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劉高上學時笨口拙腮,在包廂里卻似如魚得水,一張嘴既甜又能說會道,把思思姑娘逗得樂不可支。都是熟客了,他趁著這個機會上下其手,不亦樂乎。
空間不大,位置也偏,但不影響他發(fā)揮。
反正盡管只有他們兩對,王倫還是放不開。在受過一輪勸酒之后,只能冷眼那一對狗男女卿卿我我,他卻只能和小倩干坐,相敬如賓。
這就尷尬了,不是襯托王倫初哥一個么?
好在小倩知情知趣,見他如此,知道是第一次來,不禁心下便有俯就之意。
王倫的這具附身長得不算壞,高高瘦瘦,人也耐看,又戴著大宋慣常的秀才頭巾,身上一襲騷包的白衣,整個看起來像小白臉----哦,不,白衣秀士。
在重文輕武的大宋,讀書人的身份不是一般的高。況且知道王倫和對面的劉高一樣,都是外舍的生員,將來都是有機會做官的,而且看起來斯文。所以小倩見了,先有八分喜歡。
“官人熱么?先解了這身衣服吧?!?
大夏天的,雖然外頭已經(jīng)黑了,但暑氣還沒有完全消退。王倫內(nèi)著短襟,外罩白袍,騷包是騷包了,但是很熱。
再喝兩杯酒,心里再掙扎著有事,汗早就出許多了。
劉高本來和他是一樣打扮,可是進屋之后就輕裝上陣了,反顯得他十分拘謹。
“好…”
小倩纖手幫他解了,頓覺涼快許多。
“官人且請飲了這盞酒。”
“好…”見她其意甚殷,王倫端過來一飲而盡,心情大感暢快。
“官人對奴家不冷不熱,是嫌棄奴家長得難看么?”小倩開始用小意撩起他來。
來的都是客,如果今晚非得成其好事,她希望是和王倫。
“豈敢…”
“莫非官人這里還有相好的姐姐?奴家豈敢鳩占鵲巢,這就讓位。”沒想到小倩聽他這么說,更加咄咄逼人起來。男人女人在一起,不是西風壓倒東風,便是東風壓倒西風,有人弱了,對手便顯得更強。
“小可并不曾認識什么姐姐妹妹…”王倫很郁悶,一個大男人被女人追成這樣,又是在妓院里,傳揚出去不是笑料也會被“辟雍”的同學認為是無能。都是男人,不相信此時此刻,有人真能學得了柳下惠!
而且據(jù)考證,柳下惠坐懷不亂,很可能是他的身體某方面有問題,或者是對方太丑----不是王倫說的。
劉高在一旁瞧得有趣,忍不住道:“王兄弟,入鄉(xiāng)隨俗,既來之則安之么。這里是什么地方,你又不是不知道!”
這話說的!王倫見了他一幅大丈夫行事不拘小節(jié)的模樣便是腹誹不已。這廝平時看起來道貌岸然的樣子,沒想到一旦脫了那身衣服,整個人都變了樣子。
旁邊思思見小倩捉弄王倫,竟然吃吃地笑起來:“小倩妹妹,莫嚇退了客人!”
見她這么說,王倫的自尊心上來了。哥可不是隨便的人----哥隨便起來不是人!若不是因為口袋里沒錢,你看是誰嚇誰…
“小可這些天來看書看得頭昏腦脹欲要解乏,聽說此間新來了幾個慣會唱曲的姑娘,特慕名而來,倒不是唐突姑娘!姑娘請自便,此間分例,小可自是省得的。”
王倫這么說就是逐客了。所謂分例,其實是包廂的費用以及打賞的錢,結賬時會一并處理的。
就不耽誤你今晚尋找能為你花錢的主了,這也是一種胸懷和仁心…
小倩見狀,情知從他身上再做不成交易的,便氣鼓鼓地道:“你也是找閻婆惜,他也是找閻婆惜,諒她閻婆惜歌唱得好是好,奴家就不信了,論服侍人的手段還能強過奴家的!”
原來她以為王倫是為閻婆惜而來,這可就太冤枉他了。
但是閻婆惜這個名字聽在王倫耳里,卻不免一愣:她怎么在這里!同名同姓,莫非是重名?
對這個女人實在是太熟悉了。
原文中說她長得極美,反正就是那種拍得了廣告、上得了封面、演得了電影、當?shù)昧四L?、敢于褪衣獻導演、勇于賣笑奉上賓、裸身上鏡不怕羞、赤體演繹更風流的天生娛樂圈之女,放眼整部《水滸傳》都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絕美明星胚子。
因為投奔鄆城的親戚不成,閻公又不巧病死了,無錢安葬之時,精明的閻母便把她嫁與鄆城縣最有名望最仗義疏財?shù)娜俗鐾馐摇? www⊕ тt kдn⊕ co
這個人叫宋江。
因為受宋江冷落,反和他的下屬張文遠勾搭上了,后來因為無意中撞破宋江和梁山晁蓋的聯(lián)系而獅子大開口從而被滅口。
關于她的死,后世褒貶不一。有說她貪得無厭、罪有應得的----供吃供住還供養(yǎng)小白臉,最后竟然翻了臉;有說她可憐、是舊社會的犧牲品的;有說她勇敢、大膽追求自己的愛情的;也有人說她死的冤,禍首就是宋江。
一千個讀者就有一千個哈姆雷特,王倫常想象的是她的美。
只要是美女,哪怕再不好,不還有個“美”字么?
再說,潘金蓮都不是人們想的那樣,誰知道這閻婆惜是不是也被后人想歪了的呢?
當然,他想是一回事,嘴上則是另一回事:“姑娘想的差了,小可豈是這種人?”話音未落,便聽外面一迭聲的喝彩,更有人哄起來。
“閻婆惜來唱曲了!”
“我等有眼福了!”
“兄臺你說錯了吧,聽說這位姑娘歌唱得好,應該是耳福才對???”
“一看兄弟就是新來的,對吧----你道為何近來到此間吃飯的人突然多起來?無非是想見識一番這位打踅的行院!不過這位閻婆惜色藝雙絕卻有骨氣的很,明明可以靠臉吃飯非要去賣藝?!?
“若非如此,只怕她現(xiàn)在早就被礬樓、香榭樓請了去,你我哪里還有這等福分聽她唱曲?”
“說的也是,近來有好事者預測明年金明湖上選出的十大行首,定當有她的一席之地?!?
“某見過一次,確定無疑了!若不是李師師有周大才子鼎力相助,以這位閻婆惜的品相,她還不一定能壓得住呢?!?
“來了!來了!”
王倫本能地向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