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的空氣帶著濕度將世界喧嘩。我站在超市門前,我發現這些年,其實我并不是沒有向前。這是一種心態的問題,有些東西從某個時刻開始,它都在潛移默化的發生著改變。
你看,我依舊過得很好,有人為我哭,也有人為我笑。我仰頭看著頭頂“微陽”的招牌,這些年,我們都在試著留下什么?又失去了什么?
朵朵姐回來了,帶著潛伏武漢這么久的時光。悄無聲息的出現,我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卻又發現好多事情都是再也回不去了。
這一夜我在超市里發呆了一晚,終究也沒有悟出個三七二十一來。
后半夜我帶著耳機,隨機播放到了一首歌。是曲婉婷唱的《我的歌聲里》,那是夏沫走后的第二年,九月我一個人回到了大學,那天晚上正好是迎新大會,記憶里那天充滿著
紅色與閃光。整個大學操場人聲鼎沸,我一個人坐在塑膠操場最后面,我不知道是誰唱的這首歌,伴著全場的尖叫吶喊聲,我躲在角落卻憂傷的像條狗,連尾巴都不會搖了。
那一天我看著操場所有的新生成群結伴的離開,舞臺也被工作人員一一拆下,最后只剩下空蕩蕩的操場,還有冷冰冰的我。
或許我們可以遇見更優秀的另一個人,可是,有人曾經閃亮過,充實過你的時光。你又怎能隨意拋棄過往,茍且,全新的自我!
那些不存在的存在,卻往往辜負了山河永寂!
第二天澤西過來換班,我走出超市,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卻意外的發現莫北的路虎從一邊的馬路上飛馳而去,后面還跟著昨天下午莫北家前挺著的幾輛豪車,我沒有去多想,轉身便進屋睡覺了。
下午醒來出去吃飯,一切好像變得慢慢有規律起來,只是我卻感覺生活好像缺少了一些什么,就像嚼著口香糖,后面變得越來越沒有味道了。
光谷的人也是越來越少了,眼看著還有十多天就得過年了,天氣也是越來越冷了,我抱緊了身子,感覺愈發孤獨。今年,又會是一個不完整的年。
吃過飯,我找了一家奶茶店便走了進去,點了一杯卡布奇諾找了一處位置便坐了下來,我咬著吸管給胖子再次打了一個電話過去了。那邊卻顯示關機,我手指劃到了robin的號碼,最后想想還是算了吧,剛準備放下手機,我的手機便響了起來。我有些詫異,是莫北給我打過來的:“喂?莫大美女。”
“你在哪了?”
“干嘛?”
“找你有事。”
“那你就說唄。”
“還是見面說的好。”
“什么時候這么墨跡了。”我笑了吸了一口卡布奇諾,有些苦。
“喂,你快說啦。”那邊的莫北也被我逼得有些急了。
我笑呵呵的將位置告訴了她,便掛斷了電話。隨后我又給胖子編輯了長長的一條短信,不過后來都被刪除了,只是短短的一句:“死胖子跑哪里去了?開機速回電。”
當我點上第三杯卡布奇諾的時候,我就看見莫北從門外風風火火的進來了。我對著她那邊招了招手,她過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大口喘著粗氣。
“喝點什么?”我望著眼前的莫北,大口的吸了一口喝的,發出嗖嗖的聲音。
“雙皮奶。”
我看著莫北,還真是個奇怪的女人。
我到前臺給莫北買了一份雙皮奶遞給了她:“你找我什么事?”
“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
“說說,我還能幫你什么忙?不會又是找我去冒充你男友吧。”我笑著對莫北說道,當初能讓她租房子給我,不就是讓我冒充她男友去忽悠那個楊林么。
“美得你!”莫北瞪了我一眼,挖了一口雙皮奶喂到了口中。
我看著莫北有些樂呵,不過還是沒有開口反駁她。
過了好一會兒,莫北將雙皮奶吃完后,抽了一張紙巾擦了擦嘴巴,滿足的笑了笑:“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就是過來挖你的。”
“啊?”我一時間沒有聽懂莫北的話,愣了一下。
“不是,我的意思是想讓你跟著我干!”
“跟著你干?”我還是不懂莫北的意思。
“武漢這邊已經發展的不錯了,特別是上次你幫我出的策劃案,現在武漢的局勢已經被扭轉過來,旅游事業不可能永遠停在一個地方,肯定還是得往外發展的。所以,我想請你幫著我干。”莫北盯著我的眼睛,說的很誠懇。
我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不好意思,我現在已經對這行不感興趣了。”
“為什么?”
“沒有為什么。”
“你是在騙你自己。”
“我騙自己干嘛。”
“顧南,你怎么就是喜歡逃避?”
“我哪里逃避了?”
我和莫北一問一答,語速極快,店子里很多人都朝我們看了過來。
我有些尷尬的示意了下莫北:“行了行了,咱們安靜點,公共場所,有點素質。”
莫北看著我輕哼了一聲,便坐了下來:“顧南,你覺得你現在這樣挺好嗎?”
“挺好的啊。”我擺了擺手說道。
“呵呵顧南,其實你有的就是才華,上次你給我出的企劃案,那全是你的才華,那都是你的功勞,這是你實力的見證。你不能總是這么碌碌無為,人活著,就得為自己喜歡的事情去奮斗,去努力。”
聽著莫北的話,過了好一會兒,我緩緩開口:“然后了?”
莫北被我的表情急得一腳跺在了地上:“你怎么這么固執了?”
我盯著莫北,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不是我固執,是我覺得我現在這樣挺好的。你看每天都有固定收入,而且,有事沒事到處逛逛,看看武漢的風景,多么好。好了,不用說了,這事沒商量,你再去找找別人吧。”我說完轉身準備離開。
“顧南。”莫北在身后吼了一聲。
(PS:深圳的天氣真是比武漢還不講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