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沈靜童的短信,我的心情又一次跌到了谷底。
我在想是誰告密了。可是,感覺沈靜童那么聰明的人,也可能是看我見到大寶那么激動后,她自己猜測的!而且吳鳳蘭在我第一次打電話時,沒有接。而是轉而打給了沈靜童。由此,猜測,可能也是吳鳳蘭著了沈靜童的道兒……
將手機放到我的包里。輕輕的起身,去找王大野,一起去給吳鳳蘭辦理住院手續。因為已經是深夜,值班人員因為有事讓明天再過來辦理。
“你明天還要去大寶那邊,這邊不行的話我明天就再過來一趟吧……她有什么親戚?要不讓他們過來照顧吧?”王大野說。
看著王大野的額頭上都滲出汗水,我的心有絲心疼。為了我的事,他今天晚上跑動跑西、問上問下的。在我最需要幫助的時候,他能挺身而出,讓我看見了一個優秀男人的本質。
可,現在面對那么多緊急的事,我并沒有那種想去愛或者雜七雜八的心思。我的心思現在只在大寶身上。
吳鳳蘭固然可憐,可是如果她能在這次生死線上挺過來,在昏迷清醒之后,她或許能夠體會到更多的東西也說不定。
我看著王大野溫柔的眼神說:“吳鳳蘭固執的很,張強父親已經去世很長時間了。當初張強父親在的時候,因為她的強勢就得罪了不少親戚,但好在還有我那個前公公壓著。但現在他走了,吳鳳蘭就更加有恃無恐了,親戚找她幫忙的、借錢的她都不肯?,F在只有一個不爭氣的哥哥在順城百貨跟著她干,就是我那會提到過的吳春燕他爸爸。但是,吳春燕的嘴巴太大,這會讓她過來,純粹就是添亂了。不過,除此之外,確實又找不到別人。都怪她以前太強勢了……”
“她那么做,遲早有她吃虧的時候?,F在這會讓她那些親戚看到的話,怕是會看她笑話的吧?!蓖醮笠懊鏌o表情的說。神態淡然,他并未取笑,而是同情。
所謂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說的就像是吳鳳蘭現在的樣子。
打電話告訴劉媽我有事不回去了,她也沒有說什么。聽見王大野在旁討論藥費的事情,劉媽問:“在哪呢?怎么聽著好像是王大野的聲音?”
我看著旁邊還在討論的王大野,回說:“恩,我讓他過來幫忙。”
“這么晚了,塔娜,自己多注意。媽不多說什么了,你這么大的人了。最近聯系過李沐然嗎?”
“沒有……”
怎么突然問李沐然了?剛想問她,她便又說話了。
“今天,我跟王德安通了個電話呢?!眲屨f。
“什么?你又跟他聯系上了?”我有點驚奇。
“哪里?是他聯系我的。他說他最近出院了,前段時間剛出院。說了一大堆話,生死什么的。后來又說道李沐然什么的。好了,有空你回家的時候再跟你說說吧。阿木爾都睡下了,這會別吵醒了他?!?
“恩!好的,你們快休息吧?!蔽艺f。
……
醫院的大廳門口。
已近凌晨,四處的燈火暗了很多很多……
想想這會的大寶在醫院,阿木爾在家被劉媽呵護著。心里就疼的慌。大寶,以后媽媽也會像保護你弟弟一樣把你好好保護起來,不再讓壞人欺負你!
菩薩,保佑我的大寶快快的好起來吧……
遠處王大野開過了車來。走到跟前停下后,我走下了臺階去送他。
“那我先回去了。不過,我還是有些不放心,要不,我留下來陪陪你吧?”他靠近我說。夜色下,他的容顏更顯堅毅。
“沒事的……我可以。剛才護士說她睜了睜眼,醫生觀察了ct說是腦溢血不是特別的嚴重?!?
