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徐白:真的嗎,我不信(8000)
骨刀切進肥肉裡,鮮血四溢的灑出。
鮮紅的血在水中擴散,還沒等徹底擴散開來,水裡的靈魚就彷彿聞到了世間最好吃的美味,飛快地搖晃著尾巴,風(fēng)一般的涌了過來,將那滴鮮血分食殆盡。
鰺的肚子上多了一塊血淋淋的傷疤,他提著手中自己的肉,用骨刀一下一下削著,削得薄如蟬翼,削下來的肉順著力道,落入一個個水坑之中。
“譁!”
水面開始劇烈的震動,一道道跳動的水珠不斷起伏,那些靈魚們爭先恐後,前挨後擠的,紛紛爭搶著。
鰺從最遠處走到最近處,手中那塊肉已經(jīng)沒有了肚子上的傷疤,已經(jīng)結(jié)痂,鮮血也不再流淌。
他挪了挪肚子上的肉,用肥肉蓋住傷口,這才長出了一口氣。
“唉,已經(jīng)沒有墳了,可我要用肉養(yǎng)這些靈魚,難不成我要變成了老道士一樣的人,真正的殺人吃肉嗎?”
鰺一邊哀嘆著,一邊轉(zhuǎn)過頭來,那雙藏在肥肉裡的眼睛,盯著徐白的方向。
他正準(zhǔn)備把信重新放回去,可沒想到,當(dāng)他看到信上面那些看不懂的文字時,突然間神魂一蕩。
鰺聽到徐白說的話,滿臉恐懼的搖了搖手,開始給徐白解釋。
“要不刨開看看?”徐白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並且很想去試試。
徐白瞬間就想到扎紙人這個行當(dāng),畢竟柳絮和這個行當(dāng)有著無法割捨的關(guān)係,所以徐白對這個行當(dāng)也有所瞭解。
“師國公主?”徐白撓了撓頭。
“有意思,沒有房子了就給我來一座孤墳,我倒是想看看到底有什麼東西。”
“我真是傻了,這個時期的字我又不認識。”徐白打開這封信之後,纔想起這個時期的字,早就已經(jīng)非常遠古了。
徐白道:“要不你乾脆自己解決吧,你不是說讓我?guī)湍銌幔俊?
徐白笑瞇瞇的道:“你和鰺很熟悉?”
鰺甚至沒有反應(yīng)過來,就被這一刀的刀芒給淹沒。
徐白看著那一張張人皮,足足有上百張,語氣變得冰冷:“這就是你所謂的不食同類?”
好在蠟燭的火光非常頑強,慢慢的又恢復(fù)正常,徐白一步一步的往上走,這一路上什麼事也沒有發(fā)生,竟然很順利的來到那座孤墳前。
【我拜師三生觀,學(xué)三生道陣,曾經(jīng)有幸利用此陣,看過未來。】
“把這座山探索完了再說。”
徐白手指摩擦的下巴,聽著好像是一個行當(dāng),但他現(xiàn)在有點發(fā)現(xiàn),面前這個身材肥胖的人,好像對他沒有敵意。
但他們卻能夠在這定格的時間中隨意活動,這種怪異的感覺,讓他有些琢磨不透。
“我只能去墳地裡面找那些枯骨,吸收枯骨中的能量,再用自己的肉餵魚。”
“我要把你綁起來,天天取你身上的骨頭,再用靈魚餵你。”
鰺的眼神越發(fā)瘋狂,貪婪之意越來越足。
畢竟只有他有這個打扮,而且上面提了一句未來,更是提了一句,不是萬國爭霸時期的人物。
神魂開始不斷擴散,沿著這條山路往上面而行。
枯骨的兩隻手臂緊緊交錯,交疊在小腹的位置,從手骨的縫隙裡,能看到有一封信。
每一條魚互相碰撞,化作一團團暗紅色的血肉,這些血肉沒有掉落下來,而是不斷的融合著。
反正也是在遺蹟裡,他也沒什麼講究,說幹就幹。
他沒有收起天變,身上的花紋和斬人沒有再次使用,體內(nèi)的真元力正在飛快的恢復(fù)。
唯一稍微精緻的是,這些紙人臉上都畫著奇怪的油彩花紋。
下一刻,一陣刀芒閃過,這座孤墳直接炸成了漫天的灰燼。
除了他之外,別無他人。
懷著這樣一種興趣,徐白展開了自己的神魂。
那月亮仍然掛在原來的位置,沒有絲毫的變動,如他所想的,一切的時間都定格了。
不僅如此,這蠟燭燃燒得很慢,蠟燭的燭身就好像不知名的材質(zhì)做成,非常耐燒。
現(xiàn)在的情況是他孤身一人,而且面對著神秘莫測的念神,他必須要提高警惕。
燭火陣?
