裟華說完朝我走了過來:“憫心,你和宮凌大人的交情很深,我們都知道,但是那天的確是你進去之后宮凌大人就出事了,這個你怎么解釋?”我絲毫沒有逃避的看著他:“那天的確是去找他,但是我進去之后發現他已經死了,我之所以著急的離開,是因為看他的遺體還有余溫,想著趕快去追兇手,并不是想著逃走。”
裟華頓了頓繼續說道:“那你知道誰是兇手嗎?”我猶豫了一會兒正打算說話,焚天突然走到我身邊對他們說道:“知道的話現在宮凌的心臟就找回來了,還能讓你們在這里找事兒么?”我轉過頭看著焚天,有些不理解他的意圖,本來我是想說出兇手是瞿冶的。
杰森看了焚天一眼也沒有說話只是微微皺起了眉頭,他肯定在想焚天到底知不知道是瞿冶做的,知道的話為什么不說出來。但是這樣的場合,都是自己人,他也不會隨便拆臺,后果很嚴重。
裟華陷入了沉思,似乎在想該不該相信我們,他身旁的一個精靈族人說道:“不要相信他們,他們當然會把責任推得一干二凈,憫心是最后一個走進宮凌大人房間的人,在她之后宮凌大人就死了,怎么可能跟她沒關系?如果寄居信口雌黃就能蒙騙過關,未免想得太簡單了!”
我再也忍不住了,紅著眼吼道:“你們懷疑是我?對,我是最后一個進宮凌房間的人,可我進去的時候他的確是死了!我比你們更為他不平,可是事情已經發生了!你們覺得我站著說話不腰疼是吧?宮凌在我心里比在你們心里的地位重要得多!我出生就被關進高塔里,十多年沒有涉足過高塔以外的世界,所有人都把我當成災星,誰都不愿意接近我,只有他不怕我,經常去找我玩,陪我聊外面的世界。在我心里,他比誰都重要!就斷我自己死了也不會想讓他死的,你們不懂,你們什么都不懂,只會在這里叫囂,有什么用?連他什么時候死的你們都不知道,這不該是你們的責任么?!”
對于精靈族人,我也是有一些責怪的,瞿冶混進精靈族取走了宮凌的心臟,整個精靈族竟然都一點兒沒察覺到,要不是我去了一趟,恐怕他們要很久才會發現宮凌已經死了。說到底,這件事跟我說沒關系也能沒關系,說有關系也有很大的關系,該死的瞿冶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我沒他那只老狐貍奸詐,怎么都算計不過他。拿不回宮凌的心臟是我沒用,但是我不能不顧小沐陽的死活,在這個選擇上我不能說是錯了,只能說是兩難。
精靈族的人都垂下了頭,這說到了他們的心坎上,的確是這樣,他們也有責任。裟華突然想到了什么,看向了站在一旁的安初:“你們血族的占卜師不是在這里么?通過他,就能還原事發經過了吧?”杰森沒好氣的說道:“你們精靈族沒占卜師?非得來我們血族看?就是因為有你們這幫沒用的手下,才會發生這種事情!”
裟華忍住沒和杰森置氣,他知道杰森現在的心情肯定也十分的糟糕,他說道:“我們精靈族的占卜師去世了,之后就一直是宮凌大人自己掌管這類事,他也有占卜的能力,所以現在,精靈族上下并沒有人能做到了。”安初看了鐘離陽一眼,鐘離陽點了點頭,安初走了過來說道:“我可以幫你們看看,這樣也能還我們血族一個清白。”
安初說完閉上了眼睛開始念起了咒語,他手里的水晶球里面開始閃電交織,過了大概五分鐘左右,安初才睜開了眼睛,這時候,水晶球上出現了一些混亂的影像,過了半分鐘之后才慢慢的清晰起來。我看到宮凌一個人在房間坐著悠閑的喝茶,他坐在椅子上,愜意的背靠在椅背上,一切似乎都很正常。
過了一會兒,他的身后突然出現了一個人,那個人是憑空出現的,披著黑色的斗篷,帶著面具,我們根本看不清那個人是誰,但是我認得那面具露出的部分,分明就是瞿冶的。宮凌沒有睜開眼睛,但是他已經知道瞿冶回來,漫不經心的說道:“跟我預測的差不多,你來得真準時。”
瞿冶陰測測的笑著說道:“我就知道,和聰明人打交道不會太麻煩。知道我來要做什么,所以連反抗都沒必要了么?很少見到像你這樣有覺悟的年輕人。”宮凌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向了瞿冶:“我不是有覺悟,只是知道要發生,反正反抗結果也是一樣,何必就這樣順其自然。只是我希望你拿到你想要的東西之后能放她一條生路,畢竟她是你的女兒。”
