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在我的推動下發出“吱呀”一聲悶響,聲音在空曠的工廠裡面不斷的迴盪,顯得異常的詭異。
我躡手躡腳的提著箱子往工廠裡面挪動,工廠裡面漆黑一片,我在裡面也是兩眼一抹黑的抓瞎,我從口袋中掏出了手機,打開了手電筒,卻發現工廠的面積挺大,我手機閃光燈發出的微弱的亮光,全都被黑暗給吞噬了。
我心裡開始發毛,這比山嘴組是逗我玩呢,還是躲在暗處準備算計我啊,這尼瑪到底有沒有點黑社會的道德風範了啊,敢不敢出來,咱露出大屌說亮話。
我讓自己靜下心來,抻著耳朵,想聽一下工廠裡面的聲音,果然聽到了空曠的工廠中有水流滴滴答答流動的聲音。我尋著那個方向朝那邊喊了一聲:“姝涵,是你嗎?你在那嗎?是你的話你就吱個聲。”
我等了一下,卻沒聽到任何迴應,於是我把一隻手放在了腰間的彈簧刀上,朝水流聲音發出的方向移動。
就在這時,工廠裡面的燈忽然就亮了,突然從一片黑暗中看到強光,把我的狗眼閃的眼前一片模糊。我趕緊閉上了眼睛,帶我回過味來,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嚇得我除了這一身的白毛汗啊。
我面前是一個巨大的深坑,我看看了起碼要有五米以上的深度,我再往前走一步就他媽的掉進去了。這要是掉進去,摔不死也得給我摔成腦殘。這感覺真是不寒而慄,我趕緊提著破箱子往後退了幾步。
我再次擡頭向前看的時候,才發現對面坐了一個人,這個人身邊站著兩排人,這兩排人全都穿著黑色西服,站的很整齊,很瀟灑,筆挺的跟電線桿子似的。
哎呀臥槽,這他媽拍電影了啊,我咋感覺我好像走錯地方,穿越到古惑仔的片場裡面來了呢?我心想。
中間坐著的那個人應該就是這夥人的頭頭了,沒準是山嘴組某分舵某某堂的堂主,當然這些不是我深究的重點,我注意到他的兩臂上紋著亂七八糟的紋身,因爲距離比較遠,具體是什麼我也看不清。他倒是帶了一副墨鏡,這讓我覺得這傢伙好像有兩下子。
這時,眼前的大佬,摘掉了戴在頭上的墨鏡,這傢伙臉上竟然有一道很深的刀疤,疤痕很深,是個刀疤臉。我朝他身後看出,果然在不遠處看到了被泡在鐵桶中的陳姝涵,她一臉驚恐的看著我,不斷的搖頭。
刀疤臉目光犀利的看著我,他開口道:“お金持ったかな(日語,錢帶了嗎?)”
我心說我也聽不懂你說的什麼幾把玩意,這咋辦啊,不過我靈機一動,老子也是重點大學的本科生啊,六級都他媽考過了,咱可以跟他說英語,於是我開口道:“can you speak chinese ?(你能說中文嗎?)”
