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陽賓館的門口站著一個胖子,正一個勁的四處張望著,正是先前過來找我的陳世華。
白沐一聲招呼都不打,就把警車在陳世華的旁邊停了下來,弄的這個胖子緊張兮兮的,還以為又是過來抓捕他的。
我利索的打開車門走了出來,喊道:“大哥,是我,你不要緊張,我只是搭個順風車而已,不好意思啊,讓你等了這么長時間。”
陳世華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滴,指了指警車里的白沐,問道:“柳大師,這,這位警官是什么人呀。”
我輕輕的拍了拍陳世華的肩頭,笑道:“他就是我說的警局里的朋友,行了,是不是就是這家賓館,知不知道老板是什么人。”
陳世華回頭看了一眼賓館,點頭道:“對,就是這家,柳大師,我的清白可就全部交給你了,賓館老板是老村長的兒子叫許子強,跟我差不多的年紀。”
我抬頭看了一眼賓館,總覺得這棟建筑的格局有點兒奇怪。
雖然我本身并不精通風水學,但我卻曾經(jīng)在陰陽風水秘術里看到過和開店有關的內(nèi)容。
比如在商鋪的前方的路口,如果過往的車輛和人流是從右往向左行駛,也就是從白虎的方向路過,那店門就應該開在靠近左前方的位置,也就是風水格局中說的青龍位置。
店門開在這樣的方向,可以做到開門納氣,從而財源滾滾來。
我的店鋪生意之所以不好,八成就是因為店鋪的大門開的不好。
淮揚路的格局是坐北朝南,我的店鋪開在南邊,行人和車流是從左往右的格局,也就是青龍位流向白虎位,偏偏店鋪裝修的時候大門是開在青龍位的,就就是典型的犯沖了。
青龍沖了青龍,等于大水沖了龍王廟,所以我的生意沒有多大的起色。
我也想過要改換店門,只可惜我這家小店鋪實在是太小了,根本就不適合改造。
就算勉強把店門移過去,卻因為對面苗苗的店鋪太大,反沖了我的店鋪,只能算是半個白虎位,反而會變成漏財?shù)母窬?不僅賺不到錢,還會不停的往里面貼錢。
難怪淮陽路一帶房租的起步價都是6000一個月,只有我這個二十平的小店只要1500,只怪自己太窮,租不起更合適的店鋪。
哎,我無奈的嘆了口氣,緩緩的回過神來,再一次打量起眼前的賓館。
首先店門就犯了大忌,所以賓館的生意不會好。
其次賓館的房間全是坐南朝北,按照我們南方人的習慣來說,這樣的布局采光非常的不好,會導致房間里的陰氣很重。
當然了,我只能看的懂這么多,總之一句話,反正這家賓館遲早要倒閉。
很快白沐就停好車走了過來,只見他打量了一番陳世華,打招呼道:“你好,我是市警局的白沐,你就是最近才被釋放的陳世華吧。”
陳世華似乎很不喜歡聽到釋放這個字眼,他費力的搖晃著自己的腦袋,答道:“白警官,我真的是無辜的,我當年是被那兩個警察屈打成招的,所以我才會找柳大師來還我一個清白。”
當年的兩個警察其中之一,就是白沐的親爹,只見他頓時露出尷尬的神情,回道:“陳世華,你放心,如果你真的是被冤枉的,我一定會盡力還你一個清白,如果最終被我查出你并不是那么清白,只怕你又要回到監(jiān)獄里去了。”
陳世華很明顯的打了一個哆嗦,吞了吞口水說道:“白警官,你,別嚇唬我,我真的是清白的,我就不跟你們進去了,柳大師,如果有了什么進展,請你一定要及時跟我聯(lián)系。”
我沒有拒絕陳世華的提議,反正這個胖子跟著只會礙手礙腳的,萬一真的有女鬼出現(xiàn),只怕嚇都把他嚇死了。
很快陳世華就屁顛屁顛的跑開了,而我和白沐則是齊步踏進了賓館的大門。
說是賓館,其實還真是抬舉它了,分明就是一家又小又舊的招待所,一進門就有一種陰暗潮濕的感覺,只怕里面的房間也不會好到哪里去了。
前臺的是一名約莫六十多歲的大娘,精神看上去挺好的,為人也算比較隨和,一看到我和白沐進來,就熱情的招待道:“兩位,你們是不是要住宿,最近我們賓館打折。”
白沐很快就走上前,小聲詢問道:“大娘,問你個事兒,聽說最近這里晚上偶爾能看到女鬼,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大娘疑惑的看了白沐一眼,隨后又看了看我,收起了那張祥和的笑臉,答道:“警察同志,你們不是來住宿的呀,最近確實有住宿的人說見過鬼,但我在這里十五年了,半個鬼影子都沒見過。”
我連忙拉了拉白沐,上前說道:“大娘,我姓柳,我是南都日報的記者,我打算在這里住幾天,就是想看看這里到底是不是真的鬧鬼,白警官是我的朋友是過來保護我的。”
大娘聽到我是來住宿的,頓時又沒開眼笑了起來,答道:“哎呀,好呀,歡迎,歡迎,你們是開兩間房還是一間房,我們這里不貴,單人房80一天,雙人房100一天。”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一個晚上能不能搞定這件事,而且我手頭緊的很,所以我想了一想,答道:“大娘,就開一間雙人房吧,我也不知道要住幾天,能不能走的時候一起結賬。”
白沐聽到只開一間單人房,露出尷尬的神色,輕輕的拉了拉我的衣角,小聲道:“柳詩詩,這好像不太合適吧,要不,還是開兩間房算了。”
我沒好氣的瞪了一眼白沐,答道:“你給不給錢,不給錢就別廢話,我說一間就一間。”
在我霸氣的回擊之下,白沐只得緊緊的閉上了嘴,像只乖巧的小貓一樣的站到了我的身后。
大娘的眼睛在我和白沐身上來回轉(zhuǎn)了兩圈,隨后才笑瞇瞇的說道:“閨女,我姓董,3樓303房間,這是房門鑰匙,你退房的時候在跟我結賬吧,反正我這里也沒幾個客人,一切都聽你的。”
我原本想拿出身份證登記一下的,卻發(fā)現(xiàn)董大娘似乎完全沒有這個意思,我只得疑惑的問道:“董大娘,你這里不用登記身份證嘛?”
