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兩人來世不結(jié)發(fā),那么今生今世更要珍惜,以后就是旁人家的人了。
——三毛《哭泣的駱駝》
今天店里來了位貴客——冥王大人。
據(jù)說,他是來探望傷病員風(fēng)大爺?shù)模F(xiàn)在正在書房,不曉得跟他密謀些什么。
叮鈴鈴!
風(fēng)鈴響了,來者是一個跟我一般年紀(jì)的女生,模樣生的俊俏,可看著卻覺眼熟。
“歡迎光臨!”我露出職業(yè)式的標(biāo)準(zhǔn)笑容。
女生卻并未理會我,只是盯著墻上的一幅畫出神。我順著她的視線瞧了過去,呀!難怪眼熟,她竟與那畫中的古代女子生得一般無二!
“老板,這畫多少錢?”問這話時,她的目光仍舊沒有離開那幅畫。
“這畫……”
“這畫不賣。”平白被人搶了話,心里真不是滋味,這位冥王大人也不知何時冒了出來,真真是惱人得很。
“不賣,為什么?”女生這才回過頭來,見到冥王的那一刻,她愣了一下,疑惑道:“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
“小姐怕是認(rèn)錯人了,你我初次見面。至于那畫,乃是本店的非賣品,實(shí)難割愛,還望小姐見諒。”
“哦,這樣啊,那我可否問問它的來歷?為何那畫中之人會與我長得一樣?”那女生似乎對畫很感興趣。
“由來我也無從知曉,有這店時便有了它,畫中之人的確與小姐生的相似,但那也不過是巧合罷了。”
那女生見詢問未果,便也不再做過多糾纏,微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離開了。
望著她離去的背影,冥王眼中竟流露出落寞的神色,我仿佛嗅到了故事的味道。
于是,我屁顛屁顛的跑到柜臺后掏出了風(fēng)無趣私藏的酒,走到冥王身后,踮起我那金貴的玉足,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我有酒。”
冥王回過頭,朝我苦澀一笑,接過我為他斟的酒,聞了聞:“桑落?好酒。”
他淺酌一口,看著我用希冀的眼光瞧著他。
“你想聽故事?”
我用力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這不廢話嗎,不然我拿酒干嘛?
“那個女孩,叫葉玘。”他倚在柜臺邊,端著酒杯,雙眸再次凝視著那個女生離去的方向。
我像個好奇寶寶一樣,抱著酒壇子搬了個高腳凳坐在他旁邊,問道:“你怎么知道?”
“她每一世的名字,我都知道。”
“每一世?”
“嗯,每一世。”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久到,我都記不清是哪一年了,只依稀記得是一個秋高氣爽的日子……”
“快跑,我們被發(fā)現(xiàn)了!”一個粉衣女子帶著一大群年紀(jì)相仿的姑娘死命的跑著,身后傳來一群男人的吼叫聲。
“站住!快!別讓她們跑了!不然就賣不到錢了!”
“對對!站住!別跑!”
這是一處密林,常有瘴氣,深陷其中之人很是容易中毒。
那些女孩們跑著跑著,一個個便開始力不從心,沒一會就全倒下了,那粉衣女子也不例外。
眼看著后面的追兵馬上就要到了,那粉衣女子明媚的雙眸中,絕望之色顯露無疑。
簡昳看著眼前發(fā)生的這一切,無動于衷。他嘴里叼著跟狗尾巴草,躺在樹枝上,好整以暇的看著。
一個不慎,嘴里的狗尾巴草掉了出來,堪堪落在了那粉衣女子的頭上。
她緩緩抬起頭,看見他時,那雙好看的眼瞳中竟燃起了生的希望。
簡昳心口一滯,這雙眼眸中的求生欲,生生的震撼到了他這個早已看透生死的人。
在追兵臨近的那一刻,他出手了,沒人知道他是何時出的手,直到看清時,眼前的追兵都早已倒地。
他轉(zhuǎn)身欲走,卻被那粉衣女子叫住。
“恩公!可否告訴我你的名字,我好去尋你報恩!”
他突然來了興趣,回過身,蹲在那粉衣女子面前。
“你要報恩?”
“嗯!”
“那不如,以身相許?”他邪魅一笑,語氣調(diào)侃。
“呃……這個代價太大,劃不來。”那粉衣女子語氣略顯尷尬,摸了摸她那小巧玲瓏的鼻子。
“那你想如何報恩?”
“嗯?你想如何?”
“以身相許。”
“這個……我……我考慮考慮……”
“哈哈哈哈!”
“你笑什么?”女子抬眸,看著眼前這個笑得不能自已的漂亮少年。
“沒什么,你叫什么名字?”
“葉汐兒。”
“很好,葉汐兒,我叫簡昳。這個給你,考慮好了飛鴿傳書給我。”他不知從哪掏出一鴿子,遞給了她。
日子還是如往常一般,平淡如水的過著。
簡昳也仍舊百無聊賴的閑逛著,突然,他好像想起了什么,喃喃自語道:“這都三天了,那丫頭還沒想好嗎?不行,我得去問問她。”
簡昳憑著那女子身上的淡淡清香尋到了她家,找到她時,她正在荷塘邊喂魚。
“喂!小丫頭!你考慮好了沒有!”
他的突然出現(xiàn),嚇了她一跳,手中的魚食盡數(shù)散落。
“你,你怎么進(jìn)來的?考慮?考慮什么?”
“你!當(dāng)然是以身相許來報恩啊!我給你鴿子呢!”
“鴿子?對呀!鴿子呢?”她如夢初醒搬,小跑至后院,一陣好找。
不一會兒,她回來了,有些不好意思對簡昳說道:“呃……那個恩公,我昨天想吃野味,正好看見一鴿子,好像……好像……”
“好像什么?”簡昳有種不詳?shù)念A(yù)感。
“好像把它給吃了。”
“什么?你!”簡昳氣結(jié)。
為了表達(dá)吃掉鴿子的歉意,葉汐兒決定留下簡昳做客,帶他在這桑落城中好好玩一陣子,所有費(fèi)用她都包了。
這個提議對于簡昳來說簡直是雪中送炭啊,他這些日子都無聊得快長蘑菇了。
葉汐兒帶著簡昳去了很多地方,先是去郊外放風(fēng)箏,接著又去廟會放花燈,然后又去茶樓聽?wèi)颍踔吝B賭坊都去了。
這天,秋意正濃,院子里的銀杏葉子都變黃了。
簡昳從葉家客房出來,正好與葉夫人碰了個正著。
“簡公子啊,我家汐兒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葉夫人提裙邁上臺階問道。
“夫人嚴(yán)重了,葉姑娘很好,借住在您家,到是在下叨擾了。”簡昳難得這么彬彬有禮。
“公子客氣,不嫌棄寒舍簡陋便好。”
“哪里……”
“簡昳,快來!今天帶你去一個好玩的地方!”簡昳話還未說完,葉汐兒那邊就傳來了呼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