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待在這個時代的時間越來越長,王倫漸漸地也融入了這個時代。
封建社會就是這點好:沒結婚之前,男人隨便玩都沒關系,什么流連青樓之類的,在大宋是一件雅事而不是什么丑陋的行為。所以如果只是和李瓶兒結露水之緣,王倫大可揮一揮衣袖,提上褲子不認人。
大不了給點錢…考慮到人家是主動送上門來的,這花費不會太多----多一些也無所謂,現在有錢了么。
但是如果要搞大的,比如說結婚,這就真的搞大了。
別提什么三妻四妾,那是扯淡,完全意義上的老婆只能有一個,那就是正妻,這地位是受法律保護的。有本事的話,妾倒是可以多納的,只要你有那個錢,還有能力。
出身青樓的女人想做正妻極難,但是脫籍了又在例外,盡管這也有些難。不過對李瓶兒之類的名角來說,現在正當花團錦簇、萬人追捧的時候,讓她屈身作小恐怕也是極不愿意的。
但是在王倫心中,正主已經有人了。
肯定是孫三四無疑啊!他們認識于窮末之時,她也從來沒有向自己要求什么,看得出她對自己的關心也是真的,愿意脫籍跟自己也是真心的,這比什么都重要。
扈三娘…也偶爾頭痛過。主要是他們認識的時間太短,說起感情么,也不深。之所以關系一下子拉得那么近,只是因為自己為她打抱不平出了頭,還有不“嫌棄”她的在后世其實是優點的缺點。
兩人私下里說的談婚論嫁,特別是她說的要打過她才行,姑且算作是玩笑吧,因為除非她被點穴了、灌醉了、累癱了,不然自己無論如何不是對手。
或許這是她的委婉拒絕之辭?只是可惜了一塊香噴噴的好肉!
至于九娘,得來的太容易,又是楊戩的侍妾,怎么可能上得了臺面?她的妾的身份在跟自己的一刻已經確定了,否則的話,傳揚出去,山水郎的名聲就毀了!
至于花叢…只能想想。以花榮的驕傲,肯定不會同意他的妹妹伏小。
現在落到李瓶兒身上,有些煩惱。如果不是沖著正宮的身份,人家又何必付出這么大的代價,又不是缺錢----難道是貪圖自己在床上英明神武?
“娘子如果愿意,小可這就想法為娘子脫籍!”
沒辦法,吃人的嘴短。如果她只是紅倌,自己出些錢就算了,畢竟出來混就是收這筆錢的。可是人家是清倌,這就有得說道了。
不如出些錢把她贖出來…她要是選擇嫁人,自己就當做件好事,任其自愿;她要是愿意跟自己,瞧她俏模樣水靈水靈的,好像自己也不虧哦。
當然正室是不行的,孫三四論感情論相貌論好感都比她強那么一丟丟。
李瓶兒本來含羞帶淚的眼睛瞬間有了生氣,當然只是一剎那,她怔了一下,然后緩緩搖搖頭。
脫籍…對她來說是個可望不可及的夢。身入青樓,她就沒有清白出去的念想,尤其是想到花太監還有他交給自己的任務…她知道對方的能量。
“奴家謝過官人!只是奴家身后的主人背景實在太大,并且奴家和香榭樓是有賣身契的,所以官人幫不了奴家的!”
擋人錢財如殺人父母,尤其是青樓這種地方,人家好不容易培養出來的搖錢樹,肯定不會那么輕易就放手。行有行規,王倫也知道這事不容易。
要不然孫三四那邊脫籍就不會那么糾結。現在倒好,前一個沒解決,又冒出來一個。
但是王倫說的是真心話,他之前想的是反正都是要求人,干脆一并處理了。見李瓶兒這么說,立即意識到同樣不簡單。
孫三四屬于官妓的性質,麗香院只是她謀生的所在,和那里屬于契約的性質,有點像帶資打工各自分成----當然她的資就是她的姿色。只要解決了妓籍的問題,她隨時可以從麗香院搬出去,后者無法阻止。
李瓶兒和閻婆惜應該屬于私妓的一類。所不同的,是前者沒有人身自由,畢竟有賣身契約么。閻婆惜估計要簡單得多,她屬于自由工作者,要不然當初也不能從香榭樓跳到麗香院去。
解決李瓶兒的事其實也簡單----現在只要用錢能夠解決的問題都不困難,至少在王倫看來是如此。既然自己想負這個責,那么出錢就是。
“如果娘子愿意,小可愿意為娘子贖身!”王倫難得財大氣粗一回。
現在肥皂生意已經走上正軌,手頭就有兩萬多貫的贏余,所以他底氣十足。
李瓶兒似乎有些意動,正想說什么,突然房外一連聲腳步響打斷了她的思緒。有人闖進房內,然后有人把被子一掀,把他按在床上,接著是老鴇呼天搶地的聲音:
“我這是造了什么孽,好好養的一個女兒,竟然被你玷污了!”
一陣痛徹心扉的煽情之后,她竟然對旁邊的人哭訴開了:“開封府的幾位官爺要給老身作主啊!”
王倫目瞪口呆,許是清晨剛醒,許是在李瓶兒身邊智商下降了,竟然沒有任何反應,就這樣看著老鴇表演----明天還把自己待為上賓的么。
抬頭真看到幾個公人,只是他們并沒有參與,只是站在一邊饒有興味地看。
這開封府的公人如此神機妙算,竟然和他們一起來抓現行,這是多么巧合和無聊!等著的嗎?
過了好一會,他才想到,這似乎和仙人跳的局有些相似!只是對方下的這個局有些晚了?
“媽媽,這是怎么回事!”他倒沒有被捉奸的擔心,畢竟這里是青樓,頭腦正常的人都知道男人在這時尋花作樂是本能,便見了官也不怕。
哪像后世,先抓進局子里,然后讓單位或者家人來領,結果是既罰了錢還鬧得雞飛狗跳、聲名狼藉!
“山水郎,老身敬你是一代詞家,故而讓我這個女兒陪你飲酒,沒想到你竟然要了她的清白!李瓶兒可是老身花了大價錢養成的,梳攏費都沒賺著…”
王倫扭頭看了房間里有十來個大漢,自己不著寸縷不好說話,而李瓶兒正裹著被子瑟瑟發抖,下意識地便挺起腰桿:“媽媽你且讓人退開,李小娘子在這里不方便,咱們有話好好說…事已至此,大不了小可花錢贖她便是!”
聽了這話,老鴇凝神看了他少頃,也不知道是不是想通了,竟然真的一揮手,那些人便馬上訓練有素地離開,包括公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