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羽,你跟媽說實話,你到底有沒有去荒村?”媽媽的語氣十分的嚴(yán)肅,讓我原本繃住的神經(jīng)繃的越發(fā)緊了。
我緊張的搖了搖頭,弱弱道:“沒去成,半路上我跟徐以琳就返回來了。”
我現(xiàn)在腦子里一團漿糊,想啊如果徐以琳真的在下午出了車禍,那執(zhí)意要帶我去荒村的那個“徐以琳”是誰呀?她的鬼魂嗎?這太可怕了,想想頭皮都跟著發(fā)麻,房間的溫度都跟著下降了好幾度。
媽媽滿臉不相信的搖頭:“不可能!不可能!你一定已經(jīng)去過了,對不對?”
這下我是真委屈,問她:“夢里去過算不算?”
“夢里?”媽媽吃了一驚:“你又開始做噩夢了?”
什么叫我又做噩夢了,“我天天做啊,不是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見怪不怪了嗎?”
“那你怎么不告訴我呢?”媽媽緊張萬分的捏著雙手,看的出來不是開玩笑,她是真緊張了。
我經(jīng)常做噩夢這事,剛開始我很害怕,所以會一五一十的跟我媽講,可是日久天長她沒有心思聽,我也沒有心思再去回想了,它仿佛已經(jīng)成了我生活中的一部分,就跟吃飯一般平常。
我媽現(xiàn)在突然這樣問,叫我怎么回答她?
“媽!”我鄭重的喊道。“你到底要說什么就直說,不說我要下去洗澡了。”
“去吧,你去洗澡吧。”媽媽怔怔的說完,一屁股坐到我床上,一雙手捧著臉不知道在沉思什么。
等我洗完澡上來,我看見我媽在客廳里渾身不安的打電話,我看她臉色不好,就故意想湊過去聽,結(jié)果被她給推開了。
不讓聽?不讓聽就不讓聽吧,我揪揪嘴,回了自己的房間。
今天下午發(fā)生了這么多事,我是連玩電腦的心思也沒有,躺在床上一心想著徐以琳的事情,想著想著我就睡著了。
半夢半醒之間,我看見我的房門被人緩緩的推開了,從客廳的窗戶里漏進來的白月光,此時正好的從推開的房門口溜了進來,肆意的灑落在了我的床角,將我原本黑暗的房間照的影影綽綽。
我瞇了瞇眼睛,想看看是不是我媽進來了,因為我家目前只有我和我媽在家。可是我看了看,房門是開了,但是并沒有見到有人。
我心里十分的困惑,想起身時,眼皮卻分外的沉重,睜了幾下干脆還是合上了。
“唉——”隱隱的一聲輕嘆,讓我的心臟猛地咚咚了幾下。
我困惑的掀開眼皮,想看看是誰在嘆息呀,怎么會跑到我房間里唉聲嘆氣呢?因為那個聲音也不是我媽媽的,聽著像是一個男人的。
待我掀開眼皮之后,我吃驚的發(fā)現(xiàn)自己的床邊坐著一個高高瘦瘦,脊背直挺的男人,他穿著白色的襯衣黑色的褲子,背對著我,我也不知道他是誰。
“你……你是誰呀?”我一下子坐了起來,驚恐莫狀的往床邊挪去。
我家里怎么會突然的跑進來陌生的男人,還溜進我的房間里唉聲嘆氣,他有病是不是?不然正常人怎么會這樣。
我發(fā)出驚恐的質(zhì)問聲,并沒有給那人造成多大的反應(yīng),他依舊保持著那個姿勢坐在我的床邊,一動不動一言不發(fā)。
我要瘋了,試著將雙腳放下了床,有必要時我得奪門而逃。
“你……你說句話呀,你來我家到底是想干什么?”我恐懼的不得了,緊緊的等著他回答我,可是他好像沒有聽見一樣,仍舊是選擇了置若罔聞。
我來氣了,低聲罵了句。
“女孩子罵臟話不好!”突然,有個冰涼的聲音鉆進我的耳朵里。
我的心臟猛的打了突,放聲尖叫:“媽媽!媽媽!”救命啊!,那救命三個字我還沒有喊出口,我就聽見媽媽火急火燎的回應(yīng):“怎么了?怎么了?小羽,怎么了?”媽媽急急忙忙的推開我的房門,沖到我的床邊,抓住了我的手:“小羽,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我茫然的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此時此刻天已經(jīng)亮了,除了我的媽媽之外,這間房里再沒有第三個人了。
“我……我又做噩夢了?”我顫抖的抓緊了媽媽的手:“媽媽,我被鬼纏上了,我真的被鬼纏上了!”
“女孩子罵臟話不好!”那個聲音,是那么那么的熟悉,他不就是夢里盛經(jīng)綸的聲音嗎?
我又做關(guān)于他的夢了……他就坐在我的床邊,那么那么的真實!他不是人,他肯定是鬼!我在心里下了決斷。
我緊緊抓著媽媽的手,心臟咚咚咚的狂跳。面對媽媽急切的追問,我一時哽住了,我不知道要怎么解釋這件事情,是真的遇到了鬼,還是因為我心里壓力太大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媽媽坐到床邊,不停的追問,我看到她擔(dān)心的都要哭了,自己也忍不住想哭。
事已至此,我干脆將自己昨天的經(jīng)歷一股腦的告訴了媽媽。
我看見媽媽聽到最后,臉色已經(jīng)是慘白如紙,沒有一絲的人色!
