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李恪的介紹,張素明白了,原來李恪是為了《括地志》的事情去魏王府找李泰,而李泰正跟他府上的食客大擺宴席玩得正嗨,用的話來說,就是正在開派對。李恪去到之后也被拉了一起,他雖然不喜歡,不過為了《括地志》的事情也只能留下來。
就在他把事情說完,得到李泰首肯的時候,刺客就闖了進來,李泰是個文學愛好者,食客幾乎也都是文人,馬上亂成了一團四處逃竄,還好事情是發(fā)生在王府,怎么說也是李泰的老巢,這么多人亂作一團也給刺客制造了麻煩,讓李泰熬到了侍衛(wèi)來援救。
如果李泰的聚會是在其他地方舉辦,比如說酒樓這樣的,那么李泰可就不會那么好命了。呃,不該這樣說,因為沒有李恪的話,其實李泰已經掛掉了,這家伙命也真大。
“那些刺客呢,有沒有抓起來?”聽李恪講完張素就問,李恪搖搖頭,說道:“那些刺客就是游俠兒,并沒有束手就擒,所以并沒有活口。”
“沒有活口也就等于沒有證據,雖然我也覺得這事兒跟你大哥脫不了關系,不過這樣一來貌似還真不能對他怎么樣啊。”張素嘟喃一聲,笑道:“為德兄,雖然你替李泰擋箭完全是意外,不過始終是救了李泰一命,你爹肯定很是高興,對你大加贊許了吧。”
“贊許什么,父皇肯定也知道這只是個意外。”李恪苦笑說道:“我被箭射傷之后很快就昏迷了過去,等醒過來的時候就看見父皇陰沉著臉站在一邊,李泰一把鼻子一把眼淚的的站在前面,中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我完全不知道。”
張素就唏噓道:“這還用親耳聽到么?你大哥想除掉李泰這個威脅,李泰又何嘗不想取而代之,連我們都能猜到這事兒是你大哥干的,李泰又怎么可能猜不到,肯定是在你爹面前控訴你大哥的罪狀。”
“其實吧,我覺得李泰即使什么都不說你爹心里也有底,如果真的哭訴李承乾要謀害他之類的,只怕會取得反效果。你爹經歷過玄武門事件,他可不想自己的兒子也這么來一次。”
“可能真是這樣吧。”李恪就說道:“近些年來,我那大哥和李泰的爭斗已經越來越嚴重了,我那大哥雖然是太子,卻事事失寵,李泰雖然只是王爺,但卻處處受寵,完全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很多時候我都羨慕李泰,好比我想留在長安城不去就藩,想方設法靠著素哥兒你們才打到了這個目的,而李泰卻是那么輕松,還是父皇主動不讓他去的。”
“現(xiàn)在說這些沒有屁用。”張素接著說道:“重點是你爹反應如何?他打不打算追究下去,如果這樣還放任你大哥的話那也太不靠譜一下了吧,這樣的話只怕你那些兄弟都得養(yǎng)上幾個游俠兒做刺客了,看誰不爽就刺殺他。”
李恪翻翻白眼,說道:“哪有你說得那么夸張,不過我猜父皇并不會當做查不多一了百了吧,你說得對,這樣只會讓我那大哥更肆無忌憚而已。只是具體是怎么想的我也不清楚,當初父皇只是黑著一張臉,讓我好好休息養(yǎng)傷而已。”
“然后你就回來了,所以到現(xiàn)在其他的事情一慨不知?”張素又問,李恪點點頭,他就接著說道:“不知道也好,你就好好在家里養(yǎng)傷吧,我跟媳婦們正在涮火鍋呢,就不跟你多說了哈,先回去了,等你傷好了再請你吃酒。”
張素站起身就要閃人,李恪連忙說道:“等等,素哥兒你表現(xiàn)得也太無動于衷了吧?你不覺得這是大事么,如果致使刺客刺殺李泰的真的是我那大哥,被父皇追查到的話只怕就要變天了。”
“我知道,可這關你什么事?又關我什么事?”張素好像很不解的問,李恪似乎有點不知道該怎么用詞,支吾了一下后說道:“雖然即使我那大哥的太子之位真的被廢,父皇要另立太子真的跟我們無關,不過令下的太子畢竟以后是皇帝,少不了要打交道。而且你不是說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關心么,又是報社的主編,就真的不敢興趣?”
