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師爺,師傅不是這樣教的。”
“師傅厲害還是祖師爺厲害?”
“祖師爺厲害?!?
“那就少廢話,趕緊將這些道家典籍抄一百遍?!?
此時,舊桐觀裡一位皮膚白皙,笑容陽光的少年手指著旁邊一堆書籍,看著正在抄書的小道士,臉上露出一抹得色。
“可是祖師爺,就不能用別的筆嗎?這毛筆我從來沒練過?!毙〉朗康哪樕希θ荼瓤捱€難看。
“現(xiàn)在不正好練嗎?怎麼,你不願意嗎?”
“我……願意。”
小道士不情願的抓起毛筆,開始抄書。祖師爺太變態(tài)了,師傅您老人家快回來吧,小道士的心裡已經(jīng)淚流滿面。
看著那張陽光的臉小道士忍不住打了個寒戰(zhàn),就在祖師爺搬來一大堆書讓塗清河抄的時候,塗清河立時暴跳而起,無奈這祖師爺太過兇猛,一身看似水嫩的皮膚簡直比鐵還硬,自己這小胳膊小腿兒簡直不夠看,直接被按在地上摩擦。
祖邪笑了笑,塗清河臉上的傑作純屬巧合,主要是自己第一次動粗,拿捏不好力道,但是下一次,肯定會提供令人滿意的服務。
此時正值正午,塗清河的臉上卻沒有一滴汗水,旁邊時刻有一位恐怖的存在盯著,塗清河感覺絲絲寒意深入骨髓。
畢竟是第一次寫,塗清河捏毛筆的手法都不對,讓祖師爺糾正了好幾次,只是每一次都讓塗清河寒毛炸起,生怕祖師爺一生氣再來那麼一出,那估計沒有個十天半個月是下不來牀了。
太陽開始傾斜,但是熱意絲毫不退,塗清河抄了整整一個下午,但是依然只抄了小半頁,關(guān)鍵是這力道在不好拿捏,經(jīng)常把紙戳穿,於是又得重新抄。
塗清河已經(jīng)精疲力盡,再看看旁邊的祖師爺,我的媽呀,都看了一下午了,你是有多愛看人抄書,生前肯定被人罰抄書慘了,以至於死後還念念不忘捉弄人,塗清河暗自腹誹。
“祖師爺,二代祖師爺很嚴厲吧?!眽T清河揉了揉酸硬的肩膀。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弊嫘耙荒樀男σ?,看著塗清河半天的成績,心中感嘆,現(xiàn)代人怎麼都這麼差勁,畫符是必須要有一定功底的,筆都不會拿,還指望他能繼承正一派,唉,只能由我這個祖師爺多費費心了。
一連幾天塗清河都在祖師爺?shù)摹芭惆椤毕掳残某鴷?,那叫一個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塗清河此時幾乎一見到毛筆就手疼,奈何身邊有一位得罪不起的祖師爺。
……
在另一個遙遠的地方,張凌初再次來到了當初那個地方。
記得最開始,張凌初突然收到了一張神秘的邀請函,裡面還附帶了一張飛往帝都的機票。
打開邀請函,上面赫然寫著道門大會,望張掌門能夠親臨,諸如此類的話,張凌初本想不理會,但一細想,自己畢竟是正一派的掌門,也是道門的一份子,最終決定去赴會。
張凌初本是青州一普通人,當年大改造偶然遇到一位異人,時間一久便熟悉起來,也漸漸知道了那位異人的真實身份,後來陰差陽錯的便拜了他爲師,繼承了舊桐觀,本以爲能平平淡淡過一生,從來沒想過有一天能夠坐上飛機,能夠見識到帝都。
從飛機上下來,張凌初便被一位早已等候在此的人接上車,他甚至沒有想過,對方如何會一眼就認出他來。
車開出很長時間纔出市區(qū),此時張凌初依然不知道目的地在哪裡,只見那車在山裡七拐八拐,最終竟然又回到了市區(qū),張凌初心中暗歎,道門大會爲何會如此神秘。
在一片大建築羣外面,張凌初下了車,被人告知目的地到了。
擡眼望去,四周竟是幾十米高的圍牆,正前方便是大門,也有好幾米高,看起來像是防彈門,兩旁各有四個荷槍實彈的警衛(wèi)人員,張凌初四處望了望,才發(fā)現(xiàn)原來這裡並不是市區(qū),而是山裡面的一個超大型基地。
警衛(wèi)見到有人來,其中一個跑步過來,向張凌初敬禮,此人居然也知道他的姓名,張凌初這才反應過來,這裡的人似乎都認識他。
張凌初被帶進去後,在一片中心地帶安排了他的住處,並被告知用餐地點後就在沒動靜。
就在九道灣事件的前一天,張凌初以及一些同樣參加這次大會的人被集中在一個超大型的會議室,爲首的一人,身穿一身道服,扎著髮髻,鶴髮童顏,聲如洪鐘,一派仙風道骨。