刀疤臉從椅子上起身看著我,然後對我勾了勾手,示意我過去跟他說話,我心裡一緊,我這箱子裡可是裝的都是衛生紙啊,這要是一會被他給識破了,估計我面前這個巨坑一會就是我的埋屍坑了,明年的今天只祈禱毛哥要是愛我的話,一定得給我燒幾個充氣娃娃。
猶豫之中,我忽然有了一個主意,拿定了主意之後,我小心翼翼的繞過了眼前的巨坑,提著箱子走到刀疤臉的跟前,然後把箱子放到了他面前的桌子上。我用手拍了拍箱子,也不管他們能不能聽懂,用中文說道:“錢在這裡面。”
衆人被我的動作吸引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箱子上面,我用手摸著腰間的彈簧刀,刀疤臉一臉期待的走到箱子跟前,想要打開箱子,說時遲那時快,我就在衆人一個不注意的間隙,從腰間抽出彈簧刀,然後快步跨到了刀疤臉的身後,一隻手用手臂卡著他的脖子,另一隻手把彈簧刀駕到了他的脖子上面,刀疤臉顯然是被我的行爲一驚。
他雖被我卡著脖子,但是卻在不斷的掙扎,我拿起刀柄給他臉上砸了一下,疼的他哇哇直叫,周圍的衆人見狀都想要往前衝,我用刀抵著刀疤臉的脖子,對周圍的人用盡了身上的力氣吼道:“都別過來,再他媽往前走,我就捅死他。”
當時我的心裡也是緊張的要命,尤其是握著刀的手,都有點發抖,我感覺被我卡著脖子的刀疤臉隨時都有掙脫逃走的可能。
刀疤臉的手下們也是你看我我看你的大小瞪小眼,猶豫著,我身前的刀疤臉對他們說道:“も來ないで(日語都別過來)”接著刀疤臉竟然用中文跟我說道:“小兄弟,你別衝動,你是混哪一隊的,我們可以有話好好談談。”
他的話讓我一驚,意想之外的是他竟然會中文,難道說日本黑社會爲了擴展國際業務已經在幫內開展外語培訓了!?我更懷疑的是這比到底是不是山嘴組的,怎麼感覺這綁票的人咋就這麼業餘啊,不像黑社會,倒像劇組跑龍套的。
“不要問我是哪一隊的,我他媽是少先隊的。既然你懂中文就好辦了,你趕緊讓你手下這夥人放了我朋友,不然的話,我這刀可是不長眼的。”話說的雖然牛逼,但是我心裡還是虛得很,這麼一夥人正虎視眈眈的看著我,我這勢單力薄的,要是一會給抓住了,我這能不能站著走出去真不好說,說他媽的不害怕都是假的。
刀疤臉用日語跟那一夥人說了幾句話,那一羣人果然都往後退了幾步。被我卡著的刀疤臉卻一直想要掙脫,我的彈簧刀在他的脖子上面都劃出了幾道血痕,我也心急的很,都出了一身的汗,侵透了我的衣服,衣服溼漉漉的貼在我的背上。
我對刀疤臉說:“你別動了,你再動,我就真的捅你了,叫你手下趕緊的把我朋友放了,趕緊的!!!!”
刀疤臉示意他手下到陳姝涵所在的鐵桶那裡去。雖然我一直把眼睛瞪得跟銅鈴似的,把耳朵抻的跟狗耳朵似的,想要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但是畢竟他們十幾號人,我一直正面面對他們,後背就是我的視野盲區。
我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朝陳姝涵走去的小弟上面,猛然間,我感覺後背一下吃疼,一個悶棍打在了我的身上,接著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又一悶棍打在了我的手上,被我握在手上的彈簧刀也掉在了地上,發出“哐當”的一聲。
我一下子栽倒在地上,刀疤臉從我身邊起開之後,對他的手下一頓嘶吼,接著一羣人就朝我跑了過來。
我頓時就感覺有無數雙腳同時踩在了我的身上,我的腿上,我的手上,剛纔那一悶棍正好打在了我上次在酒吧替陳姝涵捱得一刀的刀口上,疼的我根本沒有辦法還手,我抱著頭躺在地上,看著一直泡在鐵桶中的陳姝涵,她正盯著我,眼中都是淚水,不斷的搖頭。
我感覺那一刻時間都變慢了,我問自己:我這是要死了嗎?要掛了嗎?要嗝屁了嗎?被人活活打死了?真的,躺在地上我都忘了掙扎,只覺得我還虧欠這個世界很多,我還沒有幫葉子救她弟弟,我還沒完成欠李夢瑤的事,我還沒救出陳姝涵!
就在我感覺快他媽被這羣比踹死的時候,工廠的燈突然就滅了,衆人一驚,停止了腳下的動作。忽然之間燈又亮了。
工廠裡面多了幾個人,我被打的視線模糊,只是依稀的看到是四個穿著警察制服的人,我當時迴光返照般的興奮的想到,老天看來這真是開眼了,派天兵天將來救我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