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晗你快來啊!”大春在屋子里面焦急的喊,就好像一個抱著孩子找不到奶瓶的母親……
我身上惡寒了一下,趕緊將這個恐怖的想法甩出腦海,而后快步跑進臥室之中,對大春說道:“你先出去?!?
大春有點兒畏懼,很顯然剛才閆三嬸將他嚇到了,他害怕陳凱真遭到致命性的傷害:“那……那東西已經走了吧?還會不會回來?”
我斜了他一眼,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警察,真的提到鬼的時候,就會嚇得像是一個小女孩一般花容失色。
我道:“你放心吧,家里有辟邪驅兇的東西,那混賬再也不敢回來了。”
“那就好,那就好,”大春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然后跑出了房間,我將貔貅盒子合在手中,不出所料,這個時候,盒子里面的貔貅又一次恢復到了之前那種死氣沉沉的樣子。
我心里疑惑,難道剛才看到的又是幻覺?可是一連好幾次看到同一場幻覺,這也有點兒太說不過去了吧?
我打開陰陽眼試了試,但是這個時候,別說是貔貅活動了,就連半點兒聲都沒有發出來,更甚至連沒有半點兒異動。
我百思不得其解,但是這樣僅憑自己胡亂猜測,根本什么結果都的不出來,所以我只能是將貔貅盒子拿出來,擺放在了書桌上,然后又將一塊紅布蓋在上面,避免貔貅對陳凱真造成無差別攻擊傷害。
走出房間的時候,我看到大春一臉焦急的坐在茶幾旁邊,茶幾上擺放著一個礦泉水瓶子,正是我之前將陳凱真裝進去用的那個。
大春看上去頗為焦急,而他見到我,更是仿佛孩子見了親娘,當下便是走過來,一把將我按在沙發上,指著茶幾上的礦泉水瓶子,道:“戴晗,你……你快救救她啊,她這情況,該不會是要死了吧?”
死你妹,陳凱真已經是鬼了,她還怎么死?那應該叫魂飛魄散!
對于人來說,絕大多數情況下,死亡就意味著終點,但是對于鬼怪來說,魂飛破殘,才是意味著終點。
陳凱真現在的情況很不容樂觀,我估計她應該是被閆三嬸給重創了,今天這事兒說起來還真是玄乎啊,閆三嬸我早就知道她死了,但是沒有想到這家伙竟然變成了兇鬼,其兇殘程度,是我生平僅見,陳凱真怎么會被閆三嬸給追殺呢?
當下,我便是問她:“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春在旁邊很是著急:“哎呀,你看她都快沒氣了,你就別問了,先救救她再說吧!”
這混蛋小子!
我瞪了大春一眼,然后說道:“她的情況,沒有你想象的那么嚴重,鬼有時候可比人能扛多了,等我問完了就會施法救她,你不要擔心!”
“好吧。”這方面大春一點兒都不懂,只能我說啥就是啥,因為在他看來,我是絕對不可能不幫著他的,所以,這一刻,我又開始了對陳凱真的審訊:“告訴我,你是被誰給殺死的?”
陳凱真猶豫了一下,有點兒不好意思:“我……我是自己殺死自己的……”
“啥?你是自殺的?”一聽這話,我跟大春都瞪圓了眼睛,兩個人對視了一陣,接著便是轉過頭來,看著陳凱真,有些不確定的說道:“好端端的,你為什么要自殺???”
陳凱真的臉上突然間露出來一絲很是苦楚的表情,她道:“我……我也不想啊,可是,可是,那段時間,幾乎每天夜里都會有兩個鬼來找我,一男一女,男的長的很粗壯,但卻猥瑣,他老是嚷嚷著要讓我給他生孩子,并且還要吃掉我肚子里的孩子!”
“什么!”聽了這話,我跟大春都是驚呼一聲,大春可能只是對鬼吃人孩子的事情表示震撼,但是作為陰陽師,尤其是將那本《靈事雜記》看過一遍的人來說,這鬼吃人孩子,絕逼是要往鬼仙的方向發展啊,但是卻并非吳欣那樣的鬼仙,吃人孩子成為鬼仙,這種鬼仙往往會失去心智,成為一個只知道殺戮的機器。
我努力地使自己鎮定下來,然后一本正經的問道:“你剛剛提到了兩只鬼,那么另外一只鬼呢?她也要吃你肚子里面的孩子嗎?”
“是的,”陳凱真的口中發出一道讓我驚恐萬分的聲音:“他們兩個每天晚上都要來找我,最后我不堪其擾,好像是精神恍惚吧,直接從樓上掉下來摔死了。哦對了,我記得很清楚,那兩個鬼,男鬼有絡腮胡子,女鬼身上穿著一件花裙子,腳下是一雙繡花鞋!”
