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十個小時的車程,兩個人便是一直看書,累了就睡覺,睡醒了再看,何子山也沒有按照中年人說的在休息區(qū)下車,而是一路走到黑了。
不過何子山也沒有問這中年人什么名字,那中年人也沒有問何子山的名字,這在一些人看來,那會顯得怪異,但是在他們看來,若是有機會再見,那肯定會問,若是沒有機會,誰還記得誰啊?
不得不說,這個中年人的看法和許多人的都不同,他認為人學習厚黑學,不是讓人變得奸詐無恥,而是用厚黑學捍衛(wèi)自己心中的理念,秉承華夏數(shù)千年文明與現(xiàn)代文明相容的正義。
有些思想,那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說的明白的,何子山看的有些明白,但是卻又感覺到不明白,很是矛盾的感覺。
當車到了南粵穗城的時候,何子山看著這城市,第一眼看去,很大,但是再一看,卻是有些不協(xié)調(diào),他也不知道這是什么感覺。
“到了,祝你好運吧!小兄弟,那一張紙條別忘記了。”
那個中年人走之前,還是很熱心的說道。
“大伯你也是生意興隆了。”
何子山帶著自己的東西下去了,看著這穗河客運站,他跟著人流出去了。
只是,出到外面,何子山便是一頭霧水,不知道自己該干什么了。
這對于他來說,那卻是一件比較痛苦的事情。
一個人不知道自己該干什么,這放在誰身上,那都有些難受的了,尤其是那么大的一個地方,他卻是不知道自己該去什么地方。
“靚仔去哪里啊?”
“靚仔需要出租車嗎?我這比較便宜。”
“靚仔,需要什么幫忙嗎?”
剛剛出到外面,便有許多熱心的人招呼了,要不是何子山也聽說過這些拉客的瘋狂,他都還以為穗城這邊是那么和諧呢。
他沒有理會這些人,他現(xiàn)在身上就剩下一百元了,一路上在休息區(qū)吃東西,那都耗費了他不少的錢。
只是,現(xiàn)在這一百元,那只能夠在附近吃幾頓飯而已。
不管了,還是先走走,看看哪一個地方有不需要身份證招工的吧!
何子山還是想要這樣混混看,等有錢了再打算,但是現(xiàn)實卻哪里有那么好混啊?
穗河是一個很大的區(qū),但是這個區(qū)的大,那卻是表面現(xiàn)象,說來讓何子山有些沮喪的是,這個區(qū)也只是長城市的放大版而已,至于那內(nèi)涵什么的,他還沒有看出來,走了那么久,看見的不外如是熟悉的景物。
何子山走了差不多半個小時,依舊如同無頭蒼蠅一般,剛剛在路上聽見有人說,這個地方有地鐵,但是他卻是不知道該去哪里找。
就是找到了,他也不知道去哪里,這是許多外來人員在偌大的穗城的遭遇。
何子山?jīng)]有見過什么大世面,許多城里人接觸的東西,對于他來說,那幾乎是難于邁過的鴻溝。
“各個撈頭望乜嘢呢?”
“稟知啊!”
無處可去的何子山呆呆的站在公交站旁邊,有些發(fā)呆的看看這天際。
兩個穿著漏毛短裙的穗城女孩用穗語小聲的交流,畢竟此刻的何子山看起來,那完全就像是
一個鄉(xiāng)巴佬。
不過讓人有些驚訝的是,南粵這邊的人,幾乎可以一眼就看出誰是南粵這邊的,誰不是南粵這邊的,這有些離奇。
何子山也會聽南粵這邊的穗語,只不過他不會說而已。
“搶劫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青年提著一個女士的包從何子山的身邊跑過,何子山看了一眼,而后繼續(xù)抬頭看著別處,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這個不是處世哲學,但是一個什么都沒有的人,去多管閑事,那只怕不會有什么好結(jié)局。
不單止是何子山,就是其他人都差不多,許多人都很是默契的讓開一條路給那青年了。
“死撲街,不要唄我涕到你,你個含家產(chǎn)的……”
也許是感覺到追不上了,那個失主在何子山身邊氣喘吁吁的停下來了,用這極其流暢的穗語將那人給罵了不知道多少遍。
何子山知道那些是罵人的話語,但是他卻是沒有多少聽的清楚的,畢竟那人的語速太快了。
耳邊有那么一個人在罵街,他自然不愿意停留在這個地方了。
那個婦女卻是依舊喋喋不休,仿佛這樣罵那個人,就可以讓那個家伙給拿出來。
不過何子山也不得不佩服那個搶劫的,這個地方警察比較少,這才給了那個家伙可乘之機。
只是,這個地方亂了點吧?
何子山內(nèi)心蒙上一層陰影。
實際上,這個事情也是巧合,要知道,這樣的事情,在這個地方幾個月都不會發(fā)生一起,一般那些家伙都是偷竊的,哪里會用搶的啊?
