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飯廳裡面看著外面大雪紛飛涮火鍋是一件很愜意的事情,比起以往只能吃肉,今年冬天蔬菜能夠保證供應,放在鍋裡涮的食物也多了,而此時長樂的肚子已經大得很明顯,時不時的她就會摸著肚子發呆,一臉幸福的呆萌模樣。
還有一個好消息就是李芷也懷上了,雖然時間還不長,一點跡象都看不出來,卻是已經得到了大夫的確診,爲此張素還得意帶著李芷回孃家了一趟,向李靖和紅佛女報喜,這下子總算不會再讓李靖在嘮叨,有生之年抱不到孫女這樣的。
賦閒在家這麼多年,李靖的日子過得很安逸,除了李二有大事要決策會召進宮之後,其餘的時間都是在家裡含飴弄孫,然後就是整理他的生平事蹟和作戰經驗,此時《衛公兵法》已經撰寫完,一起完稿的還有《玉帳經》。
《玉帳經》一起張素並沒有聽過,《衛公兵法》瞭解得也不多,只是聽說殘缺不全幾近失傳,現在有張素這個女婿在,肯定要大肆印刷發行,失傳的事情已經不用擔心,雖然《衛公兵法》肯定比不上《孫子兵法》那麼牛,但也不是一點用都沒有,同樣具有很高的參考價值,於公於私張素都該這麼做。
兩本書完稿,李靖寫出是寫出了癮,表示還會繼續整理一些想法,老丈人有如此興致張素當然是大力支持,反正出版印刷這些都是很方便的事情,推廣到軍事學院給學員學習都不用張素操心,李二自己就會這麼做。
談了一會兒李靖的事情,話題拉回到了飯桌上,武順就說道:“張素,現在大棚蔬菜已經證實了完全可行,很多商人都跑來商會諮詢,不少人表示願意加入進來,陛下的意願也是大力進行推廣,咱們是不是也該仔細琢磨一下這個事情了?”
這麼大利益的事情會被商人盯上那是自然的,張素就說道:“我最近也在想這個事情,不過我並不傾向於跟商人合作,而是更願意直接去跟農民合作,由我們建設玻璃溫室,農民提供土地,然後在我們技術人員的教導之下讓農民負責栽種和管理,最後利潤按照一定的比列進行分成。”
“這樣倒是直接讓普通百姓獲利了,不過會不會引起商人的不滿?”雙成有些擔憂,張素就說道:“有什麼不滿的,有能耐他們自己搞,我們商會對商人的貢獻已經夠大了,咱們又不是他們的娘,沒必要事事都爲他們考慮。”
“瞧你這話說的。”長樂笑了笑,說道:“這話雖然沒錯,卻也不必要如此,即使商人蔘與進來,他依舊需要土地栽種,有商人加入推廣也會變得更快一些,我們商會雖然已經遍及了整個大唐,但全面推行這個事情也會比較費時間。”
“的確不管是什麼人來做,都需要土地才行,但商人不一定去找普通的農民,很可能會是跟擁有大量土地的權貴人士合作。”張素就說道:“這樣的話老百姓沒法獲利,也可能吃不起,最後變得大棚蔬菜跟普通百姓沒有任何關係,這可不是我願意看到的。”
李秀妍跟著說道:“張素說得在理,我大唐現在這麼繁榮,並不是我們多麼有錢,權貴階層多麼富有,而是因爲老百姓。大唐想要更富強,就得讓老百姓更富有,以前老百姓經常會被逼得將自己的田地賣出變成佃戶,現在有了銀行,即使需要用錢也不用再賣地,剩下的就是將地利用起來了。”
武約也跟著說道:“我也贊同商業的意見,商人可以先放在一邊不理,因爲商人即使做不成大棚蔬菜,他們還可以去買賣其他東西,而老百姓卻只能靠種地過日子,以後如果真的進度太慢,達不到我們想要的效果時再讓商人進來就可以了。”
程懷默他們都是隻分紅不管事的股東,商會有什麼事情一般都是張素一家子商議決定,程懷默這些傢伙連每年的年終總結會議都是當聚會來的,吃喝玩樂更重要,就算去找他們商議,得到的回覆肯定是你們自己拿主意就行。
決定了大方向,正在商議具體該怎麼執行的時候,張叔進來彙報,吳王府的人前來求見,張素讓人進來,開口就說道:“你是爲德兄派人了,那傢伙不都是親自跑來我這裡混吃混喝麼,派人前來可還是頭一遭。”
“國公爺,吳王殿下讓你去一趟。”吳王府的下人先是跟李秀妍她們行禮打了招呼,然後這樣跟張素說,張素愣了一下,問道:“到底是什麼情況,這有點反常啊。”
以往李恪有事沒事就會跑過來,有什麼事情他也是親自過來的,這種情況還是第一次,吳王府的這下人就說道:“國公爺,我家王爺也沒有明說,您親自去一趟就知道了。”
事出非常必有妖,張素心裡有疑問卻也不耽擱,站起來拿起棉衣就說道:“爲德兄這樣差人來,可能有特別的事情,你們慢慢吃,我去看看。”
李秀妍她們都察覺得出來反常,要是在平時就不是派下人來,老遠遠的就能聽得見他大呼小叫的聲音了,不過也不在意,朝張素點點頭她們自己邊吃邊研究推廣大棚蔬菜的事情。
坐著馬車來到吳王府,跟李恪的妻兒打了聲招呼,然後直接去李恪的書房,進去就看到李恪正坐在張素設計的搖椅上在煤爐邊取暖,張素就說道:“爲德兄,這大冷天的你把我叫來幹什麼,看你的樣子很愜意啊。”
“愜意什麼,你沒看到我都受傷了?”李恪苦笑一聲,將外面的衣服拉開一些,讓張素看到裡面已經包紮好了的傷口,張素愣了一下,問道:“你怎麼受傷了?在大唐誰還敢對你這個王爺動手,難道是別國的刺客?”
