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未知
冷靜下來后,我突然想起他方才提起的那個任務(wù),任務(wù)中指的他,應(yīng)該就是龍神大人吧!從南宮燁所說的任務(wù)和他對鳶歌的態(tài)度來說,事情應(yīng)該就不是情殺這么簡單了。
也許鳶歌愛慕龍神這件事情,從一開始就是一個謊言,只不過是某些居心叵測之人,打著愛情的幌子做著一些為世人所不恥的勾當(dāng)罷了。
而現(xiàn)在令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我為什么會穿越到龍神出事之前,這特么到底幾個意思?難道還指望我這個半吊子的鬼差能夠改變歷史?讓這位龍吟刀的主人不至于英年早逝,這樣就不會發(fā)生后世為了爭奪龍吟刀而頭破血流,再度引發(fā)神魔大戰(zhàn)的慘劇?
歐!我的天啊!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哦!不不不!我不會是那個斯人的!一定不會!
我躺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難以入眠,一向嗜睡的我,自南宮燁來過以后,竟破天荒的失眠了!滿腦子都是一些胡思亂想,后半夜,好不容易進(jìn)入到淺眠狀態(tài),卻時不時的夢見南宮燁掐著我的脖子朝著我獰笑的場景,驚醒后,背上出了一身冷汗,我雙拳緊攥,內(nèi)心一聲咆哮:南宮燁!我日你二大爺!
一夜未眠的下場就是,第二天一早我頂著兩個碩大的黑眼圈,暈暈乎乎的處于半游離狀態(tài)地看著屏兒在我眼前晃來晃去,她一邊替我洗漱,一邊在我耳邊不停的得逼得,一會兒問我怎么臉色這么難看,是不是傷還沒好?一會兒又問我為什么眼睛上有兩個黑圈,這小妮子,盡說些廢話,你來試試一晚上不睡!
后來我實在是受不了了,正準(zhǔn)備挪出點身體里僅剩的一點力氣,出聲制止她,可她卻忽然問到:“上神現(xiàn)在可要用早膳?”
我猛地抬起頭,兩眼發(fā)光的看著她,咽了咽口水,她往后退了一小步,一臉驚慌,轉(zhuǎn)身就邁著小碎步離開,那句“奴婢馬上去拿”還飄蕩在她剛剛離開的位置。
吃過早飯后,我的心情似乎舒暢了些,人也沒有那么乏力了,于是,我又讓屏兒給我泡了壺茶,搬了個軟榻在外面的院子里,悠哉悠哉的喝著茶,曬著太陽。
“屏兒,你坐。”我指了指軟榻旁邊的位置,示意她坐下。
她卻誠惶誠恐地?fù)u了搖頭,說道:“奴婢不敢,上神莫要折煞了奴婢!”
我微微一愣,隨即嘆了口氣,笑道:“你別慌,我失憶了,并不記得之前是不是有做過什么失態(tài)的事情,不過你若不坐,我也不強求,我只是想問你些問題而已,好來充實充實我這顆什么都忘了的腦子。”
她的面色稍有緩和,卻依然恭敬道:“上神想問什么,奴婢盡力回答。”
誒?怎么不說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呢?不得不說,這位龍神大人對自己的下屬還是訓(xùn)練有素的,言談舉止之間雖恭敬有加,卻也不卑不亢,一句話也不說死,留有回旋的余地。
我搖了搖頭,故作深沉,盡量擺出一副上神的姿態(tài),問道:“我曾經(jīng)可有說過,是因為什么原因,我才愛慕于龍神大人的?”
一聽這話,這小妮子似乎來勁了,梗著脖子,無不傲嬌的說道:“上神到是說笑,這六界當(dāng)中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我家大人可是助祖神大人平定六界最大的功臣!別說是現(xiàn)下的女仙了,就是女妖和女魔也有不少是愛慕著我家大人的,只是我家大人一直都潔身自好,要不是礙于您貴為上神之尊,怕是連這昆侖之巔的結(jié)界都入不了!”
我去!這屏兒一夸起她家大人來,那傲嬌的言語便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一發(fā)不可收拾!我單手握拳放在嘴邊,低低咳了一聲,而后,用無比真摯的眼神看著屏兒說道:“你們家大人……該不會是喜歡男人吧?”
空氣突然間安靜了下來,安靜得我都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屏兒半晌沒有說話,看著她鐵青的臉色,我生怕她就這樣白眼一翻,兩腿一蹬就過去了,于是,我趕忙打破這詭異的寧靜,擺擺手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說道:“沒事的,屏兒,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我可以退出的!”畢竟,如果是彎的,我可不認(rèn)為我有能夠掰直人家的魅力,但這句話我沒敢說出來,因為我看到屏兒的臉色已經(jīng)由青轉(zhuǎn)紅了,似乎下一秒就要爆發(fā)了一樣!
我連忙識趣的岔開話題,問道:“龍神大人只有屏兒一個下屬嗎?”
她白了我一眼,倔強的扭過頭,而后,眼神落寞的看著不知名的遠(yuǎn)方,深吸了口氣淡淡地說道:“我本是那瓊池里一尾瀕死的魚,修煉操之過急遭到靈力反噬,卻剛巧趕上龍神大人來洗龍吟刀,那刀身沒入水中的一刻,釋放出來的神力正好將我的靈力鎮(zhèn)壓住,因此,我便逃過一劫。”
“后來呢?”我輕輕啜了口茶。
“后來,我化成人形上岸,想要報恩,可大人卻說,他本無心救我,不過是機緣巧合罷了,他也不需要什么人伺候,讓我速速離去,以免擾他清修。”
我去!這位大人還真是坐懷不亂啊!不錯!有魄力!
“但我執(zhí)拗得很,日日都要去求他一遍,希望他能留下我,他可能委實是煩了,便隨意安排了個差事給我,讓我看守那龍吟刀,直到上神您出事,我便被派來照顧您了。”
我看著她,站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她回過頭朝我苦澀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那你家大人可有什么至交好友?”我實在是沒話找話了,只是想換個話題,換個氣氛,現(xiàn)在委實是太壓抑了。
“嗯?”屏兒若有所思的想了想,似乎在極力回憶他家大人的至交好友有誰。
“水神書弦大人和鬼神簡昳大人平常應(yīng)該是與我家大人往來比較多的兩位了,至于其他上神上仙,我家大人幾乎是沒有來往的。”
書弦?簡昳?我撓了撓腦袋,這龍神大人的朋友就這倆?一個高冷,一個跳脫,一個孤僻,請問這仨是怎么成為朋友的?
“哦!對了,還沒請教你家大人尊姓大名呢?”我突然想起這茬,這龍神的名字就好像被抹去了一樣,連《太古神史》上都只是記載著龍神的生平,卻并無其名。
“我家大人,名為……”
“你們在說什么?”屏兒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一道低沉醇厚的聲音打斷。
我轉(zhuǎn)過身去,黑衣的少年,烏發(fā)如瀑,長身鶴立,琥珀色的眸子映襯著暗金的瞳孔,眉宇間卻透著一股不屬于少年的老成,這是我,第一次見到長發(fā)的他,只消一眼,永世沉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