繡花鞋?!
再次聽到繡花鞋這個字樣,我整個人都懵了,看樣子,這件事情還是跟吳欣脫不開關系,陳凱真跟我們無冤無仇,并且我們還剛剛替她圓了心愿,這對于陳凱真來說,是一件極為重要的事情,所以按照天理倫常,陳凱真根本就不能夠欺騙我跟大春。
這也就說明,間接害死陳凱真的,很有可能就有吳欣一份,而今天閆三嬸來到我們家想要將陳凱真殺鬼滅口,很有可能也是因為害怕陳凱真說出不能說出去的秘密。
但是她顯然沒有想到,我們的家里面有威力巨大的貔貅坐鎮,那閆三嬸的實力雖然強悍,但是卻依舊不是貔貅的對手,要不是貔貅在最關鍵的時刻大發雷霆,很有可能這家伙就已經被打得魂飛魄散了。
事到如今,我基本上算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但是這個答案,卻是讓我的心里一涼。
吳欣并非是站在我這邊的,而且,她還有一個幫手,那就是閆三嬸,今天與閆三嬸一戰,讓我的心里面感覺自己就像是被人騙了一般,而且,騙我的這個人,對我還非常的好,甚至救了我的性命。
正因為她救了我的性命,所以潛意識里面,我才是覺得,她對我好。
但是沒有想到,她竟然利用了我對她的信任!
我感到義憤填膺,心里面很是不舒坦,但是具體該怎么做,我的心里面也想不出個主意,畢竟現在我一個人勢單力薄的,想要聯合瞎子和兇老頭,但是又不知道如何開口,甚至心里面也有那么一點點的抵觸。
我不知道自己這是怎么了,而就在這個時候,大春在旁邊戳了我一下:“戴晗,你磨嘰啥呢,趕緊想辦法啊,要不然待會兒陳凱真的魂兒就飛了!”
我這才是想起來,身邊還有一個大麻煩呢。
當下,我便是急急忙忙的跑回屋里,將那本《靈事雜記》拿出來,翻開之后,找到了之前見到過的一種對付這種事情的辦法,只不過,一開始我沒有想得太明白,但是這一看,我確實有點兒尷尬起來。
將要消散的靈魂,勢必要給予其一種容器。
這種容器,可以是畫了封印的玻璃杯子,也可以是壇子,甕,但是,這些都不是效果最好的,因為鬼魂得血肉而長生,所以,這種封印或者說是暫時寄居魂魄的場所,最好能是人。
我找到一個做鬼葫蘆的法子。
所謂鬼葫蘆,便是將鬼以某種咒語的形勢幻化成一顆瘤子,這顆瘤子需要長在人的身上,距離心臟越近,對鬼越好,是一種養鬼的法子。
我問大春他想要讓陳凱真寄生在他的哪個地方。
大春咬了咬牙,對我說道:“心臟。”
一聽這話,我就有點兒不好了,畢竟人鬼殊途,可是這個時候,我基本上已經能夠確定,大春這貨對陳凱真絕對有意思,而且,還不是普通的那種意思。
我很嚴肅的問他:“你想好了嗎?養鬼可是對自己損害極大的一種行為,你老了之后很有可能氣血虧損……”
大春不耐煩的打斷我:“誰老了不氣血虧損?”
我跟他解釋道:“這不一樣,要是她寄居在你的心臟附近的話,可是會直接吸取你的心血的,這是一種近乎于天性的行為,隨著她吸血,你的瘤子會越來越大,越來越紅,等到哪天你的心尖血被吸光了,你也就死了?!?
大春面皮抽動了一下,但很快便是灑脫的笑了笑:“沒關系,戴晗,你不是說了,只是讓她暫時寄居在我的身體內嗎?等你找到別的法子之后,再把她弄出來不就 OK 了?”
我愕然,他卻是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說道:“好了,我已經準備好了,什么時候開始?”
大春面色坦然,胸懷坦蕩,我看到陳凱真的魂魄都微微動容。
“隨時都可以?!?
說著,我便是將陳凱真拿了起來,然后低聲對他說道:“你也看到了,我兄弟為了救你,究竟有多么的豁命,所以,如果你膽敢做什么對不起他的事情的話,別看我是個半吊子,我也會將你揪出來,打到魂飛魄散!”
陳凱真點頭,一雙眸子深情款款的望著大春,我也不再多話,當下便是按照書里面的記載,開始將陳凱真寄居在大春的身上了。
“??!”
剛剛開始,大春便是發出一道尖叫,可見疼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