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可能覺得不可理喻,但這種制度在天竺卻是根深蒂固不可違抗的。”玄奘接著說道:“即使是當地的國王也不可更改,任何人都得嚴格的遵守。”
“這個族姓制度是分級別的,國王肯定是最高一級,他們當然不會想要去更改。”程咬金這么說,玄奘就搖搖頭說道:“程將軍錯了,在族姓制度中,國王只不過是屬于第二等,并不是最高級別的。”
程咬金他們再一次驚呆了,國王居然不是最高級別的,這很難想象,玄奘就說道:“族姓制度分為四個等級,掌握軍政權利的國王、武士階層屬于這個等級,稱之為剎帝利,也就是權利的意思。”
如果大唐也有這樣的制度,那也就是說,李恪這位皇帝,長樂她們這些皇族中人跟李績、程咬金他們都是一個級別的,而在大唐,這是君和臣的關系,李恪不禁問道:“那么天竺的最高等級到底是什么人?”
“是僧侶。”玄奘說道:“稱之為婆羅門,張素掌管的是宗教祭祀,充當不同階級的祭司,擁有解釋宗教經典和祭神的特權,有的僧侶也會參與朝廷政事,權利非常的大。”
不等別人發問,玄奘頓了一下接著說道:“第三級別稱之為吠舍,是居士,商賈的意思,相當于我大唐的農民、商人和工匠等等,屬于平民階層,在政治上沒有特權,必須繳納稅收,和布施。”
布施也就是捐贈了,不過那是強制性的,玄奘接著又說道:“最底層的稱之為首陀羅,從事的是低賤職業,或者成為別人的雇工、奴隸,不準許有宗教生活,沒有包括律法、宗教在內的任何權利。而事實上,其實還有比首陀羅更加低賤的存在,稱之為達利特,就是被壓迫的人的意思,在天竺,這種人又成為不可接觸者。”
“難怪你跑去做了和尚,原來和尚在天竺的地位那么高啊。”張素悠悠的開口,玄奘好像早就知道他會找茬,一點都不意外,說道:“僧侶跟僧人并不一樣,族姓制度的依托是婆羅門教,比我佛門要早。根據婆羅門教義的解釋,婆羅門是從至高神梵天的嘴里出生,所以最高貴。剎帝利是從雙臂出生,所以次之,吠舍則是從腹部出生,而首陀羅則是從足部出生,是不為宗教拯救的人。”
“連神都不愿意去拯救的人,難怪只能做別人的奴仆了。”李恪輕哼了一聲,說道:“我聽說天竺的人對宗教都很虔誠,這么搞其實就是想說,每個人天生就注定了,那是神的旨意,不允許違抗吧?”
秦末的時候,陳勝吳廣就喊出了王候將相寧有種乎這樣的口號,這徹底拉開了華夏晃晃蕩蕩的革命運動,華夏封建歷史中,有李家這樣出生貴族的帝王,也有朱元璋那種都不知道算是什么階級的,據說朱元璋做過和尚也做個乞丐,最后還不是造反成功了。
玄奘沉默不已,李恪就接著說道:“大師,素哥兒是與你說笑,不要在意,朕還得多謝你給大家解惑。諸位愛卿,玄奘天竺那邊的情況已經了解了,各位覺得該如何做?”
褚遂良就說道:“陛下,天竺這種族姓制度太過殘酷,根本看不到思考仁義,如今中天竺已經盡入我大唐之手,臣覺得應該打破這種制度。當初以吐蕃相爭,我大唐因為解救了吐蕃的窮苦百姓,所以得到了吐蕃人的擁戴,我覺得在天竺也該如此。”
現在大唐果然每個人都有一顆拯救世界的心,至少表明是來看是這樣的,尉遲恭就說道:“我大唐之人,不可能去加入什么婆羅門教,之前陛下也言,這次我們不在實行羈縻制度,而是張素提出的殖民制度,我覺得這種制度很可取,那么族姓制度確實不需要保留,總不能我大唐派過去管理的人也只屬于剎帝利接機,地位還不如僧侶吧?”
“張家小子的殖民主義說法某也是贊同的。”程咬金就說道:“按照張家小子所說,我們的第一步都是搗毀中天竺那些宗教和寺廟,既然婆羅門教都要滅,這個勞什子族姓制度,也就不會再存在了。”
“幾位叔伯,你們有沒有想過族姓制度在天竺根深蒂固,根本改變不了。”張素開了口,說道:“天竺和吐蕃的情況并不一樣,我倒是覺得讓族姓制度存在下去更好一些,天竺地廣人多,讓他們有階級沖突,也方便我們進行管理嘛,既然沒法徹底改變,不如延續下去。”
后世二十一世紀,人權意識那么高依舊沒辦法徹底根除,而大唐也不是人人平等,推翻族姓制度的確不怎么靠譜,程咬金就說道:“張家小子,要滅除當地的教派可是你說的,難不成你又想保留婆羅門教?”
“當然不是。”張素笑了笑說道:“婆羅門教絕對是要滅的,既然這族姓制度是以宗教為依托,可以讓咱們大唐的道門去代替嘛,老子西出函關化胡為佛,我們跟袁天罡溝通一下,就說那什么梵天是元始天尊或者靈寶天尊的化身,這樣不就可以了?”
“這樣也行?”褚遂良雖然以前跟張素不對付,不過進這些年來也沒什么沖突,觀念轉變過來之后也發現張素做了不少好事,也沒什么偏見了,淡然也談不上什么交情,多少還是有個結存在的。
而玄奘,只能是裝作聽不到這些話,低頭閉眼摸摸的轉動佛主默念經文,張素越亂七八糟的瞎胡鬧,他就越覺得做和尚實在是憋屈得緊,原本歷史中本來高宗是要禁《老子化胡經》的,玄奘不僅沒有被禁,反而被張素拿來大肆利用,像吐蕃早就被攻破了,藏傳佛教早已經被道教代替。
波斯也是一樣,原本的歷史中,波斯被大食占領,原本的宗教也被取而代之,大唐遠征軍搗毀了那些清真寺,轉而變成了道觀,順利轉化了波斯人的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