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周叔完全沒有在聽。他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把刀上。
“這,這刀的形狀,鐵刀有彎且三孔,喬家弟兄生死同。”周叔喃喃自語道。
“周叔,你說什麼呢?”趙乾宇湊過去,沒發現這鐵刀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周叔嘆了口氣:“這是當年喬家船的刀啊。”看兩人沒明白,周叔又解釋了一句,“傳說中,有一羣無法無天又非常仗義的年輕人,因爲不滿足打漁爲生,出海成了海盜。他們互相結拜,稱爲喬家兄弟。他們的船叫喬家船。他們仗著自己藝高人膽大,專門往危險的地方去。”
按照周叔說的,喬家船經常去往各種海浪激烈,海況不好的地方。這些地方就算其他海盜也不敢去。他們專門是去攔劫那些大的商船的。
因此航海在外的人都聽說過喬家船的名字。喬家兄弟的特徵之一就是人手一柄鐵打的彎刀,刀上三孔分別代表著:老天爺、兄弟、亡靈。周叔還在年輕的時候也曾經憧憬過喬家船,甚至夢想成爲喬家船上的一員。不過當時喬家船突然消失已有許久,人人都只聽說過喬家船的名字,沒有見過喬家船的人。
周叔以爲喬家船隻是以前人留下的故事。沒想到今天居然會突然在島上撿到這麼一把刀。
“這邊還有!”賀銘傑四下看了一圈,又在不遠處發現了另一把鐵刀,兩把刀樣子相似,都是已經鏽的快要斷掉的了。
趙乾宇也在附近找起來,這島上竟然還有這樣的地方,他可是萬萬沒想到。
這一找就翻出來更多的鐵刀,破碎的瓦罐,爛的都已經拎不起來的旗子。
然而讓三個人都愣在當場的不是這些“物件”。而是遍地都是的白骨。
最開始沒有人注意到白骨,是趙乾宇爲了挖出一把鐵刀,將四周的土壤推了一把,覺得手底下的觸感不對,仔細一看竟然是一個骷髏頭。
趙乾宇本來不想聲張。可是周圍一翻,竟然發現了更多的人骨。這些人骨頭和鏽蝕的鐵刀距離很近,幾乎可以說是在一起的。
“不知道到底是這麼多年慢慢被土埋下去的,還是……”賀銘傑看著這些白骨,它們埋的都不深,難以判斷到底是不是被人統一掩埋的。
“這裡到地方發生過什麼……這些事情又和大黑的死亡有什麼關係啊。”一個謎題沒解開,他們倒是發現了更多的謎題。
賀銘傑又回到了最初吊著大黑的那棵樹:“你們說會不會大黑被吊在這裡,不是偶然,而是故意讓我們發現這片地方呢?”
沒有人知道答案。
大黑脖子裡的勒痕證明了他不是被吊死的。但是第二條不明顯的痕跡,雖然證明大黑是被勒死的,但一定不是船上的粗繩。那條痕跡極細,應當是用了相當結實但又很細的材料。這種材料肯定不是島上天然的,只有可能是從船上帶下來的。
“會不會是魚線?”賀銘傑又檢查了一遍大黑的身體,他身上除了勒痕,就只有箭留下的傷口了,“還是說,箭上有毒?”
趙乾宇猶豫了一下,還是把竹箭上的秘密講了出來:“有毒是有毒。但其實不是會要命的毒。主要就是癢,瘋狂的癢。越撓就越腫。用水沖洗就會好一點,最多到第三天就沒事了。”
“那看來不是因爲毒。”賀銘傑思考了一番,“魚線的話,錢師兄帶了海釣的器具來的。我記得在船上還見他用過。據說他是海釣愛好者,手上的器具都是很貴的。”
周叔應了一聲:“年輕人的玩意,我是看不懂。我們海上討生活的,一根繩子就能釣嘍。他那個東西,我看過一次,確實結實的很,可以釣大魚。”
大黑死在錢程手裡的可能性就越來越高了。
檢查完大黑的屍體,趙乾宇他們又回到了捆著大黑的地方。肉骨頭一直守在這裡,可以確定沒有陌生人靠近過。不過這個確定卻和賀銘傑魚線殺人的推測相互矛盾。
因爲錢程對於肉骨頭來說,必然是個陌生人。肉骨頭平時雖然表現的特別吃貨,給跟骨頭就走,可是該兇的時候還是很兇的。趙乾宇相信它不會輕易就被錢程給騙了。
捆著大黑的石頭很沉,還在原地。
“這石頭上有什麼痕跡。”賀銘傑貼上去認真看了看,“石頭被硬的東西磕碰過。這繩子也還在。是被割開的吧?”
藤繩遇水會越來越緊,利用藤繩的這個特性,將人捆起來以後再澆一點水,藤繩就會形成難以解開的死結。只能用利器割開。
石頭上的痕跡看上去就是在割開藤繩的時候,利器和石頭摩擦造成的痕跡。
“爲什麼有藤繩不用,非要從船上去拖那麼重的繩子呢?”趙乾宇覺得越來越沒有頭緒了。
“喂。”
就在這時,林百花突然出現了。趙乾宇本來想要她遠離這件事情,不過現在錢程的嫌疑最大,趙乾宇也就沒有多說什麼。
“怎麼了?”趙乾宇從捆大黑的地方站起來。
林百花手裡拿著根骨頭,正對著肉骨頭揮手,等肉骨頭灑著口水朝她奔過去的時候,林百花一擡手就將骨頭扔了出去。肉骨頭汪地一聲,就箭一樣地飛了出去。
“我追了腳印。”林百花指了指地上的痕跡,“現在已經淡了。凌晨地面溼軟,比較容易留下痕跡。”林百花用腳示意了一塊痕跡,“順著腳印,我沒能找到你們。”
“你是說,大黑從被捆的這裡離開之後,去了其他地方?”賀銘傑明白了過來,“什麼地方?”
林百花猶豫了一下,看了看趙乾宇,這才說了出來:“石頭圈。”
是當初趙乾宇他們在島上發現的會飛的石頭圈。雖然這麼久以來都沒有再發生過那個時候的事情,可是他們都會盡量避開那個方向。
賀銘傑不知道這些事情,當下就拉著林百花要往石頭圈去。
“天色晚了。今天先這樣吧。我們明天接著調查。”趙乾宇攔住了賀銘傑,“也要把調查結果給其他人講一下。”
晚餐的時候,氣氛依舊很僵硬。柳莎莎醒了,這次沒有大哭大叫。卻好像沒有靈魂的空殼,只知道坐著窗外的天空。周巡的腳腫的越來越嚴重了,也是不能下地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