從那位老道長的講話中張凌初得知,原來道門中的幾大超級門派準備將道門合併組建道庭。並向大家保證加入道庭之後各門派的傳承依然保留,只是在特殊的時候需要聽從調(diào)派。
後面,又陸陸續(xù)續(xù)有人介紹了有關(guān)道庭的詳細介紹。道庭的發(fā)起者是幾個古老的隱門。
張凌初聽到隱門不禁心中一驚。以前聽自己的師傅說起過,一般的道教門派都有俗門和隱門之分,俗門很好理解,就是在外面接受香火的,隱門顧名思義就是隱藏起來的門派,一般的隱門都是一羣真正求仙問道的人,他們不理俗世,一心向道,大部分門派的核心傳承都在隱門,隱門代表了一個門派真正的實力。
“連隱門都出世了嗎?”張凌初的內(nèi)心久久不能平復。
直到現(xiàn)在,當張凌初再次踏足這裡時,內(nèi)心依然有著不小的震撼,隱門,就像是一塊鉛塊,壓在張凌初的心頭,使他喘不過氣來。
自己再次步入這裡代表著什麼張凌初很清楚,正一派乃是小派,一旦加入道庭必將會淹沒在一股股浪潮之中。然而自己能夠拒絕嗎?張凌初苦笑。
隱門是經(jīng)歷了數(shù)個時代依然不倒的存在,其底蘊之深常人難以想象,從眼前的建築就能窺探到一二,自己小小的正一派又算得了什麼呢。
想到歷代祖師爺,張凌初心中有些愧疚,奈何大勢所趨,非人力所能爲也。張凌初長嘆一聲,跨入門內(nèi)。
再次進入裡面,張凌初直接被帶到了會議室,裡面已經(jīng)有將近大半的門派同意加入道庭,開始商議具體細節(jié);有的則依然舉棋不定,那些人倒也沒有逼迫,任憑各人選擇,只有從一些介紹中能夠隱約感覺到什麼。
那位童顏白髮的老道人見到張凌初,連忙國來稽首,“聽聞張掌門上次因家中急事不辭而別,如何?一切都還安好吧?!?
“託老道長鴻福?!睆埩璩趸囟Y。
“那就好,關(guān)於組建道庭的事,張掌門如何看?”
“組建道庭,能集諸派之長,壯大道門實力,自是好事。”
那童顏白髮的老道長似乎看穿了張凌初心中所想,笑了笑,“張掌門以爲各派隱門能夠屹立至今靠的是什麼?!?
“願聞其詳?!?
老道人捋了捋鬍鬚緩緩說道,“各派隱門一心求道,不問外事,皆因一顆超然物外之心,才躲過一次次劫難,延存至今。”
“可是如今卻……”
“可是如今卻行入世之道,恐怕人心不古,是也不是?”老道人似乎知道張凌初想要說什麼,“張掌門,你只需知道,隱門依然是隱門,餘下的老道便不好再多說什麼了,告辭?!?
張凌初目送老道人離開,心中暗暗思索那句話的含義。
……
“祖師爺,你說師傅什麼時候回來?”塗清河左手撐著腦袋,嘴裡咬著筆。
“你很想你師傅嗎?”祖邪似笑非笑的望著塗清河,“就算他回來,這一百遍也少不了你的。”
“唉?!眽T清河算是徹底被祖師爺馴服,安安心心的抄著書,“算算也快了吧,師傅一回來,又不能出去玩,每天還得做早課?!?
“哎,祖師爺要不咱們先不抄了吧,出去好好玩玩,不然師傅回來就真的哪兒也去不了了。我知道一個地方,祖師爺你肯定想去?!?
祖邪依然手拿蒲扇,閉目曬太陽,絲毫不爲所動。
“哎呀,青州城裡有很多好玩的,比如溜冰場,遊樂園,網(wǎng)吧,還有酒吧?!眽T清河循循善誘。
“溜冰場裡有一種會自己跑的鞋子,穿上之後就會自己跑起來,祖師爺你想不想去試試啊?”
祖邪依然不爲所動。
“酒吧裡面有各種酒,保證祖師爺你沒喝過,而且裡面有各種美女喲!祖師爺你不是想盡快融入現(xiàn)代社會嗎?就是一個能夠讓你快速適應這個社會的絕佳場所?!?
祖邪的蒲扇停止了搖動,眼睛緩緩睜開,“乖徒孫,這一百遍就先記著吧?!?
塗清河神情一愣,緊接著一喜,將手中的紙筆扔在一邊,“好嘞!”
……
“乖徒孫,這裡真有你說的那麼好嘛?”
在青州城某一酒吧的角落裡,坐著兩位身著普通的小青年。其中一位,舉著玻璃杯,一臉的怪異,似乎並不喜歡手裡的雞尾酒。
在他旁邊的一位則似乎很享受,眼睛還不時的飄來飄去,尋找著老單的年輕女性。
“砰!”
那少年捱了一記爆慄,眼中似有淚水打轉(zhuǎn),不忿的看向旁邊的另一位。
“少年要禁慾,不可太放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