只有那些團伙作案,那才會這樣做的,不過那些都還是飛車黨才會做出來的。
這些各門各道,只有在某些地方深入了解才知道的了。
不管是哪一個地方都是差不多,那就是警力不足。
穗城車站那么大的地方,但是卻只能夠是靠近車站一公里處的地方有警察定點巡邏,其他的都是巡查而已,這個警力的匱乏,自然導致了其他的事情發(fā)生了。
從長城市那邊到穗城的車晚點了,何子山是下午才到的,現(xiàn)在這個季節(jié)天黑的快。
現(xiàn)在已經(jīng)天色漸黃昏了。
何子山看著這樣的天色,心里面有些陰沉了,就自己身上那么一點錢,自己可以干什么啊?
突然,這邊的人流有些密集了,還沒有等何子山閃躲開來,一群人擁擠而過。
“我靠,穗城雖然多人,但是卻也不是那么多人的吧?”
何子山忍不住在心里面抱怨了,但是下一刻,他卻是發(fā)現(xiàn)不對勁了,那就是他身邊一下子就沒有多少人了。
剛剛幾個人擠過去,現(xiàn)在卻是沒有多少人?
“不好。”
何子山最為注重的便是自己的錢財問題了,他一下子就查找自己的錢財,想要知道是不是出問題的。
不過他的手剛剛伸進去,他就知道自己中招了,他的錢被人給弄走了。
“瑪麗隔壁的。”
何子山卻是只敢罵一句,前面那幾個家伙都是同伙來的,要是魯扎天在這里的話,那還可以和人家硬扛,但是他在這里,那和人家根本就沒有辦法比較,不被
ko就算好了,至于指望周圍那些人幫忙,這個事情還是做夢好了。
剛才那個女人被偷走包包,大家是怎么弄的啊?
還不就是那個模樣了。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在某些時候也會害死自己啊!
只不過何子山卻也明白,這個事情不是自己一個人的事情。
“瑪麗隔壁的,要是到時候在街上被人給搶劫了,那是否會有人挺身而出啊?”
何子山突然想到了那么一個事情,沒有辦法,這個地方給予他的印象,再加上周圍那些人的冷漠,導致他如此想法。
他又想到,在龍牙縣那公交車上面,多少人就是因為畏懼文青,所以導致白鷺差點就被那個流氓給弄走了啊?
要是那些法律對于那樣的流氓有辦法的話,那只怕社會現(xiàn)象會好很多了。
何子山突然記起了,那個中年人給他的那本書注解的一句話,所謂的人性法律不人性。
一開始他還不明白,現(xiàn)在他卻是知道了,對于犯罪的寬容,那是對其他人的踐踏。
只是,身上的錢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沒有了,何子山都有些發(fā)昏了。
難道自己就那么沒有生存能力嗎?
想當年,在教室里面,雖然不至于恰同學少年,糞土將萬戶侯,指點江山揮斥方遒,但是卻也是有諸多奇思妙想,為何自己出來了,卻是如此狼狽的模樣啊?
想到這里,何子山不由一陣心酸。
許多打工仔都知道,出來的第一步,那是最為艱難的了。
若是有老鄉(xiāng),或者是朋友什么的,那還好一點,但是若沒有的話,那靠自己,光是找房子的幾天,那酒店的住宿費都會讓人崩潰。
現(xiàn)在何子山倒是好,沒有老鄉(xiāng),也沒有朋友,更沒有錢,三無的他在偌大個穗城,如何安身啊?
穗城大,居不易。
當然了,剛才何子山的遭遇也被一些人給看在眼里面。
有些人則是對他表示同情,有些則是漠不關心,還有一些則是在心里面警醒自己,一定要注意,不能夠犯這樣的錯誤。
流浪者。
這是一群穗漂人士給自己的名字,他們這些人來到那么一個城市,要什么沒有什么,甚至離開了工廠,那就連三餐都成問題,更別說住宿什么的了,而他們的住宿,那是做到哪一個工廠,那就是哪一個工廠。
不管你是農(nóng)民工,還是大學生,那都是一個模樣的事情,何子山神情沮喪的朝一些比較多人的地方走去,他怕再度遇見什么麻煩的事情了。
只是,身無分文,又沒有身份證,現(xiàn)在又已經(jīng)快要夜晚了,他還可以怎么辦呢?
沒有人可以回答何子山,此刻的他,雖然不至于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但是卻也沒有什么鬼用的了。
不過何子山卻還是有一個地方可以去,那便是傳說之中的麥當勞。
麥當勞和肯德基在華夏有一個最大的好處,那便是解決了公共廁所問題,更是解決了一些經(jīng)濟窘迫之輩的夜晚問題。
有些時候,只要你不是邋里邋遢的,那你夜晚在肯德基里面趴著睡一晚,那他們也不會理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