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羽,方羽!”
誰在叫我?我被這聒噪的聲音叫喚的心突突的跳。
我兩腳蹬了下,緩緩睜開眼睛來,看見天邊晚霞映紅山嶺重疊。這是哪兒呀?我心里打了個突。又揉了幾下眼睛,眼前有一張臉晃晃悠悠由模糊變得越來越清晰。
我納悶了,是徐以琳!我最好的朋友徐以琳,她怎么會在這里呢?而這里是哪里?我茫然的望著周圍完全陌生的地方,迷糊的張了張嘴,可是嘴巴很干,動一下就裂的痛,很難受。我這是有多久沒有喝水呀?快干死了。
我指了指發裂的嘴唇,示意徐以琳我要喝水。
“可……可我們出來的匆忙,沒有帶水呀。”徐以琳有些為難,又萬分不解:“方羽你怎么了呀,剛才我不過去前面找人問個路,才沒多大一會,你怎么就睡著了呢?你知道嗎,我剛才又是叫又是搖,可你就是不醒,我還以為你死,嚇得姐差點就棄尸荒野遁走了!”
若在往常我肯定會給徐以琳幾個大大的白眼,可是此時我做不到,因為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困惑的從草地上慢慢的坐了起來,意識也慢慢的清晰起來。
我記得下午很晚的時候,徐以琳到我家找我,說要帶我去什么荒村找她的男神陳璽。
我不情不愿的跟著她出來,結果我們兩個人根本找不著路,手機帶的gps導航又根本導不出那個地方。
我罵徐以琳作死,不靠譜,吵著要回去。
她氣的吼了我一嗓子,說是去找人問問路,讓我等著。結果我等著等著就睡著,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可以睡的那么沉,大概是昨晚又跟噩夢對戰了一個晚上的緣故吧。
睡著了之后我做了一個夢,夢到了我跟徐以琳去到了荒無人煙的荒村,夢到她丟下我失蹤了。我還夢到了一個男人,他說他叫盛經綸,我把他當成了跟陳璽一道的探靈人員。
后來盛經綸帶著我去找徐以琳,還說讓我三天之后回來找他。我不樂意,我們說著話說著話,最后他也不見了,嚇得我理所當然的當他是鬼!卯足了勁的逃命,跑著跑著,我就醒了,然后就見到了徐以琳。
我細細回味著這個夢,覺得很奇怪——
在荒村跟徐以琳走丟之后,我很著急,把盛經綸當成了是救命稻草,盛經綸說只要我跑過那一片荒原就能見到徐以琳。事實是我確實就醒了,然后見到了徐以琳,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從小到大,我經常做各種各樣的怪夢,但是像今天這樣真實清晰的夢,我真的還是第一次做。而且夢中的事情發生的那么真實,以至于我現在醒過來的時候,仿佛還能感覺到盛經綸說話的力度,他讓我三天之后一定要回來!
我有心有余悸,這到底是夢,還是有別的什么預示?我越想越怕,斷然是不敢跟徐以琳繼續去那個什么荒村了。
我心里很亂,徐以琳還不停的追問我怎么回事,問的我火了,忍不住罵了一嗓子。
快渴死我了,還那么多問題。
徐以琳兩眼一翻,氣焦了:“尼瑪的方羽,你少在我面前嘚瑟,下回你讓我跟你去找蘇旻,你看勞資特么的理不理你!”
額……我被徐以琳哽的臉紅脖子粗,只能理虧的用舌頭潤了潤嘴唇,跟她說:“剛才你走了之后,我睡著了做了一個很古怪的夢,夢到我們去到了荒村,你丟下我自己走了,然后我就遇到一個男人,一個長的很帥很帥的男‘人’——”
“方羽!你得了吧,在你眼中還有比蘇旻長得更帥的男人嗎?”徐以琳簡單粗暴把我從草地上抓了起來:“方羽你要不離家出走去找蘇旻吧,我就不相信他還能躲上天了不成。”
提到蘇旻我就憂傷啊,我媽她根本就不喜歡蘇旻,說他是什么不務正業的神棍,我跟他在一起能有什么前途?
我就納悶了,我喜歡個男人而已,這跟前途有半毛錢的關系呀?