有緣人?
徐白不禁想到,在山路上遇到的那兩排蠟燭。
“我甚至把他們的皮留了下來,每日每夜都用香火祭拜,他們要是知道能夠爲(wèi)了解決資源而死,想必也是很自豪的。”
皮膚上的花紋越來越亮,人頭山發(fā)出慘烈的哀嚎聲,越是往裡面滲透,越是在逐漸化作灰燼。
他沒有因爲(wèi)解決掉一個大麻煩而掉以輕心,因爲(wèi)在他耳邊,傳來了一陣叮鈴鈴的聲音。
白衣高帽,再配上手上的鈴鐺和臉上的花紋,雖然這個人在對徐白彎腰,但總有一種莫名其妙的驚悚感。
孤墳就這麼一座,周圍空蕩蕩的,全是荒山野嶺,而在孤墳前,立著一塊碑,碑上沒有字,有的只是幹了的黑色血跡。
徐白心中嘆息一句,閉上雙眼,感受著腦海中的信息。
徐白的視線落在最後一位紙人身上,他看到在那半透明的白色紙張中,似乎有一具屍體在微微晃動。
這種感覺,讓人覺得就好像是趕工做出來的一樣。
他可不信什麼有緣人,都死了這麼久,這公主就算再有緣,也只是一具白骨罷了。
“從那個時候起,你就開始影響到我的神魂了,如果我相信了,下一步會不會被你拖入棺材?”
回過頭去,眼神順著聲音傳遞的方向,看到在大門口的位置,正有十來個人徐徐走來。
剩下的人頭山正在逐漸消失,最後一顆人頭消失之後,一切陷入平靜,黑暗在月光的照射下,徐白雙手背在身後,面色淡漠。
徐白把窗戶的縫隙合上,接著來到門口,將門打開。
隨手凌空一推,面前這具棺材的棺材蓋,就直接飛了起來,重重的落在地上。
他一邊細細的說著,一邊給徐白展示。
漁客?
果然如他所料啊,這些人爲(wèi)了資源已經(jīng)變了,變得更加瘋狂,也變得更加不顧一切。
隨著鰺的前進,那些水坑中的靈魚終於有了動靜。
【或許,有緣人也只能得到一具屍骨。】
蠟燭已經(jīng)被點亮了,在黑暗的環(huán)境中,帶來了唯一的一絲暖和,但這暖和卻被黑暗籠罩著。
這座碑上也沒有什麼字,更是沒有進度條,否則徐白甚至敢把這座碑給揹走。
有進度條證明可以肝,能夠肝進度條的,都是好東西。
“收屍?”徐白淡淡的道:“究竟是主動替他們收屍,還是他們被動被你收屍?”
“讓我仔細想想,是什麼時候開始的,應(yīng)該是我踏上這條兩旁有蠟燭的山路開始的。”
【我快死了,但我不想做任何傷害別人的事情,人若是隻爲(wèi)了活著,便傷害自己的同類,與野獸無異。】
徐白本以爲(wèi)接下來會打一架,但在白衣高帽人說完這句話之後,就轉(zhuǎn)身離開了。
紙人?