“不是特別嚴重,能睜睜眼就不錯了。很多她那么大歲數的人,經歷過一次就挺不過來,看樣這個吳鳳蘭求生*挺強的。你也放心吧……”他說著將雙手放在我的雙肩,呵護著說。
看著他難得一見的安慰性的微笑,我擠出絲笑容說:“謝謝你。她如果明天醒了。我就再征求她的意見,看看是否安排吳春燕過來。不過,現在吳鳳蘭知道了這么多事情后,如果活過來,還不知道是什么樣子呢。怕是她也不會甘心的……”
“恩,那些事情我知道你自有分寸。但是……”說著,他忽然的將我攬入了懷抱。
我一下就呆住了……
這擁抱,我…我好久好久不曾體驗過了……
我好想躲開的,我內心里告訴自己,塔娜不要這樣,不要依賴他。可是,當他開口說話的時候,我的心就崩潰了所有的防線。
臉貼在他的胸膛上,聽著他由心而發的悶悶聲,低沉著說:“塔娜,我不知道你這個小小的身體里,究竟隱藏著多少的秘密??墒牵谖铱磥恚銏詮姷耐獗硐?,埋藏了太多太多的苦。所以,以后,請相信我,我愿與你一起承受,讓我們一起承受吧……”
我在他的懷里流下淚來。
我沒有同意,也沒有不同意,就是那么默默的聽著,流下了我脆弱的不行的淚水。我“堅強”了好長好長時間了,可是哪個女人的心不是脆弱的……
我也是人,我也會徘徊、游蕩、孤單、落寞……
我也好想好想在我脆弱的時候,有那么一個男人好好的抱著我,告訴我——說,有我呢。
好想……
……
送走王大野。
這會的特護病房里,已經為我按上了陪護用的床。坐在床沿上,看著呼吸平靜,卻不知是睡是昏的吳鳳蘭。
心想,如果我沒有給她看那些東西,或許她就不會突發腦溢血。可是,轉而一想,如果她后來再在某一天發現的時候,可能為時更晚,那時候發作起來,怕是比這次厲害的多,一次就挺不過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來了個專家。在觀看了吳鳳蘭的病情后,說:“恩,還好是夏天,夏天天氣炎熱,血管擴張的厲害。出血量不是很大,而且出血的部位也還算是幸運的軀干位置,不會對大腦的思維等產生影響,就是我們說的,思維還能夠恢復正常。這是不幸中的萬幸,只不過,你媽現在不樂觀的地方是,她下半生可能要在輪椅上度過了,你們家屬要做好心里準備,后面及時的做好病人康復期的療理工作……”
聽見醫生如此說,我瞥眼再看吳鳳蘭,看著她那因為固執而變得面容異常嚴厲的冷臉。我擔心,她或許接受不了這個現實的。
她還那么大的野心呢,一心想著占萬順的便宜。如果當初不那么貪心,或許就不會有今天的這一個樣子了。
人心不足蛇吞象,她貪欲太重。
……
看著護士給吳鳳蘭喂好流食,我便打通了董小華的電話。早晨七點半,她已經早早的趕到了萬順。
我打了個車,趕到萬順的時候,她都辦理好了。
董小虎一臉的不情愿,可是她昨晚跟我通話完后,又問了在醫院的田雨生。田雨生告訴她大寶的情況后,她氣的說不出話了!因為無法生育,她對任何關于孩子的事情,超乎常人的敏感和脆弱。
她做夢也沒想到沈靜童能心狠到那個地步!不惜用一個三歲孩子的命來奪取權力!這種野心太可怕……
弄好之后,趕緊聯系田雨生后,拿著股權轉移書就去了醫院。
轉移書上寫著沈靜童將用多少多少錢收購我的股份,可是,我們清楚的知道。她是不會支付給我那些錢,但只要我在上面簽上字按上手印,那市值幾千萬的股份,就瞬間的轉移到了她的名下了!
車上,董小華的臉,氣的白白的,但是憋著一句話也不說。
“別生氣了……”我開著車,輕輕的安慰一句!
只是一句輕輕的安慰,她的面容就漸漸的變形,“嗚……”一下子卷縮在座椅上哭了起來,邊哭邊說:“從開始到現在,我們經歷了多么大的努力!我們費了多少心血!我們受了多大的苦啊……嗚……起早貪黑的付出,我們……付出了那么多,可是……嗚…現在,都沒了!都沒了!我們以后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