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看來,妖靈道人和小黑之間的關係,就像是二郎神跟哮天犬一樣。有這麼個得力的助手,妖靈道人在執行任務的時候必定是如虎添翼。
除了小黑之外,妖靈道人那個小院中還有著不少其他的妖物。如果進入院子中,隨意踩到的一棵草,都有可能是開啓了靈智的。
當然妖靈道人願意留下的妖物精怪,大多是有些用處的。小黑可以幫他戰鬥,幫他尋找妖物的蹤跡。
他的院子中有幾顆草,摘下葉子來,可以泡茶喝,對凝神靜氣很有效果,能幫妖靈道人集中注意力。
妖靈道人好像還養了一隻墨猴,個頭比手指頭大不了多少,每天幫他研磨,甚至幫他繪製簡單的符籙。
木門之所以害怕,不願意被送給妖靈道人。那是因爲它從妖靈道人的身上,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脅。
不管怎麼說,妖靈道人都曾經滅殺了無數的妖物。但凡是妖物精怪之流,見到了妖靈道人之後,都會無比恐懼。
“妖靈道人好不容易得到了一塊有意思的木板,今天晚上怕是睡不著了,肯定會連夜把木板改造成他想要的東西。”袁叔笑著說道。
一想到這,我的腦海中不自覺的浮現出小白拿斧子劈砍木門的場景,當時木門的慘叫聲似乎和現在差不多。
袁叔的話引起了我的好奇心,如果可以的話,我還真想在京城多逗留個一兩天,然後見識一下被改造之後的木門。
我們倆跟著袁叔在研究所又逛了幾分鐘,本以爲袁叔會直接帶我們離開研究所,回招待所裡休息。
可是走著走著,袁叔又改變了方向,帶著我們走向了研究所中心部位的一棟二層小樓。
“袁叔,我們這是去哪?”我有些不解的問了一句。
袁叔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每次回來,我都會去你爸爸曾經住過的地方看看。有時候真希望突然回來的時候,能在熟悉的房間裡再看到他。”
我心中一動,我爸爸曾經住過的地方?我定睛仔細看了看那棟二層小樓,類似的建築在研究所隨處可見,它唯一的特殊之處就是我爸爸曾在那裡住過。
袁叔說他希望在某天回來的時候,能在這熟悉的房間內再次看到我爸爸。這種願望我當然也有,而且比袁叔更強烈。
不用袁叔招呼,我已經迫不及待的衝進了房間內。一樓是寬敞的大廳,房間內的擺設一點都不時尚,在桌子上甚至還放著一臺老式的錄音機。
在錄音機的旁邊散落著二三十盒磁帶,這些東西在如今可是很少見了,我也只是在小時候,見過別人使用。
大概在十幾年前,錄音機就已經被淘汰。袁叔含笑打開了那臺錄音機,放進去一盤包裝都已經泛黃的磁帶。
“你可不要覺得這些東西落伍,這些玩意在當年可是正流行。都說研究所的這羣瘋子是異類,可是你爸爸卻是研究所內的異類。”袁叔笑著說道。
當時的場景我大致能夠想得出來,通過對研究所其他人的瞭解,我覺得我爸爸當年表現的應該是最像個正常人的。然而在這裡,越正常才越特殊。
耳邊迴響著一首首耳熟能詳的歌曲旋律,袁叔又絮絮叨叨的說了很多話。但只要是關於我爸爸的,袁叔說再多我也不嫌煩。
“樓上是你爸爸的房間,我帶你上去看看。每次回來,我都會把他的房間好好打掃一番。對了,他當年的筆記還在,記載了他的修煉心得,回頭你拿去好好研究一番。”
在帶我上樓的時候,袁叔交給了小白一項重要的任務,那就是先把一樓的大廳打掃一遍。以前都是袁叔親自動手,現在終於有人能代勞。
小白苦著一張臉向我求助,然而我並沒有搭理他的功夫,我還急著去看看我爸爸的房間和他留下的筆記呢。
我爸爸房間內的擺設很簡單,他可沒有什麼怪癖,房間內被收拾的乾乾淨淨,讓人有種親切感。
關於我爸爸的事情,我現在已經多多少少有些瞭解。可是我們家以及我媽媽的事情,我依然所知甚少。
這方面袁叔似乎也知道的不多,也可能是知道些什麼卻不願意告訴我。這讓我不禁暗下決心,以後一定要想辦法找到我爸爸。
從別人口中得知再多,也不如親自見見爸爸,好好跟他聊一聊。
修煉是很隱私的東西,每個陰陽師學習的陰陽術都有所不同,修煉方法也有著不小的差別。我爸爸的修煉心得,未必對袁叔有用。
爸爸的筆記拿出來之後,我大致看了幾眼,頓時覺得這筆記簡直就是特意爲我準備的。我和爸爸一樣,主要修煉的是陳家祖傳的陰陽術,可謂是一脈相承。
在我們家祖傳的那本筆記上,雖然記載了不少的陰陽術,可是不管先祖還是爺爺,記載的都不是特別詳細。
我爸爸的筆記相當於是把各種陰陽術的詳細修煉方式和需要注意的事項寫了下來,而且他曾經也想過煉化五行符,對五行之力有著深刻的瞭解。
“怎麼樣,是不是很適合你?”袁叔笑吟吟的問道。
我點了點頭:“沒錯,這本筆記簡直就是給我準備的!”