到這裡,信上的內(nèi)容就沒有了。
他露出一副討好的笑容,就好像要求著徐白合作似的。
當(dāng)這六個字說出口之後,周圍點亮著的蠟燭,突然間忽閃一下,變得極度昏暗,但很快又恢復(fù)正常。
目光迴轉(zhuǎn)到地面,鰺還在哭著,但哭聲已經(jīng)越來越小。
“好高明的手段,此人活著時,必然是個神魂高手。”
它們張開嘴,發(fā)出無聲的咆哮,隨著靈魚念神的這一掌,朝著徐白壓迫而來。
前方不遠處的山路里,看起來和平常的山路沒什麼不同,但如果把目光往兩邊看,便會發(fā)現(xiàn)這條山路的兩邊擺著兩排蠟燭。
“你要我?guī)湍闶颤N?”徐白瞇起眼睛,道。
擡起手,微微彈指。
鰺雙手雙腳並用,從地上爬了起來,眼中帶著一絲瘋狂之色。
金色和灰白色,在刀芒之中若隱若現(xiàn),混亂的氣息加強了刀芒的恐怖。
這哭聲就好像夜鴉鳴叫,難聽而又刺耳。
“我在想著要是行當(dāng)之人,靈魚是能夠給他補起來的,這樣我就有了一個完美的計劃。”
“兄弟,這大晚上的不睡覺,卻偷看我養(yǎng)魚,你知不知道對於我們漁客來說,這是一件非常不尊重的事情。”
徐白並沒有感覺到危險降臨,他甚至覺得,這裡竟然讓他產(chǎn)生一種安全感。
當(dāng)一個時代到了末期之後,不管是什麼身份,就只剩下這麼一座孤墳了。
當(dāng)哭聲微弱到耳朵聽不見的時候,鰺擡起了頭,那雙眼睛所淌的淚,是血色的。
徐白沒有去阻攔這個人,因爲(wèi)他在這個人身上,感覺到一股龐大的壓力,這個人的實力絕對不低,相反,還比剛纔殺的那個人要強。
“又是什麼茍活的方法?”徐白來了興趣。
棺材裡,躺著一具穿著道袍的枯骨,道袍的材質(zhì)肯定是極好的,因爲(wèi)並沒有腐爛的痕跡,但屍體只剩下枯骨了,證明在這裡埋的時間很久。
“伱能幫我嗎?”鰺問道:“我不想再這樣下去,我不想爲(wèi)了資源,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同類相食者。”
一條條靈魚從水坑裡面跳了出來,在半空中劃過優(yōu)美的軌跡,但是卻並沒有再次落入水坑之中,而是彷彿一張張古老的相片,定格在半空。
鰺用力的點了點頭:“當(dāng)然,我會把靈魚分你一半,這樣就算資源少一些,我們也不至於因爲(wèi)資源而死,但是你要給我一點東西。”
天地大變,資源枯竭,一切陷入人間煉獄。
他也算是瞭解了不少新奇的事,又哪能猜不出白衣高帽人的想法。
那是一個陣法?
他感覺這一路上,一點阻礙都沒有,難不成是時間太長,所以效果消失了?