瞿冶笑道:“沒想到那個丫頭身邊還有這么多人護著,你是寧愿自己死也要為她考慮周全是么?好,我就成全你,我會留你全尸,也答應不會讓那丫頭死。如你所說,她是我女兒,虎毒還不食子,我也不會真的對她怎么樣。只是那小丫頭太不聽話,需要好好管教一番。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要取我需要的東西了,不客氣了。”
宮凌絲毫沒有反抗的想法,他閉上了眼睛,瞿冶身影一閃就到了他的眼前,誰都沒看清楚瞿冶是怎么取走他心臟的,只看見瞿冶一手拿著心臟,一手扶著宮凌到了床前,他把宮凌端端正正的扶到床上躺下,然后人影一閃又消失了。沒過多久,宮凌的房門又被打開了,就在這里,畫面突然沒了,安初無奈的說道:“我是無法占卜到關于憫心大人的一切的,那時候應該是她進去了。”
裟華當然知道,那時候我就是先碰見他再沖進宮凌房里的。現在終于能還我一個清白了,就看他們能不能猜出來那個兇手是瞿冶,我能想到,焚天不讓我說出那個人是瞿冶,無非就是不想我卷進這趟渾水里,可是我已經陷進去了。
裟華的眼里是滿滿的憤怒,還有不解,他身旁的一個精靈族人問道:“你們知道那個人是誰么?那個人的女兒又是誰?宮凌大人竟然是自愿被奪走心臟……他可知道,他一死,我們精靈族即將要面臨的是什么……?”
裟華咬牙說道:“那個人,像是瞿冶,血天使瞿冶。前段時間剛從封印里出來,沒想到就殺了宮凌大人。”裟華說完看了我一眼,我知道,他在懷疑宮凌在死之前維護的瞿冶的女兒是我。他跟隨宮凌那么多年,宮凌身邊的人他都知道,和宮凌走得近的女人恐怕就只有我一個,這個很容易就想到了,但凡有點腦子的都能想到。
精靈族人開始沸騰了:“一定不能放過他!我們精靈族人一定要為宮凌大人討回公道!都是那個惡徒干的!殺了他!”裟華揮了揮手,精靈族人都安靜了下來,他說道:“這筆賬我們遲早會找他算的,既然證明憫心是清白的,那就是我們的不對,理應我們賠禮道歉,其他的事我們以后再說!”
裟華說完朝我深深的鞠了一躬:“之前的誤會,我表示歉意,是我們事先沒有查清楚,還望你不要記在心上。”裟華抬頭看著我,我從他的眼里讀到了些什么,我知道,聰明如他,他已經大致猜到了,這件事雖然不是我做的,但是跟我卻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只是他們沒有理由怪罪我罷了,剛剛的影像他們也看了,宮凌是自愿的,當然也不排除他已經預測到自己的宿命而做出不反抗的決定。仇還是要報的,精靈族的精靈皇被殺了可是非同小可,他們不可能善罷甘休。
精靈族人走了之后,杰森突然看著我不說話。我淡然的說道:“我想你也猜到了,沒錯,瞿冶的女兒就是我。但是別把我和他想得一樣,我做不出來這種勾當。何況我也并不承認他是我的父親,我還不屑和那種人為伍。你要怪就怪吧,要很也隨你,但是別搞不清楚我的立場,我也同樣想要幫宮凌討回公道,我也不會讓他白死。”
杰森什么也沒說,直接轉身走了。我知道,我又失去了一個朋友,杰森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原諒我的。
焚天把我攬進了懷里:“別在意,杰森就是那樣的性格,過幾天就好了。沒誰會在意你的父親是誰,我們都知道你從出生到現在都和瞿冶沒有任何瓜葛。血緣關系算什么?那些都不是問題,不要在意那些……”蔚和鐘離陽看我的眼神別有深意,現在血族上下都知道我和瞿冶的關系了,我也已經不在乎了,公之于眾又怎樣?我會證明我不是和瞿冶一樣的人,我不會做出那些令人發指的事。
“你明明可以不承認的,其實也沒誰在意你的出生,誰都知道你生于光明族,是前任光明族族長鴻瑾的女兒,是光明族的公主,沒誰會把你和瞿冶那樣的人連接在一起的。”安初無奈的說完也離開了,可能他們都覺得我很傻,只要死不承認就沒事了,可是我不這么想,該是怎樣就是怎樣,我會證明給他們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