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大兩錠黃金放在案頭,在燈光下發出熠熠的金光,說不動心是假的。
王倫自然也在此列。一塊肥皂成本15文,批發價85文,不算人力損耗也就賺個70文。這盤黃金可是要他趕出一萬塊才能賺回來。
那需要熬多少個夜晚?。?
以前為了出名幾乎免費搞出四首詩詞出來,現有有這么大的好處,要不賺這個錢就太虧了,況且又是在這么多人面前。
詞其實有了,但是什么時候搞出來需要細細思量。這些人好歹都是三皇子的跟班或者親信,自己雖然素有詞名,但貿然地出頭也不太好,總得經過一番“廝殺”再決出輸贏比較好看些。
他不知道,因為他在場,已經讓今晚的人頗感壓力了。畢竟短期內四首上佳之作不是蓋的,要不然趙楷也不會提前把他約來了。
文人相輕。自從知道趙楷要在中秋之夜宴請文士,很多人便開始準備了----甚至有準備得更早,都想在今晚大放異彩。
總要拿出最拿手的作品來啊,不為利物,也得在三皇子面前混個臉熟!
只是中秋詞好寫也難寫,特別是蘇軾一首《水調歌頭》一出,余詞盡廢。有這種神光在上,誰作都顯得班門弄斧,所以盡管很多人已經有了腹稿,卻都不敢首先拿出來。
紅燭點了幾十根,把夜空都照亮了,以至于月亮都看不清,真是浪費!
眼見得桌上美食消耗了一碟又一碟,閑話敘了一堆又一堆,卻始終沒人愿意出頭打第一炮。
倒是王倫吃得嗨。手里有貨,心中不慌,現放著有名家詞作在心,他便十分坦然,只待大家出手之后,自己再大殺四方!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正當場中人陸續開始有人執筆動手之際,一個管家模樣的人走過來,徑施一禮:
“可是王倫王官人?”
王倫見對方氣度雍容,眉間氣宇軒昂,料是不富即貴,或是養尊處優慣了的。雖然裝束是個下人,但這是在王府里啊,不敢怠慢,趕緊應聲:“正是小可?!?
那人低聲道:“官人且隨某來。”
王倫不明所以,那人豎指做出了禁聲的示意,王倫總覺得他的行為不禮貌,但想到對方肯定不明白后世這根手指的意思,便不打算計較了。
跟著遠離人群,見那人并不停步,徑直走向拱門,王倫納悶:有事在這邊說不好嗎?非要走那么遠?這里是王府重地,可不能亂走啊,別像林沖誤入白虎堂,萬一走到不該走的地方算誰的?
酒醉似乎不是理由哦!
“丈人且慢行,不知何事找我?”
那人指著花園盡頭的拱門道:“官人出了花園便知?!?
王倫便耐著性子走過去,剛過拱門,便見兩個極標致的年輕丫鬟提著氣死風燈候在那里。見了王倫過來,俱都深深道個萬福。
王倫倒嚇了一跳,主要是夜晚突然見了小美女有些反應不過來。
“官人,奴婢奉命請官人過去?!?
“兩位娘子,不知何人呼喚小可?”
俗話說禮出大家,從他們的作派可以看出。盡管閻婆惜她們可以拋頭露面唱歌演劇,但她們是優伶,和教坊伶人只差名聲響亮與否,地位卻都是一般。
但兩個丫鬟卻不能直接找自己,偏要讓那個管家模樣的人代轉,這就表明了男女之防。以她們的講究,王倫直接推斷出她們的主人地位一定很高,而且還是個女人。
這里是王府,莫非是茂德帝姬…按理,自己還欠著她一首詞呢。
“官人去了便知。”
王倫不假思索,真的跟在后面。那次的一瞥,茂德帝姬的倩影便深深地印在心中。雖然她目前年齡還小,但人總是會長大的呀?
親眼看著蘿莉養成也是人生一大樂趣吧,就不知道最終花落誰家而已。
一剎時,王倫早把利物拋在腦后,想的卻是見到她之后,到底把哪一首詞給她呢?
小徑通幽,也許都在忙著過節,或者主力都在花園里陪三皇子賞月,路上竟然沒遇到幾個人。離開燈火通明的花園,才覺得天上的月亮分外明朗。
嘉王府極大,不知道穿過幾得院子,終于來到一處不大但精致的涼亭,周邊假山林立、樹木繁茂,腳下竟有潺潺流水,依稀看到白色石做的小橋。
如果是白天游玩,一定是極好的。不過晚上來此,一樣別有一番風情。
涼亭里沒有燈火,但在皎潔的月光下,仍然能夠看到兩個盛妝的仙女對坐。到了這一刻,王倫才徹底放下心來----沒有做局就好。
其實隔得太遠,看不清臉啦,但是王倫能想象到對方的美。
茂德帝姬在里面呢。
“稟帝姬、宗姬,山水郎帶到?!?
“??!”明明是對方安排的,王倫卻聽到兩人中一人發出驚訝的聲音。
“真的是山水郎?”
這聲音不是茂德帝姬的,哪怕同樣好聽。
因為哪怕就說了幾句話,她的聲音王倫卻記得分外牢固。
“正是小可,如假包換?!?
是女孩子,王倫就沒那么拘束了,所以不但可以坦然交流,還順嘴來個俏皮話。
有個人影站起來了:“能見到名聞東京的山水郎,奴家不勝欣喜之至!官人請坐!”
另一個人也站起來:“是六妹非要見王官人,這才請官人過來----打擾了官人的雅興了,請原諒奴家的魯莽!”這個是茂德帝姬的聲音沒錯了。
原來如此。
此時王倫受到邀請,已邁著矯健的步伐登上臺階。如果就一個女孩子,他肯定是不敢的,即使現在男女之防沒那么夸張,但必要的分寸還是該有的----她們可能年紀小不懂事,自己總要注意。
可對方有兩個人,亭子周邊還有幾個白色衣服的人貼在柱子邊,王倫就自如多了。
“娘子說什么話!娘子有請,王倫安敢不從?”
不說茂德帝姬身份的尊貴,就憑她傾國傾城的美,王倫就愿意淪陷。何況旁邊那一個不知道是誰,但既然是宗姬,一樣的高貴。
同樣是徽宗皇帝的手筆,郡王的女兒被改名叫宗姬,從前叫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