“我給你機會了,我給你一個共同富貴的機會,你卻不要,那就別怪我。”
信的材料顯然也很不錯,即使隔了這麼長時間也沒有絲毫損毀,最多隻是變黃了一些。
徐白又說了一聲告罪,這纔將信紙打開。
面前這一幕可謂是極度怪異,他還是第一次見到用自己的肉養(yǎng)魚的,這裡面的邪勁兒,讓人看上一眼,都覺得心裡慎得慌。
“他們死了之後,都是我負責(zé)給他們收屍的,可惜了,這次沒有收到。”
……
懷著這樣的心情,不免有些感慨,他繼續(xù)看了下去。
【國師在瘋掉之前,曾經(jīng)對我說過,若是有人能夠闖過燭火之陣,便是我的有緣人,我不知道有緣人是什麼,但我已經(jīng)死了。】
話只說到一半,因爲(wèi)在他前方不遠處,突然爆發(fā)了恐怖的光芒。
這個國家的名字,他從未聽過,現(xiàn)在想來應(yīng)該是萬國爭霸時期的國度,到現(xiàn)在,估計早就淹沒在歷史的車輪中了。
滿頭的頭髮被他錘動,顯得散亂,隨風(fēng)四處飄蕩著。
一行行文字浮現(xiàn),逐漸清晰,變成了他能認懂的文字……
徐白繼續(xù)說著……
徐白卻沒有停下來,他轉(zhuǎn)過頭,看著那些被定格在半空之中的靈魚,緩緩道:“原來,你們纔是真正的念神。”
【天才輩出者衆(zhòng),驚豔世間者多,但無人能與天地抗衡,從一個盛世再到末世。】
這個想法出現(xiàn)之後,徐白越發(fā)控制不住。
“你的骨頭!”鰺舔了舔嘴脣,眼中露出貪婪之色:“我試過了,我試過很多次,你看這些東西。”
紙人沒有畫上五官,全身蒼白,甚至連衣服都沒有畫上去,就是一個粗製濫造的形體。
【我馬上就要死了,但我很希望他能夠來一趟,至少能夠向這天下證明,我是對的。】
準(zhǔn)確的說,除了最開始帶隊的是人,身後全是紙人。
就在剛纔,那些魚盯著他的時候,他感覺到了一股徹骨的寒冷。
黑暗在暖和之中,有一絲陰森。
半空中,靈魚的眼中泛著詭異的光芒,隨著徐白的轉(zhuǎn)身,這些魚沖天而起,在天空之中不斷交融。
徐白低下頭,看著自己這一身行頭,嘴角微微抽搐。
第一個是吃人,第二個是養(yǎng)魚,第三個是收屍,他現(xiàn)在很想知道這第四個是什麼。
“我都快要堅持不住了,我也不知道再過多久,就會和他們一樣,嗚嗚嗚……”
這些文字就好像有靈性一般,直接在他的神魂中迴盪,讓他能夠看懂。
大概又走了將近半個時辰左右,徐白停下腳步,看著前方的山路,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準(zhǔn)確的說,他仍然看不懂,但這文字像是直接在神魂中傳遞,能夠傳遞出本來的意思。
那詭異的魚眼中,在月光的照射下,反射出冰冷的光芒。
“難不成,我就是這個有緣人?”
爲(wèi)首的人穿著一身白衣,手中拿著鈴鐺,一邊搖晃,一邊走近。
【我見證了無數(shù)殺戮,無數(shù)人間煉獄,突然感覺到深深的無力。】
刀劍三絕——斬人!
一刀出,破壞力驚人,天崩地裂。
徐白臉上一片平靜,體內(nèi)的真元力卻猶如受到烈日的灼燒,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在蒸發(fā)。
鰺雙腿一軟,直接坐倒在地,雙目變得茫然,在那裡自言自語著。
話音落下,本來一臉討好的鰺臉色變了,變得陰沉而又詭異,他的雙目之中,變成了永無止息的瘋狂。
“什麼狗屁有緣人,在你侵入我的神魂,告訴我這封信的內(nèi)容時,我就發(fā)現(xiàn)你是活的。”
直到面前這座孤墳被炸開,仍然沒有任何異常,甚至沒有感覺到一絲冰冷,這種感覺,好像真的是一座安全屋似的。
“得罪了。”
鰺快步朝著徐白走來,一邊走,一邊說著。
他沒有絲毫,沒有掉以輕心,緩緩擡起右手,對著天空劃過。
白衣高帽人搖晃著鈴鐺,在前面帶路,那些紙人邁著僵硬的步伐跟著,漸行漸遠……
【我將自己埋葬此處,斷絕所有生機,同時佈下永不磨滅的燭火之陣。】
