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年剛剛十七歲,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正是對美好的愛情十分憧憬的年齡。
我不否認我堆師父東方慕白有好感,但是讓我們孤男寡女同處一室,想想就覺得怪不好意思的。
我想了一想,還是問道:“于媽,御魔宗這么大,就沒有多余的空間了嘛,我不需要多大的地方。”
于媽無奈的嘆了口氣,答道:“丫頭,我算是這里的管家,有多余的地方,我也不會這么安排,你剛來還不清楚,我們御魔宗上上下下已經有120多口人了。”
120人,我的天呀,怎么會有這么多人。
我有些疑惑的看著于媽,問道:“于媽,師祖是不是收了很多徒弟,可是我看這里還有很多的小孩子。”
“不是的,老爺子一共就三個徒弟,而徒孫加起來也不過二十來個,其他的都是都是過來投靠的老爺子的,你師祖悲天憐憫,收養了很多無依無靠的孤兒以及像我這樣的寡婦,所以御魔宗的人是越來越多了。”
難怪進門的時候看到這么多小P孩,原來全部都是師祖收養的,這真是太不簡單了,根本就是把御魔宗當成福利院在辦了,難怪胡師伯會說養不起人了。
此時的我總算是明白了,真不是師叔和師伯為難我,而是御魔宗的情況確實不太好。
我嗯了一聲,繼續問道:“于媽,那宗里的收入來源是什么,師祖收養了這么多孤兒,有沒有什么政府補貼。”
“補貼是有的但是根本就不夠用,老爺子希望每個孩子都能過上正常的日子,要送他們上學,供他們讀書,所以平時老丁和小胡都會帶徒弟們去各地做法事什么的補貼家用,不說這些了你以后慢慢就會懂的,老爺子真是一個老好人,自己終生未娶卻為孩子們操碎了心。”
這就是御魔宗的現狀,這就是我的師祖,真想知道他年輕的時候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
于媽吩咐完了一切,很快就離開了這里,閑來無事之下,我開始在屋子里轉悠起來。
這里就是師父東方慕白的房間,也是我以后會住的地方,想想就有些不好意思,雖然房間還算挺大的,但我畢竟是一個女孩子,多少也有些自己的隱私。
究竟要怎么分配才合理呢,既能保留我私人的空間,又不會影響到我和師父。
就在我胡亂的檢查房間的時候,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了過來,我猛地回頭一看,出現在我身后的就是穿著青色長袍的東方慕白。
我有些慌亂的看了他一眼,小聲道:“師父,你,你回來了。”
東方慕白似乎很高興,只見他一個踏步就來到我的身邊,放佛孩子一樣抓住我的手,笑道:“柳詩詩,我找到活干了,今晚去幫朱大伯守夜二天,報酬是八百塊錢,我說過不用你出一分錢的,我能做到。”
柳詩詩,師父一直都是喊我的名字,他從來都沒有喊我一聲徒兒。
隱約中我似乎明白了一件事,在他的心中或許根本就沒當我是徒弟,他只是同情我,想給我找個棲身的場所。
我哦了一聲,答道:“師父,我也要和你一起去,不能讓你一個人吃苦,我有手有腳的,我也要出一份力。”
東方慕白微微的錯愕了一番,倒也沒有拒絕我的要求,而是說道:“好呀,你過去陪我解解悶也不錯,反正就是守夜而已,沒什么危險的。”
……
守夜,也就是守靈,是我們這里的一種習俗,沒想到我剛到御魔宗的第一天晚上,就要跟師父去給朱大伯守夜。
通常來說,人死后的三天內,他的魂會回來看一看,這時候就需要留人守著他的尸體,不管是親人也好,朋友也罷,總之最少也得留2個人。
通常守夜的時間是晚上9點到次日7點,所以這一段時間我和師父是不能睡覺的。
按照下子河村的習俗,靈堂不是設在自己家中,就是設在縣里的殯儀館里。
而朱大伯的兒子并不愿意設在家中,怕招來不干凈的東西,同時他也不愿意設在縣里的殯儀館里,因為那邊的費用實在是太高了。
總之朱大伯的兒子為了省錢,把朱大伯的靈堂設置在村西頭一家廢棄的義莊里。
義莊據說是前清時候遺留下的,在抗戰的時候一度成為鬼子棲息的場所,很多革命志士和無辜的村民都在那邊慘遭殺害。
白天的時候還沒什么,但是一到晚上這里就變的陰森恐怖起來,時不時的可以聽到奇怪的聲音,甚至有時候還能看到鬼影。
村里有一個五十多歲的傻子,據說就是年輕的時候和人打賭說他敢在義莊里過夜,結果第二天被人發現的時候已經變成傻子了。
就是這樣一個詭異的地方,朱大伯居然還把靈堂設置在這里,他也不管村里的人怎么說,反正就是一條心的設在這里。
這要是朱大伯真的回來看看,說不定會被他這個不孝的兒子氣的從棺材里爬出來。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是的,我此刻正和東方慕白一起待在義莊里,朱大伯的兒子和親戚還不到九點,就一個個散散的干干凈凈。
