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特魯部的戰斗發生在1月1號,中洲人本該歡度新年之時。
而草原牧民來說,一直以來有傳統的新年,又叫感主節,是每年進入雨季的前夕,牧民們要感謝主家給了工作給了全家能活下去的恩惠,更要獻出最珍貴的禮物表達自己的感激。
在956年的這個1月1號,特魯部的牧民們決定將感主節放在這一天。
王鎮長的氈包前,牛羊成群,都是牧民們要敬獻給親王殿下的。
王鎮長經過層層上報,最后親王通過無線廣播回復,用擴音器對所有牧民廣播,大體的意思就是牛羊不收了,你們好好生活,將來日子越來越好時,歡迎來黑山堡玩,到時候給我帶點土特產禮物,我便很欣慰。
親王殿下帶著磁性的渾厚聲音,滿是慈愛,令牧民們如沐圣音,很多牧民都喜極而泣,只覺得天大地大,不如親王恩情大。
就在牧民們聽親王的話,將牛羊牽回家時,遠方哨兵槍聲示警,特魯山谷戰斗打響。
也幾乎沒有什么懸念,馬全友這個草原騎兵旅還有五個整編營,兩千七百余人,傾巢而出。
本以為趁新年中洲人普遍心理喜慶,不免松懈不說,也會缺乏戰斗意志。
更將完全數典忘宗的特魯部屠戮,用鮮血為他們贖罪。
陳興昌名義上統治這里時,劃了烏瀚道,也僅僅任命了一個烏瀚道尹,根本沒能真正統治這里呢,道尹就因為征稅時惹了眾怒被憤怒的邊民打死,當時陳興昌在北疆戰場兵敗如山倒,根本無暇顧及這里。
尤其是現今時代,大量低價工業生產的日用品輸送來此,再賣給邊民部落,換取本地特產或者獨有的金砂,利潤極為豐厚。
由此,這場突襲,變成了一場單方面的屠殺。
此間民風之彪悍可見一斑。
但都談不上是中洲人或者西洋人。
烏瀚已經是邊民混居的荒漠丘陵山區之地,再往西的白海,就更是大片不毛之地,邊緣是沼澤、草地,大部隊根本難以行動,更別說機械化部隊了。過去了吞噬人的沼澤和草地,便是巨大的內海-白海,再往西,又陡然便是高出上千米的高原地帶,高聳山嶺,荒漠無邊無際。
1月12日,黑山堡親王抵達烏瀚勞軍。
在黑山堡親王抵達烏瀚勞軍之時,三原一帶,西部大草原的黃原諸部易幟投誠,由此,西部大草原和平光復,三原草原正式并入公國版圖。
烏瀚縣城自古便是邊貿重鎮,有北疆和海西的貿易道路從東部和北部而來,匯聚在此。
此處在公國各種來往文函中,稱為“烏瀚大街一號”。
空勤乙團也就是黑雀部隊連續作戰,功勛顯著,已經回黑山修整。
此已經是極西北之地,再往西,便是白海,馬全友殘部和陳興昌殘部退入了那片地域。
新縣長,選的陳姓子弟,但很年輕,剛剛三十出頭,在北疆省城讀過大學。
回頭,看向桌上文函,主要便是對這里邊民族群的解析,對陳系三大家族的調查。
但這個縣,卻是大的出奇,有十幾萬平方公里,抵得上南方很多的自治州、省了。
保密總局烏瀚方面特殊工作部的辦公地,是本地地方豪族的典型建筑-八角圍屋,融入中洲風格的建筑物,類似前世的客家建筑風格。
……
甚至一些輜重走得慢了,衛護力量不足,被邊民給搶了。
這里地廣人稀,烏瀚被劃定為公國直屬的特別邊防縣,縣長由內閣直接任命。
實際上,白海西北不毛之地邊民生活,一向是個謎,人口等等,部族生活狀態,都是估算的。
詭異的地形,在陸銘前世未見,這個世界也是絕無僅有。