“不不不。”鰺飛快的道:“我現(xiàn)在有了新的方法,我們合作吧,只要我們合作,都能夠在這資源枯竭的世界活下去。”
“唉……”
【他是一切的歸宿,也是一切的起始,當(dāng)時我曾經(jīng)感覺到,也許他是能夠解決資源枯竭的存在。】
徐白擡起右手,金色和灰白色在身後不斷交織著:“我看你還是死了算了。”
在說話的時候,他正在緩緩靠近徐白,每走一步,身上的肥肉就抖動一下,看起來就像一座龐大的肉山在滾動。
【我乃師國公主,自幼學(xué)於三生觀,後者若見信,證明我二人有緣。】
【但後來我才知道,他並不是,至少他並不是我們那個時代的。】
搖著鈴鐺的人呈一字長隊,一直走到徐白麪前,才停了下來。
這些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書裡面提到那個外著鎧甲內(nèi)著道袍的男人。
“想吃我,但你沒這個牙口。”
透過朦朧的黑暗,徐白知道,對方發(fā)現(xiàn)自己了。
當(dāng)一個世界逐漸走向窮盡的時候,人作爲(wèi)這個世界的萬物之靈長,必然要在夾縫中求生,也就誕生出了這無數(shù)種求生之法,雖然很殘酷,也很噁心。
“我也知道,但我能有什麼辦法?”
靈魚念神的雙目沒有任何感情,有的只是一片令人汗毛直立的瘋狂,就好像要將一切理智吞噬。
【天地大變,資源枯竭,萬國爭霸,想不到我短短的一生中,竟然經(jīng)歷瞭如此波瀾壯闊的事情。】
堂堂一代公主,竟然埋葬在這個地方,而且只有一座孤墳,不免有些淒涼。
那張肥胖的臉上帶著一抹悽楚之色,就好像想到了痛苦的回憶,陷入了一種糾結(jié)之中。
師國公主自絕於此,將自己埋葬,同時佈下了燭火陣,留下這封書信。
【在未來,會有一個年輕人來到我的墳前,年輕人外著鎧甲,內(nèi)著道袍。】
“你讓我拆你的骨頭,我吃掉你的骨頭之後,再餵養(yǎng)靈魚,成熟了,我們一人一半,你的骨頭也能長起來,這樣就能夠循環(huán)。”
就算是斬人,也僅僅只是將在人頭上毀掉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帶著哀嚎和詭異,狠狠地砸在徐白身上。
“你放心,等你嚐到好處之後,你會感謝我的,因爲(wèi)我讓你在這資源枯竭的世界活下去,這便是莫大的好處啊!”
“謝謝這位兄臺,替他徹底解脫。”
“唉,好歹是一個國家的公主,可惜了。”徐白又嘆了一句。
雖然上面的字不多,但徐白的腦海中已經(jīng)勾畫出了一幅圖。
“是的。”白衣高帽人嘆了口氣:“準(zhǔn)確的說,我和這座山上的所有人都很熟悉。”
在神魂的感應(yīng)之下,徐白看到山路上全都是蠟燭。
這人頭山,竟然在往他的血肉裡面鑽,其目的竟然是想要滲透到他的骨頭裡,吃掉他的骨頭。
他再次擡起右手,對著面前的人頭山劈去。
沒有戰(zhàn)鬥發(fā)生,甚至連衝突都沒有。
但這一點都不要緊,因爲(wèi)上面有進度條,這就已經(jīng)足夠了。
“寶貝們,抓住他,這樣你們也有吃的。”鰺轉(zhuǎn)過頭,對著那些靈魚說著。
“我不想殺人的,我也不想害你,我這靈魚能夠代替資源,只要它能夠一直這麼繁衍下去,我們就不會缺資源。”
想到這裡,徐白也沒有繼續(xù)停留,擡腳朝著一個位置走去。
第一個遇到的老道士,走的是同類相食的道路,第二個遇到的鰺,這是走養(yǎng)魚的套路,而這第三個收屍人,卻是專門與屍體過不去。
那些水坑裡靈魚從水面冒出頭,睜著錚亮的眼睛,盯著徐白的方向。
這莫名其妙的安全感,反而顯得很怪異,就好像你身處一個危險的世界,一個怪異的東西能夠給你帶來安全感,那會讓這種怪異的程度更加深重。
不管怎麼說,也是在幹挖墳的買賣,所以徐白在動手之前,還是說了一聲告退。
在刀芒之中,鰺變成了一片黃土,最後黃土化作灰燼,消失在天空中。
這時,徐白才終於看到棺材裡的情況。
“真的嗎?我不信。”
“我不可能學(xué)他們吃人的,吃了人之後,我還是個人嗎?”
