忘,誰知道老天竟然讓她懷上了孩子,不忍心打掉,只得生下來,作為一個女人,在這種情況下生孩子,她幾乎已經背叛了自己的信仰與堅持。
這是對她人生的一種顛覆,還讓人羨慕,你羨慕什么?
郭夫人走了過來,貼近龍三夫人坐下,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說道:“宋思晴,你現在心里想什么,我很清楚,你不在乎自己,只在乎兩個女兒,但你心里也應該清楚,當你與楚河發生關系的那一刻,有些事,就糾纏不清了,是不是?”
龍三夫人點頭說道:“我知道楚家傳承的特別,若是離開楚河,我也會死,但為了女兒,我不怕死,再說生下這個孩子,也有你照顧,我相信,你會好好待她的。”
郭夫人說道:“你怎么這么糊涂,既然連死也不怕,為何不堅強的活著,活著比死去,難道更可怕,孩子生下來了,你難道不想時常的看到他,這可是你的孩子,從你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你心里只有小月與小星,就不關心一下他么?”
龍三夫人手在腹部撫動,一種血肉相連的感覺,在心頭涌動,作為一個母親,她當然有愛,對孩子的愛,只是這個孩子,并不是她的奢求,來得太意外了,甚至帶著一種罪孽,正是因為他,讓她這個母親,失去了一切。
平靜的生活完蛋了,女人的貞潔丟掉了,還有未來,對未來,她不敢有任何的憧憬。
龍三夫人看著郭夫人,說道:“我可以在這里住下,把孩子生下來,但你要答應我一點,不要告訴楚河這件事。”
“好,我答應你,這是我郭玉敏的孩子,好了吧!”郭夫人連想也沒有想,就已經答應了,她不會告訴楚河,難道楚河就不會知道了,既然住進了楚家老宅,那么這里面的人,也早晚會讓楚河知道的,作為楚家的血脈,那重要性,非同一般。
因為楚家特別的傳承,本來就子孫不昌,像當初的楚老太爺,娶了七個妻子又怎么樣,最后也不過生了五個孩子,其中三個,還是女孩子。
所以不管此刻龍三夫人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對楚家來說,都相當的重要,這必竟是楚河的第一個孩子。
郭夫人相信,等在這里呆長了,等孩子生下來了,龍三夫人自然會慢慢的接受全新的生活,其實從她離開龍氏,走進楚氏老宅,這就代表著,她不可能再回到從前了,只是當局者迷,這會兒身在其中,龍三夫人還沒有回味過來罷了。
當然,郭夫人也不覺得自己做錯了,哪怕沒有孩子,只是被楚河占了便宜,龍三夫人也逃不掉,兩人以前是對手,是敵人,但現在,恩怨淡去,郭夫人也不想因為楚河,害得她香消玉殞。
再說她的身份年齡與楚河相愛,就已經驚世駭俗了,早晚有一天,也會傳出去,要是有一個人陪著,比如眼前的龍三夫人,郭夫人覺得,就不需要擔心了,壓力一個人擔與兩個人擔,肯定是不一樣的。
不管如何,龍三夫人秘密的住進了楚家老宅,就像是無影無蹤的消失了。
當然,龍王,龍馨月,龍馨星,他們都以為,龍三夫人是真的想開了,愿意出去走走,這一趟,估計要花不少的時間,所以并沒有在意,等到他們知道的那一天,卻已經無可奈何了。
這些事,由楚河造成,但他并不知道,這會兒,他已經身處虛空樓閣的者門之中,星芒閃動迷惑心魂,劃過星空的旅程,就像是時空穿梭。
耳邊,吵雜的聲音,把楚河震醒。
睜開眼睛看到的第一個景色,就是大海,海風帶著腥味,撲鼻而來。
不遠處,一場殺戮正在展開,鮮血,染紅了沙灘,還有大半的海水,幾十條看著很是破舊的木制戰船,相互撞擊著,而在岸邊,一大群持利刀,帶著兇悍殺戮氣息的歹人,揮刀砍殺著手無寸鐵的漁民。
“快逃,快逃,倭寇來了。”
“快救我,救命啊-----”
不斷的叫喊聲,楚河聽出了一個大概,這些兇悍的持刀歹人,竟然是倭寇,這究竟是什么樣的時空,難怪看著這些人,就覺得有些怪異,因為那特別的頭飾,還有些腳踏木屐,非東方漢人的穿著打扮。
那些長刀,就是倭刀。
與上次成為戰俘相比,這一次,至少是自由之生。
楚河動了,身形如電,朝著那些狂妄大笑,肆意殺戮的倭人沖去,一柄由虛化實的長槍,已經緊握手中。
雖然楚河并不是憤青,但東方的歷史上,有很多沉重的時間點,而倭寇就是其中之一,只是沒有想到,自己會穿梭到這里來,者門之后,莫非是明朝,在東方的歷史長河中,明朝是倭寇最多的一個時代。
“殺!”楚河沖到了面前,長槍劃出一道銀芒,一個沖在最前面,人高馬大的倭寇被刺穿了喉嚨,不待他看清楚河的臉,楚河就已經在他的面前消失了。
化作一抹清風,所到之處,那些狂笑著殺戮的倭寇,皆被一一的格殺。
很快的,有人注意到楚河的存在。
“殺了他,殺了他,放箭!”