但其本身的支脈,在陳氏最強盛的三大家族之外,歷代都是商販,到了陳順明縣長這一代,其父親算是守家有道,在烏瀚城辦起了商行,有了些錢財,將兒子送去大城市讀書。
不過,現今里面還沒有準確的情報傳出來。
特殊工作部的八角圍屋內,各部門工作人家加武裝人員,有數百人進駐此間。
馬全友和陳興昌逃入白海極西北的殘部有兩三萬人,數十萬平方公里的不毛之地,邊民可能也就十余萬人,且生活艱苦,不但根本不可能供養的來兩三萬軍人及少量家眷,便是這兩三萬人定居自力更生,其實也屬于和邊民爭搶有限的生存資源。
齊懷德當政后,曾經任命了幾位流官道尹來烏瀚上任,但想做事的結局都不怎么好,只為了撈錢的倒是和陳氏三大家族好好相處,能撈到許多好處。
此外還有白海里的零星情報。
旅長馬彪更沒想到的是,副官馬生義一槍爆了他的頭。
自古這里便是天高皇帝遠,烏瀚城內真正說了算的是陳家。
但具體情況,還是要等情報。
而今,被任命為了烏瀚縣縣長。
其是一種四方型城堡式的建筑,里間各種房屋小樓,四面都是二層樓圍起,四周各設一碉樓俗稱四角樓,外墻處,四個角再各設一座高數米的碉樓,形成了八角防御結構。
本地語種很多,還不似大草原那般開化接受了中洲語言。
……
后來陳興昌部和馬全友部由此退入白海,也是匆匆而過。
烏瀚城,自也有其畸形的繁榮。
可卻不想,騎兵旅鉆進了包圍圈,特魯山谷中伏兵四起。
在北疆齊懷德任督軍之前,烏瀚道尹,幾乎都姓陳。
烏瀚一帶,如果一定要劃分民族的話,邊民能有十幾個民族,主要便是黃皮膚的農耕民、黑紅皮膚的山民和白皮膚的牧民、荒漠民等等。
駐扎在烏瀚的,主要便是黑山堡山地師及空勤甲團。
“王連長”現今的身份是黑山保密總局烏瀚方面特殊工作部部長。
不過,陳順明很明白,實則本縣事務,暫時還是由王部長主導,一切工作,都以進軍白海最終擊破陳興昌和馬全友殘部做準備為前提。
此時“烏瀚大街一號”的南辦公樓內,二樓辦公室內,從窗戶看著外間建筑風格和內地迥異的這個城鎮,那各種奇裝異服的邊民,陸銘心中有種異樣感覺,好似真的到了天涯海角一般。
陳順明大學畢業后去了盛京發展,發展的不錯,還考入了黑山租界事務管理局工作。
陸銘前世也很多這種情況,封建王朝時代,在未開發南方之前,很多蠻族首領家族,反而都是曾經的中原人因為各種原因進了蠻族地域,融入蠻族,靠著中原帶來的學識,帶領家族漸漸強盛起來,但本身卻成了蠻族之一員,過蠻族生活,說蠻族語言。
還有傳說,那里還有野蠻人后裔呢,但已經退化,身材雖然高大,可已經不是先祖那樣巨人一般了,而是普遍兩米四五左右,也不再似先祖那般懼怕溫暖。
……
其是中洲王朝時期被發配來此的官員后裔,漸漸開枝散葉,不過,其也很難說是中洲人了,反而從生活習俗等等,都邊民化,融入了邊民,便是語言都是用本地土語。
陳興昌身邊有一位參謀官早已經被軍情科買通,只是最近失聯了,還沒電報發回來。
軍情科已經將他的關系轉到了烏瀚特殊工作部,等他的密電已經幾天了。
白海殘匪必須盡快平定,如此,北域才算真正穩定下來。
為此,付出的可是和大皇子交惡的代價,但從長遠來說,這點代價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