順著這條山路,一路直行往上,這一路上倒是沒有任何危險。
說到最後,鰺盤縮著肥胖的身軀伏在地上,痛苦的哭了起來。
他飛快地轉(zhuǎn)身,跑到一座屋子前,雙手撐在屋子上,這個屋子在他的撐動之下,頃刻之間倒塌了。
即使上面覆蓋滿了泥土,也能從泥土的縫隙中看到,漆黑的棺材材質(zhì)相當(dāng)上乘。
徐白只感覺全身上下受到重大的壓迫,同時他身上的骨頭都傳來了疼痛。
它擡起肥厚的、由血肉組成的、沒有皮膚的手掌,對著徐白狠狠的扇了下來。
融合的血肉形成了人的軀體,徐白這個角度看去,這人和剛纔的鰺一模一樣,只是沒有皮膚,全是血肉和筋膜。
“這世道太難了,太難了,有人在堅持,但都很難。”
“我不知道我還能堅持多久,也許當(dāng)我喂不起它們的時候,我也會變成那些吃人的怪物。”
走到現(xiàn)在,他才走到半山腰的位置,還有一半的路程沒有探索,他現(xiàn)在想的,就是先把這座山探索完了,再去另外的地方。
“如果我沒有神魂方面的功法,也許已經(jīng)著了你的道。”
信上面的內(nèi)容還沒有完,還在繼續(xù)著。
二者結(jié)合起來時,即使徐白如今的實力,也感覺到一絲壓迫感。
“怪事一樁接著一樁,看來是不想讓我休息了。”徐白暗道。
璀璨的刀芒再度浮現(xiàn),天空又一次陷入一片白茫。
他擡起手,用力地捶著自己的頭,錘得咚咚直響,在夜色中迴盪。
他並不是沒有把握,他只是不想在戰(zhàn)鬥方面浪費時間,他的目的是進度條。
“終於算是有點收穫了。”徐白將這本書放入懷中,又看了一眼周圍的夜色,同時擡頭看著天空中的月亮。
這上面說的很明顯,就是他。
“但是普通人的身體實在是太脆弱了,他們死了之後,我只是把他們餵給了靈魚而已。
刀芒如烈日,灼燒萬里。
確實是一座孤墳,孤墳外面什麼都沒有,周圍也沒有其他墳地。
鰺沒有離開,還守在原地,目光直勾勾的,盯著剛剛走出來的徐白。
隨著最前方帶路的人搖晃鈴鐺,這羣紙人走路的步伐整齊劃一,他們身上傳遞出一股令人汗毛直立的冰冷感。
“我們?”徐白道:“你的意思是想把靈魚分我?”