“如果是他國的刺客倒還好,情況比這嚴重多了。”李恪又苦笑了一聲,說道:“其實對方的目標也不是我,我這純屬是被殃及的池魚,無辜受傷心裡很鬱悶,更心痛的卻是爲什麼總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呢?”
“喂,到底是什麼情況你倒是說清楚啊,別莫名其妙的就開始哀嘆好不好。”張素一頭霧水,李恪就說道:“素哥兒難道還猜不出來,其實刺客的目標是我那四弟李泰。”
“行刺李泰,這麼說指使刺客的是……”張素驚呼一聲,趕緊壓低聲音道:“指使刺客殺李泰的是你大哥李承乾?紇幹承基不是已經被抓,並且將事情都供出來了呢,你大哥還養了其他刺客?”
李恪苦笑一聲,說道:“具體的情況我也不清楚,是我那大哥乾的也只是猜測而已,不過應該錯不了了,要不是我替李泰擋了一箭,我那四弟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你居然爲李泰擋箭?”張素極度無語,說道:“我是知道你不願意見到兄弟相殘的局面,不希望再發生玄武門那樣的事情,不過也沒有必要去替李泰擋箭吧,你以爲他會感激你?要是你真因此掛掉了,以後他也只會笑了是個傻子而已,纔不會感激你呢。”
“素哥兒,你別把我想得那麼笨。”李恪就說道:“爲兄也不是迂腐的人,很清楚不管什麼事情都是建立在自己能活著的情況下的,李泰跟我雖然也是兄弟,但也沒有妻兒這麼親,我想救他也不可能用自己的命去換啊。”
張素覺得這還差不多,雖然古代人大都輕生死重情義,這種氣節後世完全沒法比,即使是異姓兄弟朋友之間能做到拋頭顱灑熱血的很多,但李泰明顯還沒法李恪做到這種程度,首先皇室的情況本來就複雜,李泰也根本不值得這麼去做。
李恪接著說道:“當時此刻出現的時候亂作一團,我拉著李泰想要躲避,結果那些刺客在侍衛的圍捕之下失了準頭,本來射在李泰身上的箭就這樣射在了我的身上,而且箭頭還餵了毒,要不是讓人馬上告知了我父皇,連同一起將太醫給請來,你就見不到爲兄了。”
“行了,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張素安慰道:“既然沒事就別想想那麼多,你跟李泰往日也沒什麼交集,誰叫你偏要去跟他攪和在一起的。”
“什麼叫攪和,我去找李泰還不是爲了你的事情。”李恪沒好氣的說道:“要不是你一直說要搞什麼文化侵略,宣傳我大唐的價值觀什麼的,我會去找李泰談《括地誌》的事情?要不是你一直在說什麼版權保護之類的,即使需要將《括地誌》翻譯後賣去其他國家,我也不必去找李泰購買版權啊。”
李恪說到這裡一肚子的苦水都倒了出來,張素都把這茬給忘記了,訕訕的笑笑說道:“爲德兄息怒,小弟之前哪能想到會讓你遭這份罪啊,這是小弟的不是,跟你賠罪還不行嗎?大不了等你傷愈之後我請你吃酒。”
“行了,別瞎扯,咱們兄弟沒必要說這些,誰又能料到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將被誤傷的鬱悶發泄出來,李恪心裡舒暢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