可是我媽既然這樣說了,我也不敢怎么樣。畢竟我現在是賦閑在家,吃喝拉撒都得看我媽的,我要是忤逆她那就是跟自己的衣食住行作對。我雖然沒有徐以琳那么聰明,可是也沒蠢到那種地步,更何況不管我做什么,蘇旻他都從來也沒拿正眼瞧過我。
徐以琳說像蘇旻那樣的男人,要么就是gay要么就是那什么不行,不然怎么會對我那么冷淡。我想過徐以琳是為了安慰我,不過在連番受挫之后我也欣然的接受了徐以琳的這種說法,聽天由命算了。反正為了這樣一個對我沒意思的男人,跟我媽對抗,我還沒有那個勇氣。
“你別提他了。”我推開徐以琳的手,往她的破電動車走去:“我們回去吧,那個荒村一聽名字就邪門,我是一定不會去的。”
還沒去就做亂七八糟的怪夢,去了還不知道會發生什么事情。
“不可能!”徐以琳一口就打斷了我:“方羽,尼瑪我知道你有多么不情愿來這種地方,我好不容易把你給逮出來,我會那么輕易的讓你回去?”
徐以琳傲嬌的翻上車,還在我胳膊上扯了把:“別拖拖拉拉的,快點給我上來。我剛才已經找了個種田的大叔問過,順著那條山路走,大概半小時就能到。”
大概半小時?那我們到了天都黑了,難道今天我們是要在哪兒過夜嗎?讓我在哪里過夜,我寧愿現在一個人走回城里去。
我態度堅決的說:“小琳,你怎么說我怎么罵我都好,那個荒村我不去!一定一定不回去!”
“就一個夢,把你嚇成了這樣?”徐以琳鄙夷的沖我直翻白眼,繼續損道:“我特么的怎么會認識像你這樣的慫包?”
我打定主意了,不管徐以琳怎么罵,我都不會去。
徐以琳罵罵咧咧了半天,我聽的耳朵起繭置之不理,她也罵的口干舌燥沒有意思,只能順了我的意思打道回府。
坐在車后面,迎面的風讓我閉上了眼睛,可是一閉上眼睛我腦子里,就會不自覺的出現在夢里的事情,徐以琳怎么會丟下我?還有那個盛經綸對我的要求。
三天后?我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日歷,三天后正好是清明節,那個不知道是人是鬼的盛經綸,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呀?
我和徐以琳回到城里,快到我家的時候,徐以琳說肚子餓了,為了彌補這一次的去而復返,徐以琳耍賴讓我請她吃麻辣燙,我倆便找了常去的那家。
“小琳,我夢到我們到了荒村,你把我一個人丟下自己走了。”坐下后,我越琢磨那夢,越覺得匪夷所思,忍不住就蹦出了這么一句話。我接著又問了句:“如果我們真的去到了荒村,你會不會丟下我自己走啊?”
徐以琳在喝飲料,可過了半晌也沒聽見她出聲,我困惑的抬起眼皮看她,發現她表情怪怪的。
怎么回事呀?我心想,這可不像徐以琳的風格。
我忍不住又問:“陳璽今天真的在荒村搞一個探靈活動嗎?”
這時,徐以琳唰的一下從椅子上坐了起來,神色怪異急急忙嚷道:“我想起來了,我哥找我還有事,我先回去了。”
“誒誒誒——”我忙起身追她,“點那么多吃的,你倒是吃完了再走啊!”
可惜我兩腿沒有她車快,剛以為能把她扯住,她一溜煙就去了。
這家伙,怎么回事嘛,說是要敲詐我,點一大堆吃的,現在我一個人我吃什么呀?我本來就沒有胃口不想吃東西。
我只好又叫老板給我打包,慢慢悠悠的回了家。
我媽在做晚飯,看我提著塑料盒回來,她就開始羅里吧嗦的數落我。
我都聽的耳朵起繭了,不耐煩的哼了幾句就要上樓。
我媽拿著鍋鏟沖出廚房,問道:“別走啊,小琳她找你干什么去了?”
“她叫我跟她去荒村……”不好了,說漏嘴了,收回已經是來不及了。
我想了想,漏嘴就漏嘴吧,反正我最終也沒去。倒是我媽在這里生活了幾十年,總應該知道多一些關于荒村的事情吧。我問道:“媽,你有沒有去過荒村呀?”
我媽聽我這樣說,臉色瞬間大變,一個箭步上來,揪住我的手問:“她帶你去荒村做什么?你們去了沒有啊?”她急的唾沫噴了我一臉,還用拳頭桶了我兩拳:“你是不是作死呀方羽?你說你之前遭遇的那事,你都忘了是不是?你好死不死又跑去那個地方做什么,你要是再出點什么事,我看誰管你,你爸又不在家。”
我媽說的事,反正我是真的一點也不記得,不過她既然提起來了,我順勢接道:“那就找蘇旻唄,上回不就是他幫的我嗎。正好,我也好些日子沒見著他了,也不知道他怎么樣——”
不等我說完,我媽直接上來戳我腦門:“蘇旻!蘇旻!趙煜哪點不比他好了,你骨頭里挑刺這不好那不好,硬生生的把那么好一小伙給得罪了,我看你再上哪里找那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