接著,徐白用很平靜的語氣,說出了六個字。
那些水坑裡,靈魚探出的頭越來越多,靈魚的眼睛中帶著的寒光也越來越足,彷彿下一秒便會從水坑中躍出,將徐白撕成碎片。
無論是最開始發(fā)現(xiàn)他,還是現(xiàn)在和他說話,沒有一句話帶著敵意,就好像是尋常的聊天似的,
人頭一顆接著一顆,由骨頭互相連接著,每一顆人頭的臉上,都帶著同樣的瘋狂。
徐白思忖片刻之後,將這封信又放回棺材裡。
思及此處,徐白不再多想,轉(zhuǎn)身在各個房間中尋找起來,大約過了一柱香的時間之後,徐白從一個破舊房屋裡走出,手中拿著一本書。
不過現(xiàn)在被發(fā)現(xiàn)了,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走出去看看便是,看看這個傢伙到底是搞什麼東西。
當(dāng)面前這座孤墳被炸開之後,孤墳底下是一具上好的棺材。
徐白擡起腳,緩緩步入兩旁有蠟燭的山路,隨著他第一腳踏出去,周圍的燭火一陣晃盪,有幾支蠟燭差點被帶起的風(fēng)給吹滅了。
神魂沿著這條山路直行,終於,前方的蠟燭漸漸變少,而在蠟燭的盡頭,竟然是一座孤墳。
這裡的所有人都有問題,包括面前這個鰺。
徐白皺緊眉頭,沒有說話。
“當(dāng)然是他們被動。”白衣高帽人笑道:“我是扎紙人,同時也是收屍人,如果你死在這座山上,一定要記得在死之前,呼喚收屍人三個字,畢竟人死之後,也是一個很好的資源。”
不對勁。
“先找一找,看看這裡有沒有什麼好東西。”
一聲幽幽的嘆息,從最開始帶路的那個人嘴裡傳出,他收起了鈴鐺,緩緩走到徐白麪前,突然彎下了腰。
“無字之碑,荒野孤墳,這裡面葬著誰?”
徐白雙目逐漸變得平靜,問道:“你想要什麼?”
這個過程他十分警惕,本以爲(wèi)會發(fā)生一些怪異的事,但一切如常,什麼事都沒有發(fā)生。
在靈魚念神身後,是一座巨大無比的人頭山。
鰺在這堆廢墟里面不斷翻找,一張張人皮被他翻了出來,飄落在地上。
大地在顫抖,刀芒將整片黑夜映照成了白晝,在刀芒之中,靈魚念神的肉掌正在逐漸化作灰燼,而隨之而來的人頭山,卻狠狠的壓了下來。
肉掌、人頭山。
“你看這些,都是普通人的皮,他們被拆了骨頭之後,根本就沒辦法靠靈魚補起來。”
徐白摸了摸下巴,最後伸出手,將那封信拿了起來。
沒想到在這樣一座破屋子裡,竟然還隱藏著如此齷齪之事。 wWW ?t t k a n ?¢ Ο
他們的頭上戴著高高的帽子,臉上用紅色的油彩,塗抹著花紋。
鰺陷入沉默。
書上印有字,上面寫的字他完全看不懂,畢竟這是萬國爭霸時期的字跡,他看不懂也是正常的。
這時,徐白才發(fā)現(xiàn),面前這些人不一樣。
“我沒有吃他們的肉,我也沒有殺他們,我只是用他們做一下實驗。
“大半夜的聽到外面有動靜,所以忍不住好奇心,觀看了一下。”徐白放下手,笑道:“如果有冒犯的地方,還請見諒,不過我看你餵魚的方式,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再這麼下去,你就是一身的肉也不夠喂啊。”
徐白真元力運轉(zhuǎn),妖異的花紋遍佈全身。
沒有慘叫,甚至沒有痛苦的叫聲,一切都平淡如水。
比起老道士的直來直去,面前這個肥胖得像個球一樣的鰺,更顯得幾分陰森。
“屍體也是一種資源,人死之後放在紙人裡,當(dāng)做資源使用,這世界資源窮盡,但他們都在掙扎,也不止同類相食這一條路啊。”徐白心中想道。
隨著他一句話一句話的說出來,蠟燭的光芒忽閃得越來越快。
當(dāng)最後一句話說完時,周圍的蠟燭陡然熄滅。
徐白轉(zhuǎn)過頭,看著身後的山路,原本有兩排蠟燭的山路,此刻一片黑暗。
身後,突然吹起一陣陰風(fēng),徐白感覺到,後脖子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