“我們這里是鄉(xiāng)下地方,沒有城里那么多規(guī)矩,你們安心住下吧,早上八點還有早飯供應,三塊錢一份,白粥一碗,雞蛋一個,還有大娘我親手炒的咸菜一份。”
哎呀,早飯倒是挺實惠的,能在這種地方吃到這樣的早飯,我心里已經(jīng)挺滿足的了。
很快我就接過董大娘手中的鑰匙,隨后就跟白沐兩人朝著三樓走去。
說實話,賓館的條件是差了些,我真不知道一百一間的房間會是什么模樣,光是看著這些坑坑洼洼的墻面,心里就有一種七上八下的感覺。
當我好不容易走上三樓的時候,迎面卻吹來一陣冷風,仔細一看才發(fā)現(xiàn)過道上的玻璃居然沒有窗戶。
到了三樓就只有一條通道,大約5,6間房子的樣子,拐彎第一間居然就是公廁。
一股不好的預感涌上了我的心頭,該不會這家潑賓館的房間里連廁所都沒有吧。
我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緩緩的走到了303室的門口,發(fā)現(xiàn)大門果然是那種舊式的木門,我甚至懷疑只要用力一撞,這種門就能被輕易的撞開。
我拿出董大娘給的鑰匙,深深的呼了一口氣,然而就在我把房門打開的一瞬間,一股發(fā)霉的怪味兒就從里面飄了出來。
我連忙屏住了呼吸,揮手掃了半天,示意白沐這家伙先進去看看情況。
白沐很明顯的皺起了眉頭,但是迫于我的威懾,他還是深吸了一口氣,按下了墻頭的電燈開關,放佛勇士一般進去探路了。
房間里的味道這么怪,肯定有什么臟東西在里面,我連忙往后推了兩步,卻沒想到我對面的302室正好開門,一不小心就和身后的人撞上了。
“哎呦,誰呀,走路怎么不長眼睛啊,我不管,你得陪我醫(yī)藥費。”
我猛地轉(zhuǎn)過身去,發(fā)現(xiàn)身后站著的是一名道士打扮的男子,大約三十出頭四十不到的模樣。
頭上帶著一頂被撞歪的黃色道冠,一雙眼睛小的完全分不清是閉著還是睜開,他的手里還拿著一根銀色的拂塵。
咦,奇怪,怎么會有道士住在這里,光是從打扮來看,此人絕對是正宗的道士,就不知道手底下的功夫到底如何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沒事吧。”
我可是誠心誠意的跟道士道歉,誰知道這個道士看到我之后,小眼睛立刻就睜開了一條縫隙,賤兮兮的看著我道:“哎呀,姑娘,不礙事,不礙事。”
雖然這個世界講究一視同仁,但是外表占有優(yōu)勢的人,通常做事的時候都能事半功倍。
就比如眼前這檔子事,如果我是個其貌不揚的女孩,我相信這個道士絕對不會有這么好的態(tài)度。
雖然道士表示不在追究,但我還是有些不好意思,我指了指道士的的帽子,小聲道:“道長,你的帽子歪了。”
道士連忙扶正了自己的道觀,隨后拼命的瞪大了自己的眼睛,問道:“姑娘,你怎么會一個人到這種地方來,你只怕還不知道吧,這里可是有,”
我知道道士想要說什么,無非就是有鬼之類的話嚇唬我,不過我還沒有來得及回話呢,白沐卻忽然拎著一堆東西從房間里沖了出來。
我目瞪口呆的看著白沐以百米沖刺的速度沖進了公廁,隨后又過了好一會,他才氣喘吁吁的跑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