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幾天,老甄收到六千塊錢報酬,同時上面正式要老甄加入韓寒《他的國》的小弟篇《葉唸的國》的創(chuàng)作。
這是非常令人沮喪的事情,本來老甄剛從以前鄉(xiāng)土文學的創(chuàng)作轉(zhuǎn)型的歷史題材創(chuàng)作,已經(jīng)適應。現(xiàn)在突然要他完成韓寒的東西,於是一時竟束手無策。這可能也是由於老甄這些人一直以來都奉韓寒爲偶像,現(xiàn)在突然要模仿偶像的風格,一下子很難適應過來。
這事拖了半個多月,寫手團人員沒有任何進展。上面一看時間越來越急,又不能硬逼,只能把《我的國》先擱置,開了另一個新篇,《兩宋風雲(yún)》的兄弟篇《兩晉風雲(yún)》。
在老甄所在寫手團一組當中,除了老甄與那個叫“一步登天”的傢伙等幾個人在執(zhí)筆,還有幾個傢伙在網(wǎng)上和其它地方負責幫他們收集資料,當然最主要的是收集野史資料。
這一類東西要體現(xiàn)商業(yè)價值,是要非常講究技巧,不能老把字數(shù)停留在人物特寫或者場景特寫之上,比如說蒐集資料的那傢伙的資料本來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估計是瞎編亂造出來的,但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一定要錄進去,並且要加入點自己的主觀意見,順帶還要拖出點佐證證明這些東西雖然是野史上來的,但可信度還是比較高。
正因爲抓住了這點技巧,所以立刻會引起社會上一些無聊傢伙的爭議,譬如說所引用的資料的可信度?從哪引用的?這本資料出自何人之手?而那人又是當時朝庭的敵對勢力還是自己勢力之類的。
根據(jù)正史提供這個人的性格特徵他本不應該會幹些這樣的事出來,正是因爲葉念們的國民無聊且喜歡鑽牛角尖賣弄學問,爲個到底是張益德呢還是張翼德一事,恨不得將對方當場一掌拍死,於是一些硬炒特炒的人爬了起來。
這意思就是說,就算有人明知道朱溫跟桓溫是兩個人,但他還是當他們是一個人,於是第二個人就站出來大叫對方是史盲,於是這兩個人的形象便都印在第三個人腦海裡了。
一個多月後,《兩晉風雲(yún)》從老甄等人手中誕生,然後盜版集團通過各類商販運作傾銷入市場。
果然不出所意,市場反應很大,又一次引起了文壇的軒然波動。
很多人認爲史上最牛老師現(xiàn)在是不是無心教學要做專職寫作了之類的,儘管有人站出來辯證袁騰飛老師暫時除了《兩宋風雲(yún)》之外暫時都是僞作,但還是有人認爲《兩晉風雲(yún)》是袁騰飛親手所作,於是特炒爛炒,被賣到了七八萬冊。
這次老甄分到八千多塊錢,想著自己來這邊才幾個月時間,竟然有近兩萬塊錢收入,覺得很前途無量。
這會已經(jīng)到2009年年底了,很多人在收拾包袱要回家過年。老甄與那個叫“一步登天”的傢伙認爲集團不能休息,要加緊時間運作,因爲祖先告訴他們,落後就要捱打。
盜版集團的高層覺得義不容辭,本來他們還打算放老甄這些人好好休息過個好年的,既然老甄這些人不知死活,於是索性成全他們。
所以沒過一個禮拜,一個嶄新的命題又出現(xiàn)在老甄等人面前:《遼亡金興六十年》。
老甄所在那個盜版集團不是打一槍換一個地方的那種,是屬於規(guī)模龐大的那種,寫手團人員的數(shù)量之多,其操作的手段之先進,都令人歎爲觀止。
在那個盜版團的操縱搗鼓之下,民間飛快地流傳著大陸獨家授權(quán)出版《金萍梅》的姐妹篇《酒瓶梅》。
《酒瓶梅》不但在氣勢上突破《金萍梅》,而且風格迥然,手法獨特,對某些描寫顯山不露水,畫龍不點睛,不但是某些學者研究的重要秘笈,更是廣大女性的招狼寶典。
對於集團的操作模式,老甄有些反對,他作爲寫手團重點培養(yǎng)對象,他說得話還是有一定份量的。
老甄說:“歷史題材不寫,不能只盯在那玩藝上,我們還可以從事少男少女純情繫列。”
上面對老甄的意見沒有采用,覺得老甄的觀點太過於書生意氣。
老甄不管,他決定憑自己的實力單獨創(chuàng)作。
孰料純情那一套只能騙騙小孩子,騙不了那些有購賣能力的傢伙,市場上根本不需要純情繫列。
這時不比改革開放那會,這時候基本沒人再相信愛情這碼子事,很多女人十八歲便墮過兩次胎,加上隨處可見的做人流的廣告,早不喜歡看純情繫列了。
