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十一天沒有見他了,看到他的第一眼洛依才知道自己有多么想他,多么想朝他飛奔過去撲到他的懷里緊緊抱住他。
但是她死死的咬著嘴唇站到那一動不敢動,就怕一動就再也控制不了自己。
瀟然亦看到了洛依,清冷的面容上浮上一抹令天地都黯然失魂的淡淡笑意,只是一張薄薄的銀色面具遮住了這難得一見的美景。
他一步一步的朝她走來,看起來隨依舊從容淡定,但是步履間卻快了不少。
終于,他來到她的身邊。
洛依抬頭對他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在下艾染,能夠見到你很高興。”
艾染,愛然。
瀟然玉白的面容上微微有些紅,只是依舊被面具遮住了這更難得一見的美景。
為瀟然領路的小廝都做好隨著他和這個叫艾染的擦肩而過,自瀟然進白家來無論是誰上來湊熱鬧打招呼,他連看都不曾看過一眼,他以為這次依舊,在他詫異的目光中,在他心里清冷的不近人情的仙人停了下來,仿若天山雪蓮奏鳴的清冷聲音在耳畔響起,讓他本就暈的腦袋又暈了暈。
“在下瀟然。”
兩人目光久久糾纏在一起,移不開。
跟在洛依身旁的白溪塵看看兩人覺得有些怪怪的,他覺得他最愛的哥哥似乎喜歡眼前這個男人比喜歡他多,他覺得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脅,伸手去拉洛依的衣袖,直到她肯看他時才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溪塵喜歡哥哥,最喜歡哥哥,所以哥哥也最喜歡溪塵好不好?”
洛依眨了眨眼睛有些會不過來神跟不上這個萌娃娃的思路,他不是來見瀟然的嗎怎么會忽然說這些?
溪塵看她不說話又去拽她。
“瀟公子。請隨絮兒來,母親在等著您。”正當洛依尷尬著不知如何回答萌娃娃的時候,白絮兒的聲音響起,洛依第一次覺得她的聲音是那么的好聽。
瀟然進了屋并不忘內室去,只是從隨身攜帶的醫箱里拿出一跟絲線遞給洛依,“艾公子幫忙把這跟絲線系在病人脈搏上。”
“嗯,好的。”洛依收了絲線屁顛屁顛去了。
白絮兒微微舉起想要去接絲線的手放了下來,看瀟然對艾染的態度似乎很好,心里對他更是不喜了,只是面上不顯。噙著一抹動人微笑親自為瀟然倒上了一杯水,“你一路辛苦了,先喝杯水解解乏。一會兒我帶您去休息。”
瀟然卻只是擺了擺手沒有說話,連看都沒看她一眼,白絮兒笑容一僵,她明顯感覺到那個艾染去了內屋之后瀟然身上的清冷之意更勝。
“三...瀟公子,絲線綁好了。”又看到他身邊笑的一臉花癡端著個茶杯的白絮兒。走上前,“謝謝白小姐的茶,在下正覺得渴呢。”說著不由分說從她手里拿走了杯子喝上一口,朝著她嘻嘻的笑著。
白絮兒臉色有些僵硬但還是擠出了一抹笑,不再看洛依,只是盯著懸絲把脈的瀟然。
洛依撇撇嘴也走到一邊坐下了。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她是求著別人讓她把脈去了還是各種冷眼,瀟然呢。別人求著到了大小姐親自端茶送水,哼,要端茶送水這種活也要她來給瀟然做,你白絮兒算哪根蔥。
一直跟著洛依的白溪塵拉拉她的袖子,“那個神醫哥哥在做什么呀?”
“噓。”洛依在嘴邊豎了根手指。“小聲點,神醫在給你的嬸嬸把脈。”
白溪塵覺得很好玩也豎了根手指在粉嫩嫩的唇上。靈動的眸中滿是笑意,“嗯,小聲點。”
洛依拍了拍他的小腦袋表示嘉獎,頓時他笑的更開心了。
良久,瀟然放下手中的絲線,“好了,去把線收了吧。”
“嗯嗯。”某人狗腿的應了一聲又屁顛屁顛去了。
“瀟公子,家母?”白絮兒急切看著瀟然問道。
“中毒。”
“真的是中毒!”白絮兒一聲驚呼,雖然她把過脈了,艾染也是這么猜測,但是她總抱著一種幻想,沒想到瀟然卻給證實了。
“真的是中毒?”瀟然有些疑惑的問了一句。
這是瀟然第一次主動與她說話,雖然知道不該,但是她心里還是涌起一抹喜意,“在您之前艾公子曾給家母診過脈他猜測是中毒后來我又把了,也有些懷疑。”
瀟然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那丫頭知道也不足為怪,他的那些毒書她來興趣時翻看過,也許是看到了。
“那瀟公子,家母中的是什么毒?”