守夜的規矩有很多,其中兩條就是靈堂前的燭火不能熄,其次就是燒紙錢的爐子里的煙不能斷。
整個義莊里此刻十分的昏暗,僅靠棺材旁點燃的兩只蠟燭照明。
東方慕白依然穿著青色的道袍,只是頭上多戴了一頂黑色的帽子,看上去有些不倫不類的。
我站在義莊的門外,一邊往爐子里燒紙,一邊看著手舞足蹈的東方慕白,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
東方慕白聽到我的笑聲,攤了攤手朝我走了過來,說道:“柳詩詩,讓你見笑了,我其實也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沒什么經驗。”
我不知道東方慕白是不是潛血,反正我是看不出來,只得點頭道:“沒事,我就是覺得挺好玩的,有沒有什么需要我幫忙的。”
“我負責念經文,你只需要保證燭火和爐煙不滅就行了,如果出現任何異常,你千萬不要慌,我這里有一道護身符,可以保你平安無事。”
東方慕白說完之后,就從脖子上取下一個香囊,如果不是他主動拿出來,我還真看不出來他還藏了這么一個寶貝。
香囊是純手工制作的,上面繡著一只青色的小鳥,如此精細的工藝,想來應該出自女子之手。
東方慕白直接把香囊套在我的脖子上,柔聲道:“柳詩詩,這是師父撿到我的時候掛在我身上的,后來師父在上面加持了法力,尋常的小鬼無法傷害到你,如果真的遇到什么事情,你不要管我,一個勁的往御魔宗跑就對了。”
我摸了摸香囊,聞著它散發出來的淡淡的清香,點頭道:“恩,有師父你在身邊,什么妖魔鬼怪我都不怕。”
東方慕白沒有再說什么,而是繼續跑回棺材旁邊念經去了。
而我則重新拿起紙錢丟進了爐子,就在此時一道狂風吹來,爐煙飄向了我的眼睛,刺的我狂流眼淚,而爐子里的火卻是更旺盛了。
我揉了揉眼睛,回頭看了一眼東方慕白,發現他依然還在念經,而當我再次回過頭時,原本旺盛的爐火卻是忽然全部熄滅,只剩下爐煙不斷的飄散著。
咦,這火熄的可真快,沒辦法,我只得彎下腰去拿地上的黃紙。
然而就在我剛彎下腰的瞬間,我似乎看到一團黑影從側面一閃而過,隨后一股奇寒無比的氣息開始在我周圍彌漫起來。
“誰,是誰。”
我的小心肝不由自主的跳了起來,我確信我沒有看錯,剛才確實是有什么東西閃過去了。
我的聲音很大,東方慕白聽到動靜,連忙從里面趕了出來,急道:“柳詩詩,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我慌亂的朝左右看了看,指著側面的方向,小聲道:“師父,我,我剛才好像看到一個人影從那邊過去了。”
夜空中已是繁星密布,秋季的涼風吹拂著大地,此時已是接近午夜十二點,正是一天中陰氣最盛的時候。
東方慕白示意我不要出聲,便朝著我所指的方向跑了過去,只見他先是在地上嗅了一會,隨后手指在半空中舞了一陣,一道金色的光芒閃過,地上竟然出現一道墨綠色的痕跡。
我有些緊張的看了看周圍,躡手躡腳的跑了過去,小聲道:“師父,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我剛才看到的是不是臟東西。”
東方慕白搖了搖頭,拍了拍手上的塵土,沉聲道:“我也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但我探查過了周圍沒有鬼氣,我現在追著這道痕跡去看看,你只管看好燭火,不要讓爐煙熄滅就行,千萬不要到處亂跑,我一會就回來。”
不會吧,竟然留我一個人在這里守夜,我只是一個十七歲的女孩。
雖然我心里是一百個不愿意,但是我不想讓東方慕白小看了我,所以我只得咬著牙點頭道:“行,師父,你去吧,我一個人可以的。”
東方慕白點了點頭,指了指我的脖子,應道:“柳詩詩,香囊千萬不要弄掉了,它比你想象的要厲害的多。”
吩咐完了這一切,東方慕白嗖的一下就離開了,此時此刻只剩下我一人,別提我心里有多害怕了。”
正所謂死要面子活受罪,東方慕白還在的時候,我一點也不覺得這里恐怖,但是現在他走了,我頓時就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義莊大廳了放著一具木制的棺材,棺材里躺著的是意外從三樓掉下來摔死的朱大伯,雖然已經找人處理過了,但尸體的臉部依然不怎么好看。
或許是因為半張臉有些凹陷的緣故,朱大伯的嘴角保持著一種上揚的姿勢,看上去放佛正在微笑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