“小琳……小琳她居然帶著你去找一個已經(jīng)死了的人,她安的什么心啊?”媽媽氣急敗壞,恨不得直接找上門去理論。
我忙強調(diào)道:“昨晚我給她打電話了想問問是怎么回事,可是徐飛說小琳昨天下午出車禍了,所以帶著我去荒村的人根本不會是小琳本人!”
“那、那是誰呀?”媽媽都嚇傻了,她雙眼含淚,悔恨萬分的跟我道歉:“對不起小羽,媽媽昨晚不該那樣說你們。”
“那些都不重要了。”我難受的抓住媽媽的胳膊,無助道:“媽,我現(xiàn)在該怎么辦啊?如果我真的惹上了臟東西該怎么辦?”
媽媽想了想說:“不慌不慌,前幾天你袁阿姨還說天橋那兒有個先生特別靈,我一會就請他來家里看看。”
媽媽說完安慰了我?guī)拙洳灰獡?dān)心的話,讓我起床吃早飯,她就先下去了。可是我渾身乏力,根本不想起床,于是我倒枕頭上又睡了。
就在我睡的迷迷糊糊的時候,我聽到外面客廳里有響動,掀了掀眼皮想看看是怎么回事,可是我房間門是關(guān)著的,我根本什么也看不見。只聽到有個沙沙的男人的聲音對我媽說著什么,我豎著耳朵聽了半天,他好像是說,這種事他處理不了,讓我媽找別人看看之類的。
難道我媽已經(jīng)把袁阿姨說的那位先生給請來了嗎?那位先生說他處理不了是怎么回事,難道這回的事情很嚴(yán)重嗎?
怪不得我渾身乏力,腦袋如千斤般重,感覺還有些發(fā)燒,是不是就跟這事有關(guān)系啊?
我躺在床上,意識一直是昏昏沉沉,我感覺這幾天我媽又陸陸續(xù)續(xù)的找了幾個人來家中看,但是效果都不大。
也不知道是第幾天的時候,我燒的已經(jīng)是不會說話了,就連在外地工作的爸爸也回來了。爸爸媽媽急成一團,媽媽情急之下說:“難道……難道我的女兒真的就保不住了嗎?”
爸爸責(zé)怪道:“瞎說什么,我女兒命大福大,那事之后算命的都說她能長命百歲,她怎么會現(xiàn)在就——”爸爸難受的說不下去了。
“要不送醫(yī)院吧,這種情況只有送醫(yī)院會——”我聽見了哥哥的聲音,哥哥在帝都工作,輕易不回家,現(xiàn)在他也跑回來了,是不是就是因為我的事情?
因為受教育不同的緣故,我哥哥他根本不相信世上有鬼神,所以這種時候也只有他會勸爸媽送我去醫(yī)院。
我好長時間沒有見到爸爸和哥哥,就想看看他們,可是眼皮重的跟粘了膠水似的,根本就睜不開。
“下面來了個瞎老爺子,說是想上來看看。”過了有一會,我聽見哥哥說。
爸爸和媽媽面面相覷,異口同聲的說:“那、那快請上來呀。”
我聽見他們急急的跑下樓的聲音,沒多大會,我聞到了一股臭味,就跟路口垃圾桶常年發(fā)出的一樣的味道。
“沒救了,沒救了!”一個怪里怪氣的聲音說:“你們的女兒陽壽早已耗盡,是已死之人,如何還多活了這么些年?”
“老東西!你胡說八道什么?”我媽媽直接就叉腰罵了起來,把那個老人家往樓下推,還是我爸和我哥合力將她給拉住了。
“好壞你聽他說完。”我爸說。
我媽氣的不輕,為了我也只能咬牙忍著。
“陽壽已盡,陰命又難續(xù),所以她就變成了現(xiàn)在這個樣子,你們還是盡快的把她送回去吧。”那老人家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我聞到臭味越來越重,感覺他是來到我床邊。
我難受的想吐,他卻伸手在我額頭上摸了摸,問我:“小姑娘,你這幾天有沒有見到什么特別的人呀?”
什么特別的人?我困惑,我天天燒的不能下床,我上哪里見特別的人?見到最最特別的當(dāng)屬他們這些人了。
那老人家好像猜得到我心里在想什么一樣,他呵呵笑了兩聲:“比如夢里……”
夢里?我琢磨著,那最為特殊的當(dāng)然就是盛經(jīng)綸了呀!他豈止是夢里呀,我這幾天昏迷在床上,總是能夠看見他坐在我床邊唉聲嘆氣,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我張了張嘴邊,想回答那位老人的問話,可是嘴巴動了動,就是發(fā)不出聲音。
那老人家站直身體說:“懂了,懂了。”他轉(zhuǎn)身朝我爸媽走去,我也不知道他拉著他們到客廳里去說了什么,到了晚上的時候,我爸媽突然集體的做出了古怪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