“斷腸散。”瀟然收拾著絲線淡淡的說著,似乎說的不是江湖毒藥之首的斷腸散。
“斷腸散?!”白絮兒臉色慘白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隨即猛地向前想去抓住瀟然的衣袖,卻被他躲了去,她也沒顧及到那么多,“斷腸散,你可能解?”
瀟然拉著絲線卻一直把洛依拉倒了身邊,看著她手里還拿著絲線的另一頭不松開,眼中有著淡淡的不贊同。
洛依微微撅了嘴就是不放手也不管現在一副男人裝扮做這種表情合不合適,幸好白絮兒被打擊的沒時間注意她。
瀟然看著委屈的她終是犟不過她眸中浮起一抹無可奈何的笑意。
洛依看他笑了才得意的松開了手,看白絮兒一副深受打擊的模樣問道:“中了什么毒,難解嗎?”
“斷腸散。”
額,洛依被噎了一下,憐憫的看了一眼白絮兒倒真有些同情她了。
斷腸散,武林第一毒藥,中毒癥狀千奇百怪,但都是身上某個部位疼痛異常,然后藥效蔓延全身浮腫疼痛,最后是腸斷而亡,所以稱之為斷腸散。
正是因為中毒癥狀千奇百怪又有潛伏期,所以很少有人在前期時就能察覺出來中毒,等到全身浮腫后卻是有解藥也要必死無疑的了。
這種藥最棘手的卻不僅是這些,而是斷腸散用七七四十九種毒草藥配置而成,每種草藥分量不同配置的先后順尋不同藥效也不同,解藥自然也不同,所以除了下毒者本人能解這毒,其他人任他毒術醫術再高明也只能束手無策,除非知道毒藥的配方。而且解藥配起來更麻煩一般人也只能望著藥方興嘆。
這些白絮兒自然也知道,她問瀟然是否能解也只是抱著萬一的想法,看他不說話就知道她是妄想了。
瀟然已經收拾好了藥箱,看也不看白絮兒轉身就走,“一個月內找到下毒者,否則她必死無疑。”
洛依抱了抱拳也告辭了,“不打擾白小姐排查下毒者了。”看了看她有些精神恍惚的模樣,好心的又提醒了一句,“多查查身邊的侍女還有為白夫人保養身子的大夫,能下毒的必定是身邊得夫人信任的人。”
洛依認為自己盡到義務了也不再管她一溜煙的追著瀟然去了,白溪塵烏黑的大眼睛看看白絮兒又看看跑了的洛依猶豫了一會也追著洛依去了,追出去外面卻沒了她的身影,粉嫩的小臉上頓時委屈了,哥哥果然不喜歡溪塵了。
洛依追了上去,“瀟公子,在下一向對您佩服的緊,能否叨擾一下向您請教醫術?”
瀟然還沒有說話卻看到了迎面走來的翩翩公子,白絮兒的哥哥,白家大公子白楚風。
洛依看著他臉色有些不大好,這個虛偽的男人。
“瀟公子,可去看過家母了?”
瀟然卻往后退了幾步,直到離他三米之后才淡淡開口,“中毒,斷腸散。”
看瀟然往后退的動作白楚風臉色有些陰沉,但是想起他一向不與人親近的性子才又噙上一抹笑意,偏偏笑意未曾全然展開又聽了他的話,笑意一下僵在了臉上眼中更是滿滿的震驚,總之他那張俊美的臉上表情豐富的都扭曲了,再美的臉看起來也有些猙獰。
洛依低了頭不去看那張臉,實在是不愿不厚道的笑出聲啊。
“斷腸散,瀟公子可確定了?”一個有些沉的聲音傳來。
白家家主白鶴,一向儒雅的他此時臉色陰沉的可怕,一雙利眸緊緊的盯著瀟然。
洛依知道瀟然一向清冷,卻十分高傲,對于他最擅長的醫術毒術別人的質疑他雖然不會在意但更不會去解釋,因此上前一步說道:“在下艾染也曾為夫人把過脈,確實是中毒之兆,你們若是不信自然也可以自己去把脈看看啊。”
白鶴臉色更陰沉了,瀟然卻已經繞過他走了,洛依緊跟在他身后。
白楚風忙迎了過去也不敢離他太近,“我帶公子去休息。”
白鶴臉色陰沉道滴水,看了一眼瀟然離去的背影也知道不能和他撕破臉,解毒的事還要靠他,只是此人也太過驕傲,當他白家是什么人都能撒野的嗎?
“去查,給我查出來到底是誰下的毒!”
“是。”
白楚風引著瀟然他們來到一個很是雅致的院子,里主院也比較遠環境很是清凈,“瀟公子來的有些突然,沒能親自到門前迎接,還請見諒,這個院子卻是早早就備好的,希望公子能喜歡。”
瀟然只是沖他淡淡的點了點頭就進了屋。
洛依也想隨著他進去,卻被白楚風攔下了,“瀟公子一路勞苦了,需要休息,艾公子還是先去陪溪塵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