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百花的眼神讓趙乾宇後背一涼。
雖然林百花平時也是個沒什麼感情波動的人,可是現在的她未免眼神太過冰冷了一些。
“讓開。”林百花看著摔坐在石門前的趙乾宇冰冷冷地命令道。
“不行。”趙乾宇都沒想到自己會這麼說,“你現在真的是林百花嗎。”趙乾宇想到了前一晚上中了邪的林百花。
現在的林百花依然滿臉紫黑色的血漬,只是眼神格外的明亮,不知道是不是太陽的緣故,她的手臂看上去竟然更白了。
林百花就靜靜地站著,看著趙乾宇的位置。她臉上被火星燙起的水泡,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消失了。
趙乾宇剛注意到這一點,林百花忽然兩眼一閉雙膝一軟,朝著趙乾宇就倒了下來。
趙乾宇眼疾手快地扶住林百花,剛準備去接住燃燒的火把,就發現自己的手握在了一雙纖細冰涼的手上。
是蘇月雅。
她身旁扔著一根粗大的木棍,手裡緊緊地握著火把,簡直就像是要把它捏碎一般。
剛纔是蘇月雅動手打暈了林百花的。
“她,她……”蘇月雅有些喘,這是緊張的。
“她不對勁,我知道。你做得好。”趙乾宇覺得自己今天也有點怪怪的。放在平時他怎麼可能開口誇蘇月雅呢,這個女人每次都高傲的不得了。
蘇月雅平緩了自己的呼吸:“她起來的時候我就看見了。那個火把,昨天明明滅了,她拿起來的瞬間就點燃了。這個女人不對勁。我們,我們得扔下她,趕緊走,趕緊走!”
“你先別激動。”趙乾宇拉住在原地暴躁地轉圈的蘇月雅,將早上的事情分析給她聽,“她喝水的時候是正常的。我打開石門就不正常了。她知道有水源,水源又在石門後面。而且這道門是我們現在唯一的出路。所以我們不能扔下她。”
蘇月雅瞪大了眼睛:“我不管她是中邪還是發神經病,總之這個女人不正常,你還要帶著她一起走?那你剛纔爲什麼不攔著我?”
趙乾宇撓了撓頭:“剛纔我也懵了啊。而且……”他深深感受到了歇斯底里的女人和中邪的女人其實是一個量級的恐怖存在。
“唉,你別害怕嘛。我也一起的。這樣吧,找根藤來,把她和我捆在一起。”趙乾宇說著就扯了根還算結實的藤,“這樣醒來了也沒什麼問題。走吧,我們不能一直困在這裡。唉,要是能有個信號彈什麼的就好了。”
蘇月雅看著趙乾宇就像是真的探險遊戲似的態度,更加覺得不可思議了。更不可思議的是,趙乾宇這一番話竟然真的讓她安心了一些。而且趙乾宇都做到這個分上了,她也不能有更出格的要求了。
“這,這可是你自願的啊。我沒有,沒有強迫你。”蘇月雅嘴皮子雖然不饒人,可是底氣卻是不足,乾脆悶頭撿起了火把,點燃了以後就衝進了石門裡。
石門裡忽然颳起了一股冷氣,這冷氣混著海水的鹹溼打的火把忽閃忽滅的。
外面的巖洞正是陽光普照的時候,石門裡面卻像是冬天的深夜一般。蘇月雅握著火把的手都開始顫抖了。
“等等。”趙乾宇捆好林百花,一轉頭忽然發現,這巖洞不止這一個門。之前他們都以爲那是巖畫,可是天亮了再看,不僅不止一個石門,甚至這巖洞裡還有其他的東西。比如一張石桌,和被藤蔓纏住的大石頭。
蘇月雅正巴不得從石門後退回來,走到陽光下的時候她覺得整個人都舒服了。
“怎麼辦?”他們打量了一遍巖洞裡的其他石門,蘇月雅猶豫了。
“你去看看那是什麼。”趙乾宇揹著林百花,實在是沒有什麼體力再折騰了。
蘇月雅只得上前去撥開枯葉藤蔓和一些錯綜複雜的植物,這纔看見一點大石頭的容貌。
“啊!”蘇月雅慣常的尖叫聲在巖洞中迴盪。
“哎呀真討厭。是尊人像。”蘇月雅撫摸著心口,最近的活動真是對健康特別不友好,她的心臟已經是不知道多少次差點蹦出來了,“看上去和壁畫上的那些人穿的……咦,是個女的誒。等等,這……”蘇月雅又撥動了一些藤蔓,貼近了去看,“這不是林家姐妹腳上繫著的……”
“啊——!”
“啊!啊!啊!”
這次的尖叫聲是林百花和趙乾宇的。
醒來的林百花在趙乾宇耳旁直接就叫開了,這個酸爽刺激,趙乾宇差點就被炸聾了。
“我去,祖宗你安穩一點行不行。”趙乾宇看不見林百花的表情,但是能感受到身後的林百花正在發瘋,而且還是很大力的那種。
林百花瘋狂地在往打開的石門方向挪動。就連趙乾宇這個大男人都要被她拖走了。這力氣簡直不像是林百花一個瘦弱女子能有的。
來不及再仔細看,蘇月雅急忙跑到趙乾宇身邊:“怎麼辦?”
她纔剛剛開口,林百花就像是發怒的獅子似的朝她咬了過來。還好蘇月雅退的快,這纔沒有被咬到。
可這一下突然的用力變化,趙乾宇硬生生腳下崴了個直角,還沒等他重新站穩,找到機會的林百花扯著趙乾宇就衝了出去。
“哎!你們這,這都是誰揹著誰啊!”蘇月雅根本來不及攔著了,只能悶頭跟著林百花的方向衝出去。
剛纔的石門裡陰冷的風停了下來,可是迎面而來的腥氣卻半分都沒減少,還帶上了趙乾宇最開始聞到的那股血腥味。
趙乾宇已經放棄了掙扎,反正是要選一條路走,他倒要看看林百花耗費了這麼大力氣的,到底是個什麼目的。他趙乾宇就不信了,難道活人還能被中邪的女人搞死。
石門後面的通道和之前的很像,高度寬度都不算大,角度是向下的。因爲林百花扯著趙乾宇,本來身高就不夠,這會趙乾宇的腳更是和地面上的石頭有著密切的接觸。
蘇月雅來不及觀察周圍的情況,她在計算進門之後走了多久,遇到了幾個岔路口。這裡的石頭極硬,簡直難以留下痕跡。用來做標記的貝殼粉又在驅除血流蟲的時候用完了。
通道里面的每個岔路林百花都毫不猶豫地做出了選擇,蘇月雅掏空了口袋試圖在每個路口留下記號。