幾十個弓箭手,朝著楚河射出了箭羽,只是這些箭的傷害力,與當初在落日城大戰中承受的箭力弱了太多了,楚河一個轉身,手臂如影子般的,一連抓住了一把箭羽,然后反擲了出去,這些弓箭手,一半被自己的箭射死。
而幾十個兇悍的倭寇,立刻朝著楚河包圍了過來。
楚河長槍反轉,回馬槍術神出鬼沒,只聽到一聲一聲的慘叫,然后這些人,一個個的倒地,根本就沒有人,可以攔住他。
這已經是八門中的第四門,但與前三門相比,這個者門背后的時代,戰力實在太弱了,哪怕這些人看著兇悍,但實力不堪一擊。
“嗚嗚嗚-----”刺耳的警鳴聲響起。
“不好,戚家軍來了,快撤,快撤-----”那站在大船之上的倭寇首領,臉色微變,冷漠的看著以一人之力,擋上千倭兵的楚河,恨意濃濃,發出了撤退的命令,這一趟偷襲,算是無功而返了,賠了夫人又折兵。
楚河沒有理會,追擊著這些退兵,出手更是充盈殺氣,一路上,血流成河,短短時間,上百倭兵,都變成了尸體。
戰船開始離開海岸,而岸邊遠處,傳來了戰騎的聲音。
沒有多久,半騎半步的千人軍隊,向著這里沖了過來,楚河舒了口氣,看到了明朝的戰旗,還有繡著戚字的軍旗,如他猜想的一樣,這果然是大明朝,在歷史上鼎鼎大名的抗倭大將軍戚繼光,楚河不可能不知道,種種跡象表明,都已經對上了。
只是這領軍的,并不是戚繼光,因為楚河一眼就看清,這似乎是一個女人。
千人大軍停步,看著這慘烈的海岸,都被驚到了。
上百被倭寇殺戮的平民,還有上百倭寇的尸體,倭寇橫行,經常偷襲海岸村落,燒殺槍掠,在這個年代,并不是稀奇事,必竟明朝的軍隊想要防護整個海岸線,基本不可能。
但這里卻留下了這么多倭寇的尸體,就讓人驚訝了。
詢問了這些逃走的平民,那帶兵騎著戰馬的女將,竟然在幾個護衛的簇擁下,向著楚河走來。
楚河一身襯衣,十分的新奇,絕對是不屬于這個時代的。
靠近了,女將也是一臉的警惕,審視著楚河片刻,才厲聲的喝道:“閣下何人,這些倭兵可是被你所殺----”
“問話之前,將軍是不是應該先自報一下自己的身份?”
“大膽,將軍問話,還不快老實回答,我看你像是倭賊的探子,來人,綁了他。”女將軍還沒有說話,她身邊的一個副將,卻是已經惱怒起來,厲喝一聲,命令士兵動手,抓住楚河。
“慢著?!迸畬⒁缓?,冷漠的看著楚河,說道:“本將戚蘭芳,隸屬海防大營,負責東段海岸的防衛,現在你該告訴本將身份了吧?”
“戚繼光是你的什么人?”楚河沒有回答,再次問道。
女將軍也沒有隱瞞,必竟這并不是秘密。
“正是本將父親,你認識我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