袁叔咧開了嘴:“事實上當年遠之還在這裡的時候,我就問過他爲什麼要寫的那麼詳細。他半開玩笑的跟我說,萬一以後他兒子沒自己聰明,拿著這本筆記也照樣能成高手。”
爸爸當年說出那番話的時候,開玩笑的成分很大,可聽到袁叔這麼說,我的心裡依然暖暖的。我的鼻子一酸,差點落下淚來。
翻閱著這本筆記,我彷彿看到爸爸伏在書桌前,奮筆疾書的場景。
陳家的陰陽術我掌握的還太少了,而且對五行之力的瞭解也不夠深刻,這本筆記簡直就是在我瞌睡的時候送來的枕頭。
現在可不是研究筆記的好時候,我大致的翻了一遍之後,鄭重的把筆記抱在懷中。我將來一定要好好保存這本筆記,像對待我們陳家的祖傳筆記一樣。
不,應該說這本筆記以後也會成爲我們陳家的祖傳筆記。當然,前提是我以後能夠結婚生孩子,讓陳家有後。
“袁叔,謝謝你爲我爸爸做了那麼多。”我很誠懇的跟袁叔道謝。
轉眼間已經二十多年過去,我爸爸的住處還保存的如此完好,都是袁叔的功勞。
不知道爲何,袁叔這會有些發愣,雙眼失神,像是在沉思著什麼。我又小聲的叫了一聲,袁叔才清醒了過來。
“把筆記給我,快!”袁叔表情凝重,語氣急促,就差直接上我懷裡搶了。
我愣了愣,把筆記遞給袁叔:“怎麼回事?這筆記有什麼不對?”
袁叔深吸了口氣:“不對,太不對了!這筆記我至少也翻了幾十遍,中間明明有一張是空白的,可是剛纔你翻的時候……”
剛纔我翻閱筆記的時候確實沒見到有空白的紙張,不過說實話我根本沒有仔細看,只是大概的翻了翻。
翻閱的時候應該有很多頁根本沒有打開,說不定只是恰好空白的那張沒有打開而已,袁叔的反應未免過激了點。
“袁叔,你別激動,空白的那一頁怎麼了?有什麼特殊之處?”我很不解的問道。
袁叔正在仔細的翻著筆記,頭也不擡的應了一句:“你懂什麼?遠之很可能回來過!”
我渾身一顫,這一瞬間差點就激動之下搶過筆記自己也翻一遍。可是很快我反應了過來,我爸爸怎麼可能回來?
開玩笑,這裡可是研究所啊,是靈異組內最機密的地方之一。而我爸爸已經成爲邪修,是靈異組全力追殺的對象。
袁叔的反應讓我很心酸,他應該只是太希望我爸爸回來,所以纔會如此激動。有人說年紀越大,越在意回憶,袁叔雖然還沒老,可是依然時常沉浸在回憶中。
“找到了!”片刻之後,袁叔雙眼放光的盯著筆記本,興奮之情溢於言表。
袁叔捧著筆記本,我站在他的對面根本看不到上面寫了什麼,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找到了那空白的一張。
我伸頭想湊近點看看他到底發現了什麼,可是袁叔卻突然合上了筆記本,興沖沖的往外跑。
“走,現在收拾收拾,跟我一塊去東北!”說著袁叔已經衝出了臥室的門。
我的思維沒有跟上袁叔的節奏,等我反應過來想攔住他的時候,他已經跑到了樓梯上,差點撞上了正要上樓的小白。
“師父你這麼著急要幹什麼?客廳我已經打掃了,你可以檢查一下!”小白喊了一句。
袁叔斜了他一眼:“還打掃什麼?別攔路,趕緊收拾一下,你們倆都跟我一塊去東北!”
被小白一打岔,我終於追上了袁叔:“袁叔,你這是怎麼了?你在筆記上發現了什麼?”
“別問了,時間緊迫,路上再跟你們說。趕緊的,別耽誤事!”袁叔已經是急不可耐了。
我和小白都用一種充滿懷疑的眼光盯著袁叔,見我們倆都沒有動身的意思,袁叔頓時不樂意了:“你們倆這是什麼眼神?覺得我腦子不正常了?”
雖然我和小白都沒說出來,但心裡確實就是這麼想的。哪有這樣的,突然間就跟發瘋了似的,非要去東北。
東北那地方我和小白都沒去過,印象中東北就是當我們還沒入秋的時候,就已經是一片冰天雪地。
如果有需要的話,我不介意去東北看看不同的風景。但袁叔這麼沒頭沒腦的要拉著我和小白出發,誰受得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