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時候, 三人一早就起來了,乘了高鐵來到了汕省又轉(zhuǎn)了一趟車,天色都已經(jīng)暗了才勉強(qiáng)到了村口。
村口立著一棵三人合抱才能圍上的榕樹, 樹干大約五十厘米的地方還有被據(jù)過的痕跡。一條白花花的馬路蜿蜒而進(jìn), 遠(yuǎn)處是一棟又一棟平頂房。
三人往里走著, 大約二十多分鐘, 在一棟平頂房門口停了下來。喬杏站在門口, 目光從院前的小菜圃在到緊緊關(guān)起來的大門口一一掠過。
“當(dāng)初你不是說帶奶奶一起去韓國?”
“我也想,只是奶奶她不肯……”
喬杏想起蘇奶奶的脾性,大抵也想到了。她轉(zhuǎn)過頭, 看著溫言的手一直絞在之后,笑道:“進(jìn)去吧。”
“杏。”蘇穎忽然叫住了她, 躊躇了會兒說:“能不能跟奶奶說我們和好了?”
“她心里比誰都明白。”
喬杏說完看也不看她便進(jìn)去了。
推開大門口一股濃重的灰塵的土味兒傳來, 一樓客廳里的電視機(jī)還在放著, 卻沒有人在看。
“奶奶可能在房間。”蘇穎去將電視給關(guān)了起來。
隨后三人拐著樓梯上了二樓,蘇奶奶的房門口是開著的。房里的床上蘇奶奶正半躺蓋著被子, 手里拿著水杯。
“奶奶,你怎么上來也不關(guān)掉電視呀?”蘇穎拿起梳子替蘇奶奶梳了梳散亂的頭發(fā)。
蘇奶奶放下水杯,面部表情呆滯,楞楞問:“我記得關(guān)了啊。”
似乎是才看到喬杏,蘇奶奶打量了好久, 才笑起來, 低語喃了幾句可小聲得沒有一個人聽到。
“杏啊, 過來。”蘇奶奶朝她招招手。
喬杏聽話的過去了, 蘇奶奶渾濁的眼睛忽然亮了起來, 拉著她的手一句一句像是倒豆子一樣說著從前的事情。
房間里只有蘇奶奶滄桑枯老的聲音,三人像是約好了一樣, 只靜靜聆聽。說得久了,蘇奶奶也累了,不再說話,靠著床頭呆呆的發(fā)愣。
過了好一會兒,蘇奶奶像是沒看到旁邊有人一樣,自顧自的躺了下來,很快就睡著了。
三人從房出來下了一樓,蘇穎從冰箱里拿出了些壓縮餅干,放在兩人面前,嘆息道:“先吃點(diǎn)墊墊肚子吧。”
喬杏點(diǎn)了點(diǎn)頭卻沒有動手,耳邊傳來咽口水的聲音,她看了看溫言,抬手拿起一包撕開了給她。
溫言歡喜的接過來,拿了塊兒放在喬杏嘴邊,笑道:“你也吃。”喬杏張了張嘴,將餅干吃了進(jìn)去。
“咳。”蘇穎咳嗽了幾聲,臉色不是很好。
“你們……”反應(yīng)過來又知道自己沒立場說什么,沉默了很久才道:“杏,等奶奶醒了你去跟她說說住院的事情吧。”
“嗯。”
客廳又靜了下來,只有溫言吃餅干的吧唧聲。
“穎兒她奶奶,開門啊。”門口外有人不停地拍著門。
蘇穎去開了門,看到來人是七嬸,笑道:“七嬸,奶奶她睡覺了,有什么事情嗎?”
七嬸“哦”了聲,往里看了看:“不知道你回來了,想讓你奶奶到我們那里去吃飯。杏子回來了嗎?你不是說去找她回來嗎?”
蘇穎的事情整個村子是都知道了,同性戀在他們眼里自然是傷風(fēng)敗俗的,可看她們這么久還活的如此光鮮,也就沒別的話說了。
而她們分手的事情,除了蘇奶奶村子里是沒有第四人知道。
蘇穎說:“七嬸,進(jìn)來坐坐吧,杏在里面呢。”
七嬸進(jìn)來一看到喬杏便“哎喲”了一聲,“杏子啊,這么久沒回來,長得還是這樣標(biāo)志呢。”
喬杏只是微微笑了笑。七嬸坐在她對面,目光落在了溫言身上,不在意的問:“帶朋友來了啊?”
“她是我女朋友。”喬杏說。
“你們散了?”七嬸的樣子看起來十分震驚。
似乎是看出了蘇穎的尷尬,七嬸也就收起了震驚的表情,笑道:“好了好了,好聚好散。既然沒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了。”
送走了七嬸后,蘇穎臉上的笑再也掛不住了,她知道今晚過后自己肯定會成為全村人茶余飯后的論點(diǎn)。
也不顧及溫言還在場,質(zhì)問她:“杏,你就不能夠給我一點(diǎn)面子嗎,就不能顧及一下我的感受?”
溫言看著失控了的蘇穎,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么,又知道自己說了肯定會火上添油,只好窩在一旁,降低存在感。
“我現(xiàn)在要顧及的人,不是你。”
“你……”
蘇穎氣得眼淚都出來了,掩面沖了出去,大門被她摔的啪啪作響。
溫言有些愣,很快反應(yīng)了過來,拉了拉喬杏的手:“你去找她吧,這么晚了一個女孩子也不安全。”
喬杏點(diǎn)了點(diǎn)頭,揉了揉她的腦袋:“你等我,很快就回來。”
從蘇家出來后,喬杏并沒有漫無目的的去尋找,而是往村子北邊走去,走了大概十多分鐘就來到了一個湖泊旁邊。
湖泊是被一片草坪圍起來的,就像是鑲嵌著的藍(lán)寶石。月光傾瀉下來,湖面上波光粼粼。
湖邊一棵柳樹下,站立著一個長發(fā)飄動的女人。喬杏來到她身邊,聲音淡淡:“回去吧,待會奶奶醒了擔(dān)心你。”
“那你呢?”
“嗯?”
“你擔(dān)心我嗎?”
“不然我來找你做什么?”
聽到這里,蘇穎轉(zhuǎn)過了身子,雙眼滿是淚光:“杏,你還愛著我的對不對?你說了你擔(dān)心我,你還愛著我對不對?”
喬杏面無表情:“擔(dān)心你是怕你出事,這和愛不愛你沒有關(guān)系。”
“我知道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蘇穎撲進(jìn)了喬杏的懷里,聲淚俱下。
喬杏毫不憐惜的將她拉了起來,說:“我已經(jīng)喜歡上了小言,就算沒有她,我們之間也絕對不會有任何可能。”
“不可能。”蘇穎失魂落魄的搖搖頭。
只不過幾秒鐘,蘇穎又抬起了頭,滿懷期待的問:“杏,你還記得當(dāng)年我們在這里發(fā)生的事情嗎?我一幕幕都還記得,你也沒有忘記對不對?”
喬杏冷笑:“我言盡于此,你聽也好不停也罷。”
“我……”蘇穎淚水不停地往外流著。
“跟我回去。”
蘇穎抓著她的胳膊,乞求著:“陪陪我好不好?你跟她在一起那么親密,你知道我在旁邊看得多么的心痛嗎?”蘇
“她晚上一個人待著害怕,我先回去了。”說完,喬杏掰開了她的手,頭也不回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