張素就說道:“我是很有興趣,不過心里有個聲音在跟我說,不要去參合這種事情。況且我們倆什么都不知道,你爹怎么想也不清楚,如果你爹壓根不打算找李承乾的麻煩,我們卻在這里猜測你爹會立誰做太子,要是傳出去咱倆都別想活了。”
“唉,其實我是想說,李泰努力專研學問或許能成為大儒,不過他并不會是一個好皇帝。這是我的想法,不過除了跟素哥兒說說,也沒有去表述意見的地方,我父皇不會樂意我跟他說這種事情的,我怕到時候他不僅不會聽我的,反而會懷疑我有什么想法。”
“我才不相信你一點想法都沒有。”張素聳聳肩說道:“有想法并不是壞事,重要的是該怎么去做,有競爭才能看得出優(yōu)劣。呃,你大哥跟李泰這種屬于惡性競爭,不值得提倡,其實真的廢掉李承乾的話,要立誰做太子肯定心里面有數(shù)的。”
李二的兒子雖然多,不過有資格參合這事兒的可不多,長孫皇后三個兒子,老大也是李二所有子女中的長子李承乾,然后是李泰和李治,李承乾被廢所有人其實都知道,這只會是李泰和李治之間的事情。
這個張素是非常篤定的,,因為他很清楚的記得這段歷史,不過跟李恪交流的時候并沒有說出來,李恪也沒有問他看好誰這樣的話,回到家之后才跟媳婦們表示看好李治。
告別李恪回到家里,一干妻妾情人打牌的打牌,打麻將的打麻將,其樂融融,他一跨進家門就圍了上來問發(fā)生了什么事,又沒有外人,張素也就將發(fā)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李秀妍聽了首先嘆了一聲道:“這李承乾膽子是越來越大了。”
“夫人,你也肯定是李承乾?我可還沒有說啊。”張素愣了一下問,李秀妍為這個稱呼白了張素一眼,然后說道:“這還用你說,誰猜不到,你看看長樂和豫章的表情。”
長樂嘆了一口氣說道:“我們那大哥和四哥的事情,多多少少人們都能知道一些,哪能猜不到啊,換做以前的話可能還不敢相信這是大哥做的,但是現(xiàn)在嘛我反而舉得這樣才正常,只是心里還是會難過就是了,難道玄武門事件會重演?”
“別說得那么夸張。”張素就說道:“當初玄武門事件,內情應該很復雜,不管說你爹全部都是對的,但也確實該那么做,你爹成功是因為之前的戰(zhàn)爭中就立國無數(shù)功勞,得民心也得人心,現(xiàn)在有你爹坐鎮(zhèn),你那大哥四哥怎么可能蹦跶得起來。”
豫章也跟著說道:“夫君說得沒錯,我覺得父皇有可能都不會追查下去,因為真這么做的話結局可能就無法挽回,注定會有悲劇要發(fā)生,就像當初李佑的事情一樣,說不定父皇他會假裝不知道。”
“豫章,這你就錯了。”張素就說道:“之前的事情沒有突破你爹的底線,是因為李承乾除了在謀劃之外并沒有做出什么實質性的壞事,也沒有針對哪個人,所以你爹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現(xiàn)在你那大哥已經向李泰出手,你爹不可能在坐視不理了,因為那樣等于放任縱容,這次李泰命好被你三哥救了一次,下次誰來救他?”
所有人沉默了一下,這種事情實在關系重大,小玉雙成她們都是安靜的聽著沒有插話,過了半響之后抱著孩子的李秀妍才說道:“這樣一來的話,李泰只怕要得償所愿了,這么好的機會他不可能不利用的。”
發(fā)生這樣的事情,即使不是李承乾做的李泰肯定也要千方百計的往他身上推,這的確是個非常好的機會,不過李泰的情商實在讓人捉急,張素可不相信他能利用好,于是就說道:“得償所愿什么,李泰被你哥寵得昏了頭了,根本不知道你哥的想法,不可能如愿的。”
“夫君,你怎么那么肯定?”李芷忍不住好奇的問道:“我是說如果,如果那樣的事情真的發(fā)生了,李泰不可能的話,你覺得陛下會立誰?”
所有妻妾看著他要怎么說,似乎都把這當成八卦了,又或者是打從心里都認為她們的夫君張素英明神武,想聽聽他的推測,張素就輕輕吐出四個字道:“晉王李治。”
“小治他不過十六歲,還未及冠,夫君你怎么想到他的?”豫章有些不解,長樂和李秀妍則是若有所思,張素就接著說道:“立太子這個事情,除了你爹的想法之外,還要得到朝廷重臣的支持才行,李治是長孫皇后之子,如果李泰不行的話他當然就是第一候選人了,而且我聽你三哥說,不少大臣已經開始站在李治一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