也就是說書販子們不需要純情美文系列,除了大量採購《酒瓶梅》,對老甄所作的那本《十九歲的天空》非常不屑一顧。
老甄說:“我是一個自律的撰稿人。”
這個是的,這尤其表現(xiàn)在老甄那個盜版集團快要終結(jié)的時候。
爲了抗衡公司的不正之風,老甄要作一本《滾滾藍塵》,被寫手團長制止。因爲按照寫手團長的意思,《滾滾藍塵》根本就是浪費紙張和鉛粉的東西。
老甄沒有動,他對團長說:“我想做個安妮寶貝的集子。”
團長火了,團長說:“做什麼狗屁安妮寶貝,要做就給我做個上海寶貝出來。”
在老甄與寫手團長徵鋒相對之時,文學觀之爭一觸即發(fā)。
老甄依然沒有動,沒有情緒激動地跟團長吵架,以極其冷靜地態(tài)度離開團長。
老甄看《酒瓶梅》銷售如此之大,乾脆一口氣再推出《金萍梅》的兩個姐妹花《水瓶梅》和《花瓶梅》。老甄這種不亢不卑的精神震動整個盜版界,成爲盜版界頭號的新聞人物,一時之間老甄不但是業(yè)內(nèi)最具有爭議的的人物,連外界都漸漸地把目光聚集在老甄身上,令團長刮目相看。
經(jīng)過盜版界領(lǐng)導的幾個月以來的觀察和討論,覺得老甄對盜版界的貢獻不可估量,普遍覺得後生可畏。爲了發(fā)揚光盜版界內(nèi)的自我創(chuàng)作精神,他們決定由盜版界最高領(lǐng)導人親自出面,爲老甄搬發(fā)一個業(yè)內(nèi)最高榮譽的小雞毛文學獎。
盜版界小雞毛文學獎的份量相當正盜界諾貝爾文學獎的份量,這一事件足見盜版界領(lǐng)導對老甄的重視。
自從老甄在事業(yè)上撫到了一個門道。在那次授獎大會的演說中,老甄擬定了他的《紅樓夢》的妹妹篇《綠樓夢》以及《小時代》的哥哥篇《大時代》等高科技的計劃,引起全場的轟動,紛紛表示老甄絕對不是盜版界裡的一顆新星,而是一顆衛(wèi)星。
搬獎大會結(jié)束,有很多盜版同行表示要籠絡(luò)老甄,希望老甄能去他們的公司發(fā)展,創(chuàng)造美好的今天和明天。
老甄說滴水之恩應涌泉相報,他是暫時不會離開原來公司的,希望他們能理解。
各個打算與老甄創(chuàng)造美好未來的公司經(jīng)理表示能理解老甄,表示就算老甄不能與他們合作,也希望老甄一定要上他們公司去參觀和指點。
老甄點頭答應,那一刻,老甄的確有一顆是衛(wèi)星的感覺。
授獎大會結(jié)束,老甄做得事是終止自己的所有創(chuàng)作,整天沒完沒了的去別的盜版公司參觀和旅遊,費用不是由對方攤了就是拿回來報銷,心情一片良好,覺得生活不過如此。
老甄這種意氣風發(fā)的生活直到有一天老甄參觀到了一個觸目驚心的工作室時,他才突然有了一種落後就要捱打的感覺。
當時那個盜版公司的工作室正在創(chuàng)作《盜墓筆記》的徒弟篇《盜墓日記》,規(guī)模非常宏大,整篇足足是三本《紅樓夢》加起來的字數(shù)。
除了《盜墓日記》,那個公司還在製作《蔡康永的說話之道》的對話篇《小S的說話之道》,還有《二號首長》的大哥篇《一號首長》,《明朝那些事兒》的後輩篇《清朝那些事兒》等等。
老甄想自己如果再不有所行動,山寨版的東西便要被別的人全包,而自己卻只得了個徒有虛名的山寨雞毛獎,連獎金都沒有。
思索到這裡,老甄再也沒心情參觀和旅遊。
兩個月之後,老甄組織一夥人相續(xù)推了兩個《金萍梅》的其她姐妹《花瓶梅II》和《花瓶梅III》,並且在結(jié)尾的部份發(fā)表了一篇叫做《我與花瓶不得不說的一些話》的散文。
《我與花瓶不得不說的一些話》這篇散文是老甄對花瓶衆(zhòng)姐妹發(fā)得一些牢騷,裡面總結(jié)出盜版要想長期發(fā)展的一些規(guī)劃與經(jīng)驗,同時還對未來的山寨之路作了很透徹的剖析。
所有人都想不到《金萍梅》會有那麼多的姐妹,老甄憑三個花瓶和一個水瓶分到十多萬的報酬,被衆(zhòng)人奉爲山寨之神,重新奠定了業(yè)內(nèi)最搶手的不動搖地位。
打鐵趁熱,在自己的影響沒有消沉之前,老甄拉攏了一大批人組織起一個自己的寫手班子,陸陸續(xù)續(xù)地推出《石蒲團I》、 《 石蒲團II》。按老甄的說法是他的事業(yè)蒸蒸日上,無人阻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